十分钟后,千岛重器令人将那枚毒气弹扔下古井,接着用一块方圆七尺的圆桌木板盖住井口,在木板上面又铺三层厚厚的棉被,再用一块巨石镇住。
“齐林,他的生命终于要走到尽头。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渡边浅山仰天感慨,“他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耻辱!”
“凌晨十二点,我们便进入地道欣赏齐林的惨状,我要亲手割下他的头颅,拍张照片做留恋,这一定是最有意义的纪念品。”千岛重器一脸憧憬的模样。
“千岛队长,游戏结束了,你是赢家。你杀齐林,为家父报了大仇,烟萝感激不尽!”武藤烟萝向千岛重器鞠躬致谢,心里再一次问候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到了凌晨十二点,千岛重器,渡边浅山,武藤烟萝带着百余名神鬼队员戴着队毒面罩下了古井,四名神鬼队员高举火把在前面带路,一直到城外的地道口出来,武藤烟萝紧绷的心才松了下来,而千岛重器和渡边浅山却无比失落,等听了封住城外地道出口的日兵汇报确实见到一支游击队从地道口进入时,他们又困惑不已:“地道两头都封住了,我们在来的地道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见着,游击队到底如何凭空逃脱?”
早在半个月前齐林便和梁君子一起探过这条地道,当时齐林过人的耳力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怀疑附近有地下水道,果不其然梁君子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异常隐密的机关,打开机关发现了地道有一个分岔口,而这个分岔口和那条地下水道相通,游击队在青州城烧毁鬼子的粮仓和抢走一些武器之后便下了地道,从分岔口进入地下水道,再移动机关将分岔口完美的覆盖,最终安然无恙地逃出了城外。
从古井出来,行动的失败让渡边浅山异常恼怒,他把火发在千岛重器身上:“千岛队长,我曾经警告过你,每次行动之前必须向我报备,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打过一声招呼,更没有跟我商量过,这一连串行动失败的原因,与你的独断专行,盲目自信不无关系。如果下次还是这样,我会毫不客气地向军部反映!”
千岛重器冷哼一声,面露不悦。
武藤烟萝张嘴正想说什么,蓦然听到远处传来猛烈的爆炸声,烟火冲天,武藤烟萝不由得花容失色:“好像是城外机场的位置……有敌人突袭机场,炸毁了飞机!”
“齐林!”渡边浅山第一反应认为一定是齐林干的。
“游击队没有离开青州城,他们一直藏在青州城!”千岛重器率先从“鬼屋”冲出街道往机场方向而去,渡边浅山,武藤烟萝和近百名神鬼队员紧紧跟上。
千岛重器听到飞机的声音渐近,忙驻足抬头望天,不禁大声疾呼:“快趴下!”,身后众人闻言纷纷趴下,倏然一架日本轰炸机从街道上空飞掠而过,顿时有十几枚炸弹落下街道,几十名神鬼队员被炸得惨叫狂号,血肉横飞。
轰炸机倏然远去,千岛重器爬起身,挥舞双拳,朝天怒吼,渡边浅山,武藤烟萝等人相继爬起身。
“炸军机的人是齐林,开轰炸机的人也是齐林,青州游击队里只有他一个人会开飞机!”武藤烟萝笃定。
“本以为我们有机会置齐林和游击队于死地,不料反被他们暗算……”渡边浅山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齐林,我就不信永远被你压着!”千岛重器指天暴喝,然而下一秒他听到飞机的声音临近,不由得猛然趴地,大声惊呼:“快趴下!”众人惊慌失措地趴下,轰炸机去而复返,又落下了十几枚炸弹,又有几十名神鬼队员被炸得惨叫狂号,血肉横飞。
轰炸机倏然远去,满身溅上鲜血的千岛重器狼狈不堪地爬起,朝轰炸机消失的方向望去,一脸沮丧。
千岛重器身后的渡边浅山与武藤烟萝无奈地对视一眼。
街道上布满血污,到处散落着断脚残体……经过两番的激烈轰炸,近百名神鬼队只剩下十几人活着。
渡边浅山感到侥幸的同时,也感到困惑,齐林有顺风耳,有千里眼,不管暗器,枪法,还是炮弹,精妙到毫巅的地步,然而两次轰炸竟然只炸了神鬼队的虾兵,却没有伤及神鬼队的主干,是失误?还是故意为之?武藤烟萝却非常清楚答案,她和渡边浅山千岛重器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四尺,齐林是担心伤及她所以才没有向渡边浅山和千岛重器投弹,她现在有点后悔,在第一次轰炸之后第二次轰炸之前,她应该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赶到城外临时机场,这里本该有六架飞机,现在一架也不剩了,其中五架烧成了灰烬,另一架被齐林劫走。回到日军指挥所,却又发现西村长草不见了,众人恍然,西村长草真的是内奸!齐林救走了他,然后与他一起到城外的临时机场劫走一架轰炸机的同时,炸毁了其余五架飞机。
西村长草是“种子计划”第十一号种子!
半个月前,西村长草率领一个小队的神鬼队成员奉命伪装成平民潜入青州城刺杀齐林,那时青州的抗日武装正在平安岭与日军对峙,情况非常紧急,西村长草秘密写了一封信并重金让人送到平安岭交给吴淑晶,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刺杀齐林”,在署名的地方不留名字,反而聊聊数笔画了一棵小草,吴淑晶将信交给齐凤,齐凤当机立断派陈兰和吴淑晶带领十六名游击队员赶回青州城,眼下大敌当前,齐凤不能因公忘私,无法派出更多的人回城。
当吴淑晶看到西村长草带着神鬼队进入至盛武馆之前朝天鸣枪,她已经猜到送信的人是西村长草。在奉天的时候齐林跟她提到过,西村长草是十一号种子,不过齐林迟迟未与他相认。当时吴淑晶等人已经退入前院大厅,吴淑晶特别指着西村长草对大家千叮万嘱别伤了此人,必须留下活口套取情报!很快齐林现身,以飞镖杀光了神鬼队员独留下西村长草一命,齐林射在西村长草双手双脚上的那四支飞镖皆是皮肉之伤,丝毫没有伤及筋骨。西村长草在青州城中休息两天便被送走,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齐林找了一个恰当的机会与他相认,齐林命令他继续潜伏在神鬼队里伺机而动。
昨晚,齐林去而复返救出西村长草,两人合力杀了看守临时机场的十几名鬼子,劫走一架轰炸机,并同时炸毁了共余五架飞机。
两度轰炸神鬼队之后,齐林直接将轰炸机开往天虎山。
约早上七点左右飞机到达天虎山,绕着天虎山寨前的广场上空飞行,此时游击队众人正聚集在广场上注目飞机,齐林跟大家约好了在这个时候会开着日军飞机在天虎山绕行告别,然后前往上海。
据齐林得到的情报,昨天那两架轰炸机携带日军最新研制的毒气炸弹,此毒异常霸道,只要闻到气味,轻则昏迷,重则身亡,至于是什么毒暂时还不清楚,只知道日军给这种毒气炸弹命名为“黑一号”,生产基地位于上海某处。可想而知,若让鬼子有机会大量制造“黑一号”用于战场,对中方极度不利。他此番去上海,目标就是找出这个秘密制造基地,争取在鬼子制造出更多的“黑一号”之前毁掉基地。
早在几天前林政委已经通过电台将“黑一号”向延安方面汇报,延安对此事非常关切,同意让齐林采取一切必要的行动毁掉“黑一号”。
其实齐林离开青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日军之所以把天虎山盯得那么紧,多半是因为他的缘故。神鬼队到青州全是冲他而来,相信只要他离开青州,神鬼队也会跟着离开,天虎山的压力自然就不会那么大。所以,即使不是为了“黑一号”,他也必须离开青州!
齐林驾驶轰炸机,俯视人头涌涌的广场,神色复杂,那里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有他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才团聚的父母亲人,有他的恋人……
無錯書吧龙卓本来也想跟着齐林去上海,却被齐林拒绝,原因是龙卓必须要留下来安抚跟着他一起加入游击队的那帮国军兄弟,龙卓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好作罢。齐林令吴淑晶,梁君子,罗坚,林同义四人随后到上海协助。
齐林觉得太委屈了康玉容,置身在此乱世之中,任何人也无法自如地掌控命运,加上世事无常,此番一别或成永诀也未可知,康玉容却很大度而又坚决地表示:“我知道你心怀报国之志,去吧!不必有所牵挂,做你想做的,应该做的,我永远支持你!为了我,你一定要活着!因为我如果知道你死了,我也会化作鬼魂,不管天堂,还是地狱,我一定要找着你,跟你在一起!”齐林答应为了她,他会保重自己!他坚信,他们终有相聚的一天!
齐林对父母双亲深感愧疚,好不容易一家团聚,却又要各奔东西,让他欣慰的是父母双亲理解和支持他,并以他为荣。
“日寇侵华,山河破碎,尸横遍野,无数同胞在鬼子刀枪下枉死,无数同胞失去骨肉至亲,身陷悲痛,抱憾终生。孩儿自幼与亲人分离,深受其痛,生逢乱世是众人的不幸,在这乱世中亲人安在,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孩儿有幸与父母重逢团聚,怀感恩之心,是以更加不忍见有骨肉分离之惨剧,儿欲尽一己绵薄之力杀敌报国。待他日抗战胜利,孩儿必长伴左右尽孝。爹爹,娘亲,你们保重!”
齐林狠心调转飞机离开天虎山,头也不回地直飞向上海!
听到通讯兵汇报齐林开轰炸机离开天虎山后往北面飞行。
“往北?”武藤烟萝皱眉,猜道:“齐林很有可能去上海了。”
“有何依据?”渡边浅山追问。
“毒气炸弹!”千岛重器双眼发亮,笑道,“想必齐林知道黑一号的制造基地在上海,他欲往上海毁掉黑一号。”
武藤烟萝点头。
“不妙。”渡边浅山倒吸一口凉气,“齐林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去做到。黑一号是帝国至关重大的秘密武器,一旦被毁,或许会影响皇军在整个远东战场的局势。无论如何,阻止他!”
“立马收拾,明日一早启程回上海!”千岛重器霍然起身,“我有预感,上海将会是我与齐林最后的战场,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然而仅一个小时之后,千岛重器接到了一份电报便即改变主意命令神鬼队今晚起程赶回上海,电报大概内容是:“一小时前一架皇军轰炸机撞向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在广场上操练的日兵被炸死三十五人,死者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同一时间两名身份不明的飞行员戴着降落伞跳落在上海市区杀了七名日兵逃逸。”按时间推断正与齐林开飞机抵达上海吻合,众人自然猜到是齐林的“杰作”,渡边浅山恼怒不已,认为齐林刚到上海便给皇军造成如此大的伤亡,这无疑是故意向皇军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