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其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审讯桌前，默然不语。
“想通了没有？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张天合冷笑，“到刑房之后，我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相较于刑房，审讯室简直是天堂。”
赵其正依然不为所动，一声不吭。
“好！既然敬酒不吃，只能请你吃罚酒了！”张天合怒拍审讯桌，厉喝，“来人！带他去刑房！”
郭子石和另外一名审讯员当即押赵其正出审讯室，此时孟通拿着一个信封袋进来交给张天合，“张队长，这是江霆钧的验尸报告，医院那边刚送过来的。”
张天合撕下信封，将一纸报告书和一枚三寸铁钉倒在审讯桌上，那枚铁钉沾满了黑血。
“张队长，怎么了？”见在看报告书的张天合脸色倏变，孟通忙问。
“报告书上说，铁钉是以隔空的方式飞插入江霆钧的心脏，深进体内七寸，三寸铁钉透背出一寸。”张天合放下报告书，拿起审讯桌上的那枚铁钉。
“那岂不是比子弹的威力还厉害？”孟通双目圆瞪，咽下一口唾沫，“肯定是凶手先用铁钉插入江霆钧的心脏，然后再朝伤口开了一枪。”
“江庭钧身上并无任何枪伤。”张天合摇头。
“有可能凶手是用类似于弩箭之类的暗器将铁钉射出。一箭穿心，可见凶手是一名暗器高手。”
“不对。”张天合又摇头，“江霆钧当时被固定在刑架上，凶手想杀他如掐死蚂蚁一样容易，高明的凶手绝不会把凶器留下来让别人有迹可寻。”
“我们的人一直在刑房外看守，中间去了一趟洗手间约五分钟左右，正是凶杀案发生的时间点，那时有六名同僚在隔壁另一间刑房拷问犯人，他们并无留意到任何异常情况，值班的同僚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没，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是警备司令部里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我们好像落掉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张天合霍然一醒。
“什么线索？”
“青山齐林。”
“张队长怀疑青山齐林是凶手？这……似乎不太可能吧。青山齐林当时昏迷未醒，而且他也被固定在刑架上，如何行凶？”
“也许这根铁钉会给我们答案，去刑房！”张天合盯着手中的铁钉。
郭子石亲手将赵其正戴上手铐脚镣固定在刑架上，正是江霆钧死前用过的那个刑架，旋即孟通跟在张天合身后风风火火地踏入刑房。
张天合径直走到另一个刑架上检视，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刑架上的一个铁钉孔，忙不迭地将手中的铁钉插入铁钉孔，竟然完全吻合，在旁的孟通直看得呆了。
“凶手是青山齐林！”张天合倒吸一口凉气，“他将架上的铁钉咬出，然后以铁钉为暗器杀害江霆钧！虽然带着刑具，却丝毫不影响他手腕运力发射暗器。”
赵其正微微一怔，若有所思。郭子石心中大惊，不只是齐林的杀人手段让他感到吃惊，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齐林今天准备越狱，而此时张天合发现齐林是杀害江霆钧的凶手，恐怕很快会提审齐林，无疑会对齐林的越狱计划构成重大障碍。
“不可思议！”孟通惊叹。
“是呀！不可思议！”张天合皱眉，“青山齐林与江霆钧并无关系，他为什么要杀江霆钧？”
“张队长，属下拷问江霆钧的时候，他破口大骂党国消极抗日……”孟通猜道：“他对日本人极为痛恨，应该是江霆钧惹怒了青山齐林，这才招致杀身之祸。”
张天合催促：“孟通，把青山齐林带过来！”
郭子石不安地搓着双手，目光焦灼。
“他不是变傻子了吗？”孟通一愣，茫然，“能问出点什么？”
“直觉告诉我，他有问题！”张天合凝目，语气笃定，“一定有问题！”
“张队长，属下也去。”郭子石激动地高举右手，“属下一直担心那小鬼子是故意装白痴，糊弄咱们。”
“一起去吧。”
赵其正不禁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郭元向他汇报齐林被捕的消息，不过却让他宽心，因为齐林暗中传回音讯，说随时可以离开，如今齐林被张天合识破，想安然离开恐怕很难了。
与此同时，齐林开始了他的越狱行动。在此之前，他得到了郭子石给的淞沪警备司令部建筑地图，迅速拟定越狱的最佳方案，淞沪警备司令部共有四幢监狱大楼，其中一幢大楼囚禁女犯，另外三幢大楼囚禁男犯，齐林便被关在其中一幢男犯大楼的第一层，在监狱与淞沪警备司令部办公区之间相隔一座足球场那么大的广场，郭子石甚至连办公区每个工作室都做上了标记……此外，齐林跟郭子石要了剪刀一把，匕首一把，白丝巾一条，铁钉百根……用以越狱所需。越狱之前，齐林用剪刀给包祖容理发，由长发剪成短发，用匕首刮干净胡子，让包祖容混然变了另一副模样。
“来人呐！要死人了！来人呐！要死人了！……”包祖容在牢房里大呼起来，听到声音的狱警带了一大串钥匙跑到牢房门口，透过牢门的小洞口看进去，却见一名囚犯躺在地上混身抽搐，面容扭曲，口吐白沫，狱警不疑有它，忙用钥匙打开牢门，躲在牢门后面的包祖容一掌击在狱警的后颈，将之打昏，齐林伸手从狱警腰间拔出另外一串钥匙，既而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对包祖容默契地点了点头便冲出牢门，而包祖容开始脱下狱警的制服。
齐林在楼道狂奔，两名狱警手挥警棍迎面冲上来。齐林飞身而起，两脚分别踢中两名狱警的脑门，当即昏迷。
齐林径直往前方的铁门跑去，掏出钥匙正欲打开铁门的锁，此时又一名狱警从楼梯口下来，见状拔出手枪，欲隔着铁门向齐林发射，齐林右手一挥，旋即一根铁钉飞插入那名狱警的右手掌，手枪坠地，齐林打开铁门，冲上去推狱警的脑袋撞墙，致其昏迷，紧接着捡起地上的手枪，奔向一楼大厅。
齐林到了大厅，四名狱警持铁棍阻拦，齐林劈手从近身一名狱警手中抢过警棍，旋即将铁棍抛飞出去。三丈外，一名狱警已经拔手枪瞄向齐林，冷不防一支警棍飞至砸中右腿膝盖，致其扑跌下地，同时手枪走火击中前方与齐林对峙的一名狱警的大腿。齐林一个闪身避过两名狱警挥来的警棍，直向前冲，踩住那名持枪倒地狱警的右手，俯身抢过手枪，此时齐林身后一名狱警吹起了警哨。
齐林双枪齐发，前方十二名手持步枪从大门闯入的狱警纷纷右手臂中枪，惨叫不迭。
郭子石和孟通来到监狱前的广场便听到了从广场边监狱大楼里传出警哨声，枪声和惨叫声，正是“青山齐林”所在的那幢男囚犯大楼，两人不禁加快步伐。
“光天化日竟然有人胆敢越狱，好大的胆子啊！”孟通冷笑。
跟在孟通后面的郭子石心下骇然，他知道是谁越狱？齐林！郭子石本以为齐林会选择夜间越狱，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白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更加让郭子石想不通的是齐林竟然事先向他表明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援，警哨声和枪声惊动了淞沪警备司令部所有人，光是驻扎在此的军人就数以千计，齐林如此明目张胆，他究竟有何倚仗？在郭子石看来，齐林此举摆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监狱一楼大厅里，三十余名狱警躺在地上惨叫不迭，或手臂或大腿中枪，或被打伤，却没有一个人死亡。
齐林迅速给两把手枪换上弹匣，如飞箭一般从大楼里奔出，刚跑到楼前的孟通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齐林迎面而来的一拳击在胸口，抛飞出丈外，正巧和跟在后面的郭子石撞在一起，把郭子石压趴在地，孟通“哇！”声喷出一口血箭，着实伤得不轻。
齐林驻足，扫视周边一眼，便拔腿朝百米外的监狱大门飞奔而去，大门外便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办公区域。齐林头也不抬，朝天一枪，哨台上一名哨兵旋即中枪惨叫。齐林一边飞奔，双枪一边随意地扫射，每开一枪之后，便是惨叫声。
“是他……青山齐林！”孟通骇然失色，“他没变白痴……”
郭子石盯着在广场上飞奔的身影，他紧咬着嘴唇，满脸紧张。
齐林果断将双枪扔掉，左手和右手不断地向十几米外的监狱大门挥动，一根根铁钉鱼贯而出，迅疾掠过虚空，刚从办公区域赶过来的二十余名国军纷纷中铁钉倒下，惨叫不迭。
“好厉害的暗器！天啊！那是铁钉！”孟通惊叫连连。
齐林飞冲出监狱广场的大门，径直朝附近的司令部大楼奔去。
“青山齐林不往外面逃，反而跑向司令部大楼，他疯了吗？”孟通不解。
郭子石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齐林应该迅速往外面逃窜才对，他却反而直接向蜂窝捅去，这完全不合常理，时间一久自然聚集的国军便越多，他到时候还怎么逃？
齐林右手一挥，冲出司令部大楼的十二名国军又纷纷惨叫着倒下，既而齐林迅疾攀上楼墙上的水管往上爬。
这时张天合奔至监狱广场大门前，举起手枪朝齐林连射，齐林如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身子一个摇晃便躲过了三颗子弹，随之他破窗进入三楼某个房间。
“天啊！”孟通又惊呼一声，“那是程副司令的办公室！”
郭子石顿时心中明了，齐林这是玩“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挟持程司令或许是为了交换人质营救赵其正，郭子石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那样齐林不是等于暴露自己与中共有关系吗？郭子石并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换上了狱警制服的包祖容正从容地从他身边走过。
齐林挟持程司令确实与营救赵其正有关，不过齐林的目的却不是要交换人质，而是制造混乱，转移国军的注意力，让易容成狱警的包祖容趁机到刑房营救赵其正。
齐林破窗而入之时，大腹便便的程司令恰从洗手间走出惊慌地拔起手枪，齐林右手一挥，一根铁钉飞出，直将程司令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带飞，插在墙壁上，程司令登时吓得直跌坐地。
齐林奔到墙边，拔下手枪，迅即朝室门开了一枪，奔进办公室的一名警卫员右手臂中枪，手中的毛瑟枪坠地，旋即齐林一个飞踹将那名警卫员踢飞出室门，接着关上室门回身瞪向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程司令。
“坐回去。”齐林指着近窗的办公桌。
“我不敢。”程司令摇头。
“那就是不愿意合作了？”齐林语气趋冷。
程司令忙不迭爬起身跑到办公桌前坐下。
“乖！”齐林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行动处的另一位队长吴佩带着包括郭子玉在内的行动队众人赶到司令部大楼前与张天合相遇，先前逮捕赵其正立下大功之人正是这位吴佩队长。
“张队长，什么情况？”吴佩问道，他听到枪声便集合行动队的人赶过来，对先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有一位犯人越狱，此际应该制住了程司令做人质。吴队长，为防万一……”张天合在吴佩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吴佩频频点头，忽然对后面队员喊道：“全体跟我走！”
国军的部队好几百人持枪荷弹如潮水般涌到司令部大楼前，而吴佩则带着全体行动队员往司令部外面跑去，他们似乎另有任务。
程司令办公室外楼道挤满了三十余名持枪警卫，他们团团围在程司令办公室门的左右两侧，不敢妄动。在此之前齐林已经发出警告：“任何人胆敢踏入办公室半步，程司令立马没命！”而被吓破胆的程司令也跟着下令：“任何人不许进来，这是命令！”
办公桌前，齐林站在程司令向后，用勃朗宁手枪指着程司令的太阳穴，把程司令吓得浑身颤抖，齐林冷厉地喝问：“程司令，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程司令忙不迭摇头，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听好了，我叫青山齐林，日本军人，军衔少佐。几天前，你们的行动队用卑鄙的手段把我捉回来，关押在监狱里，期间我还被人下毒，险些毒死。八格！日本军部如果知道我受到中国军人如此恶劣的对待，你猜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無錯書吧“太君……对不起，鄙人对此真的毫不知情。彻查，我势要彻查此事，给太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子心里憋着这口气难受得很，不出出气绝计不走出你们警备司令部的大门。抓我的人，给我下毒的人是张天合，马上让张天合进来给老子赔礼道歉！”
“张天合！你们赶紧把张天合叫来！”程司令拼命叫嚷。
“张天合在此。”一分钟后，张天合来到了办公室门前。
“自己开门进来，然后关上门。”齐林的语气不大，威力却不小。
“张队长，听他的！听他的！”程司令惶急叫嚷，这时齐林正用枪口顶着他的后脑勺呢，他可是吓得浑身哆嗦，满头大汗。
张天合轻轻推门进去，又轻轻关上。
“枪，扔过来。”齐林左手向张天合招了招。
“把枪扔过来，快点！”程司令忙不迭催促，若是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太君”，一个不慎擦枪走火，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齐林一把接住张天合抛过来的手枪，接着吼道：“跪下！”
“跪下，快点！”
张天合缓缓下跪。
“张天合，你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齐林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张天合。
“青山课长的手段当真叫人拍案叫绝，五体投地。”张天合心里有气，说的却是实话。
“别以为随便夸几句，我便轻易放过你。”齐林冷冷一笑，“现在，你先道歉吧！”
“道歉，快点！”程司令附和。
“青山课长，对不起。都怪我的手下鲁莽暗算了你，我生怕被日本人知道，招致大祸，只能将你关入大牢，掩人耳目。”张天合不卑不亢，“只要你不伤害程司令，只要你不将此事告之皇军，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平安地踏出警备司令部。”
“道歉还跟老子谈条件！真是岂有此理！”齐林怒了，“道歉，再来一次！”
“岂有此理！”听那语气，程司令比齐林还要生气，“再来一次道歉，快点！”
“青山课长，对不起！”张天合低下头颅，毕恭毕敬地道：“我不应该把你关入大牢，更不应该给你下毒，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然而，程司令对此事完全不知情，恳请你放过他。”
“太君，你觉得怎么样？”程司令赔笑着脸，心里却慌着呢。
“程司令不用紧张，只要按我的意思去做，我保证你毫发无损。”
“多谢太君，多谢太君……”
“学狗叫。”齐林忽道。
“汪汪……”程司令旋即毫不犹豫地学狗叫。
“程司令别误会，我是叫张天合学狗叫。”齐林无奈劝止。
“张队长，学狗叫，快点！”
张天合皱起眉头，珠眼子转动，若有所思，“青山齐林”挟制程副司令有必要玩起这么多花样吗？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天合听到没有？难道你想见到程司令脑袋开花吗？你刚说过，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的，反悔了吗？”
“张队长还愣着干什么？”程司令异常恼怒，“学狗叫，快点呀！”
张天合“汪汪汪”学狗叫了三声。
“谁叫你停了？”齐林喝斥，“不叫停，不许停！”
“不叫停，不许停！快点！”
张天合一边学狗叫，一边困惑地看着“青山齐林”，他猜到“青山齐林”如此怪诞举动绝不是为了报复泄气那么简单，背后必有所图，可他就是想不通“青山齐林”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齐林的目光迅速扫出窗外，眼角余光看见监狱广场的铁门上绑着一条白丝巾，不禁脸上泛起一丝喜色，这是他与包祖容之间的约定，包祖容救出“赵政委”便以此为号。
约摸十分钟后，齐林才让张天合停止狗叫，双枪塞于腰间，“有劳两位送我一程了。记住，不要离开我一米之外，不然……”
齐林说着，右手一挥，一根铁钉飞出，直没入墙壁，留下了一个铁钉孔。
程司令双目圆瞪，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张天合怔怔地看着墙壁上的铁钉孔，胆颤心惊。
张天合和程司令并肩走出办公室，而赤手空拳的齐林则紧跟在他们身后，程司令主动呼喊：“通通放下枪！不许开枪！”
楼道上的四十几名警卫纷纷让开中间一条“路”来，接着把枪放下。
“不错，继续叫。”齐林轻拍程司令的肩膀，以示鼓励。
“通通放下枪！不许开枪！通通放下枪！不许开枪！……”程司令乐此不疲地重复着。
“再加一句，跪下！”齐林补充。
程司令立马加台词：“通通跪下！放下枪！不许开枪！……”
众警卫纷纷跪下。蓦然，齐林头也不回，右手随意地往后面一挥，跪在齐林身后五米外的一名警卫右手掌被铁钉射入，手枪落地。众人见状，无不骇然，谁还敢动心思暗算？
“再有下一个，死！”齐林冷厉地喝道。
“通通跪下！放下枪！不许开枪！……”程司令没完没了的喝令，等出了司令部大楼，上千名国军闻言纷纷听令跪下，放下枪。
齐林冷不防伸手搭在张天合的肩膀上，往后一拉，一颗子弹突然击在张天合的肩头上，齐林一把将张天合推倒在地，笑道：“多谢张队长帮我挡子弹，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了。程司令，下次轮到你帮我挡子弹了。”
“谁再敢开枪，老子毙了谁！”程司令跺脚，怒不可遏。
开枪的人是孟通，他抱着侥幸一试的心态，哪知却连累张天合中枪？别说是程司令的警告，“青山齐林”这手段吓得他右手一颤，手枪直坠落地。
“我需要一辆轿车。”齐林从容地道。
“把车开过来！快点！”在程司令的催促下，不到两分钟便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齐林面前，开车的司机匆匆下车。
“程司令，请吧。”齐林拉开小轿车副驾驶座的车门，说是“请”，实际上却是直接把程司令塞了进去，然后自己跳上车，迅疾开车扬长而去。
“杨连长，带上你的人马追！”张天合疾呼。
“程司令在他手上呢。”“杨连长”跑到张天合面前，面有难色，“何况，对方车开得很快，现在也追不上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不敢伤害程司令，一定会在途中放人。我已经事先安排人手在前面伺机伏击，你们赶去支援正是时候。”
在旁的郭子石闻言大惊。
“为什么……停车了？”
齐林忽然将小轿车停在公路边，程司令慌了。
“程司令不喜欢下车的话，我倒是可以请你到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做客。”齐林笑道。
“哦！不用，我还是下车吧。”程司令手忙脚乱地推门下车，看到小轿车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犹有余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