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名日本士兵守护在大礼堂前方,他们已经摆出阵势朝教学楼第三层开火,教学楼第三层顿时停止开火,日军也随之停止开火,指挥官当即命令一个分队十三人向教学楼的方向冲去。

这时戴着钟馗头像面具的朴泰手持机关枪气喘吁吁地从三楼飞奔下两楼,他冲入一间教室的窗户边,打开事先放置在教室里的子弹箱,火速给机关枪安装子弹,然后拿起机关枪,往窗外扫射,几秒钟内将冲向教学楼的分队人员通通击毙。

“坂本校长,为你介绍,这位是越洋社社长武藤野先生。”外面在火拼之际,板田真雄把武藤野带到坂本校长面前。

“初次见面,请坂本校长多多指教。”武藤野躬身行礼。

“你与武藤原先生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莫非你们是孪生兄弟?”坂本校长双目圆瞪,惊奇地看着武藤野,见武藤野点头,他接着说道,“我有幸见识过武藤原先生的才能,他的兄弟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知武藤社长对凶徒有何看法?”

“坂本校长,凶徒对学校的环境非常熟悉,他一定是学校里面的学生,请校长马上通知所有学生回到宿舍,然后派人到每个宿舍检查,特别留意来自中国和朝鲜的学生,缺席的人很有可能是凶徒。”武藤野双眼闪动着睿智的精光。

“武藤社长果然见识不凡!”坂本校长拍掌,称赞,“我现在安排人手过去!”

日军集中火力向第二层教学楼攒射。第二层教学楼的枪声顿时停下,指挥官又命令两个分队二十六名士兵向教学楼猛冲,与此同时朴泰扛着机关枪绕进隔壁教室,跑到窗边打开事先放好的子弹箱,迅速安装子弹,向窗外扫射,瞬即将刚冲到楼下的二十六名士兵击毙。

“集体射击!”愤怒的指挥官指向二楼的教室喝令,无数的子弹向朴泰所在的教室攒射,瞬间将教室外面的墙壁击成了马蜂窝。

朴泰抛开机关枪,紧挨着窗边的墙壁急促喘息,从怀里拔出两把手枪,既而迅即爬出教室,奔下楼梯,指挥官果断安排两个分队冲向教学楼。

冷不防一个炸药包从天而降,掉在这批士兵中间,当场炸死一半,同时朴泰跑出一楼,双枪齐射向这批慌乱的士兵,戴钟馗头像面具的齐林开着一辆轿车飙来,他将第二个炸药包抛出轿车,落在大礼堂前面爆炸,借着爆炸的掩护,他将轿车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停在朴泰面前,朴泰火速拉开车后座的门跳入,齐林驾驶轿车扬长而去。

板田真雄和武藤野并肩跑出大礼堂,板田真雄高举证件,对日军高喊,“我是海务省的板田真雄,一直负责调查逃跑的那两个凶徒,现在开始你们由我来指挥。”

片刻后,日军的一辆轿车和装满了士兵的三辆卡车相继驶出陆军士官学校,板田真雄亲自驾驶轿车,武藤野坐在副驾驶座上。板田真雄语带激动地道:“再过二十分钟,军部的支援队伍便会赶到,哪怕钟馗面具人是神仙也逃不掉了。”

“二十分钟!”武藤野目视前方,双拳紧握,“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撑住二十分钟!”

约摸十分钟后,望见钟馗面具人的轿车停在一座废弃工厂门前,距离工厂五十米左右板田真雄猛然刹住轿车,和武藤野从轿车下来,后面跟来的三辆卡车也相继停住,六七十名日兵火速跳下。

板田真雄抬腿欲往停在厂门口的轿车走去,却被武藤野一把拉住,“皇宫外爆炸当晚,钟馗面具人开车引皇警到石桥,然后看准时机引爆炸弹炸了石桥,追击的皇警全军覆没。很明显,面具人也在前方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跳下去,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

板田真雄点头,示意来到面前的两名士兵前去查看凶徒的轿车,那两名士兵刚走到轿车后面,便遇到轿车爆炸,将两人炸飞。板田真雄倒吸了一口凉气,用敬佩的目光看向武藤野,“武藤社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是等军部的支援队伍,还是现在冲进去?”

武藤野想了想,道:“不能等了,明知道前面有陷阱也必须闯,现在是捉住钟馗面具人的最佳时机,错过这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板田课长,分五人一组,每组相隔三米的距离分散步入工厂,另外留十人严守门口。”

日兵五人一组,相距三米的距离分散走进工厂的空地,十几组日本士兵举着步枪小心翼翼地向仓库逼近,武藤野和板田真雄则跟在最后面。

仓库的大门开着,远远可以望见里面破败不堪,此时戴着钟馗头像面具的龙卓隐身在仓库大门的一侧,他忽然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出大门,顿时一颗子弹飞过来射在门框上,龙卓复又迅速把头缩回去,他抓起地面上的一根粗绳,笑嘻嘻地道:“鱼肉进油锅了,炸!”

龙卓奋力将一条粗绳从地底拉起来,粗绳的身上又绑着无数条细绳,细绳的另一端则绑在掩埋于地下的手榴弹。武藤野见地面有所异动,忙不迭拉着板田真雄后退。

“嘣!嘣!嘣!……”空地上分散爆炸,尘烟滚滚,血肉横飞,一众士兵瞬即炸死一半左右。

紧接着钟馗面具人(朴泰)趴在仓库顶上,开动机关枪向下面扫射,日兵中枪纷纷惨叫毙命,武藤野和板田真雄几乎同时胸口中枪倒下。

几乎与此同时,两个点燃的炸药包抛落在工厂门前,正在守门口的十名日兵顿时有八人当场被炸死,旋即两把飞镖划过虚空,同时射入最后两名日本士兵的咽喉,血溅三尺,毙命当场。

钟馗面具人(齐林)踏着尸体进入工厂大门,却见仓库前的空地到处是日兵的尸体。朴泰从仓库顶爬下,龙卓从仓库门口绕出,两人迎向齐林。

“嘣!”声响,冷不防朴泰的胸口中了一枪,倒地。“嘣!”连接着又一声枪响,龙卓赶紧趴地,躲过一枪。

与此同时,齐林见到十二枚流星镖迎面射来,仓皇间闪身躲避,其中一枚流星镖擦过面具,将面具划成两半,在这一刻他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武藤野和板田真雄同时跃身而起,板田真雄瞪着齐林,无比震惊地呼喊:“青山齐林!”

“咚!咚!”冷不防两把飞镖射在板田真雄背上,却插不进去,跌落于地。板田真雄旋即转身给放暗器的龙卓一枪,龙卓慌忙提起日本士兵的尸体挡住子弹。

几乎与此同时,武藤野双手齐挥顿时向齐林射出六枚流星镖,齐林翻两个筋斗避过,既而发出两把飞镖还击。其中一把飞镖射入板田真雄的咽喉,取其性命,另一把飞镖却被武藤野空手接住。

“你不是日本人!”武藤野瞪向齐林,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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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中国人!”齐林傲然。

“我哥哥怎么会弄错?”武藤野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向军部承认你日本人的身份。”

“武藤原没有跟你提到过吗?当年他醉酒杀了青山元英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武藤原大概当时神志不清以为只是伤了他们的儿子,或是出于内疚,他承认了我的身份。”齐林连放两枪,击中武藤野的两条小腿,致其跪下,齐林喝道,“武藤原当年劫镖杀害我母亲,我飘洋过海便是为了找他报仇。说出他的下落,我让你死个痛快。”

“我哥哥是军部的皇牌间谍,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不过,当你找到他的时候,不是你为母亲报仇,而是我哥哥为我报仇。”武藤野冷笑。

齐林一枪击中武藤野的脑门,直接将其毙命。

约摸三十分钟后,陆军士官学校的坂本校长带领海务省的渡边浅山和麻生泉来到了进了入了废弃的工厂。

“板田真雄……”坂本校长上前查看板田真雄的尸体,接着又看到身边的另外一具尸体,大为愕然,“武藤野……”

渡边浅山扫视遍地的尸体,一脸愤慨。麻生泉则蹲下身,拉起地面上的粗绳,顺着粗绳,望向仓库的大门,神态若有所思。

“武藤野也算小有名气,想不到竟然会死在这里。”渡边浅山不由得感慨,既而蹲下身子察看武藤野的尸体,忽然他从武藤野胸衣的破洞中摸出了一颗子弹,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是美国制的丝绸防弹衣,内嵌钢板,以丝绸为原料经过复杂而精密的编织工艺制成,价值不匪啊!”麻生泉主动开口释疑,“为了对付钟馗面具人,板田真雄和武藤野可是下了重本。可惜了,再好的防弹衣也防不住他们的脑袋。”

坂本校长叹道:“武藤社长怀疑凶徒是学校里的学生,他特地叫我留意来自中国和朝鲜的学生,我们刚检查宿舍,发现两名学生不在学校,他们非常可疑,分别是来自中国的龙卓和朝鲜的朴泰。”

“坂本校长,他们当中谁善长暗器?”渡边浅山忽问。

“龙卓。”

“那错不了。”渡边浅山点了点头,“龙卓是暗器了得的面具人,而朴泰是枪法精准的狙击手。他们两个人联手杀害了帝国上百名军人,却毫发无损地逃脱了。”

“不对,是三个人。”麻生泉忽然站起身,举起三根手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徒一共有三个人。”

“还有第三个人?”渡边浅山愕然。

麻生泉分析:“双方对峙之时,凶徒中一个人在仓库里,一个人在仓库顶上,还有一个人从工厂外面杀进来。而精通暗器的应该是两个人,藏身在仓库顶上的人是狙击手,其他两人皆精通暗器,板田真雄的背部曾经受过飞刀射击,是从仓库的方向射来,板田真雄和武藤野对钟馗面具人防备极深,他们身上披着防弹衣,所以飞刀和子弹伤不了,从外面进来的凶徒用飞刀杀了板田真雄,此人枪法也极准。耐人寻味的是,他先在武藤野的左右两边小腿各开一枪,似乎不想让武藤野马上死去,为什么呢?”

“洞察入微,不愧是东京有名的私家侦察,佩服。”坂本校长由衷地赞道。

“钟馗面具人太聪明了,我介入这个案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麻生泉摇头叹气。

“基本上可以确认三个凶徒中一个是朴泰,一个是龙卓。”渡边浅山眉头深锁困惑,“第三个是谁?”

“板田真雄调查面具人案多时,肯定搜集了不少信息,应该有所备案,你回海务省看备案,或会有所发现。”麻生泉建言。

当晚渡边浅山带麻生泉回海务省查看板田真雄专门调查“钟馗面具人”的卷宗,“青山齐林”自然难逃两人的注意,麻生泉推测以青山齐林的伤势,纵然苏醒也不可能有杀人的活动能力,渡边浅山也认为青山齐林的嫌疑不大,不过麻生泉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医院调查,回来后向渡边浅山汇报,结果与他的推测一致。渡边浅山对麻生泉的能力和忠诚无比信任,自然不会有半分怀疑,因此“青山齐林”也完全被剔出嫌疑人名单。然而,此事麻生泉对渡边浅山却有所隐瞒,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医院……

当晚紧急给受枪伤的朴泰止血后,齐林开车搭龙卓和朴泰二人回到老宅子,齐林立马与中居隆之联系,让他过来给朴泰动手术取出子弹,幸好子弹没有击到重要部位,朴泰逃过了一劫,不过中居隆之看到朴泰流鼻血,经过进一步的身体检查,惊现朴泰患上了血癌。齐林震惊、痛惜,始知朴泰如此疯狂地大开杀戒恐怕正是与身患绝症有关系。

从中居隆之那里得知朴泰和龙卓已经被通缉,齐林先后送两人离开日本,龙卓准备回国后就去参军,朴泰则欲往上海,朴泰和龙卓都希望日后还有机会与齐林行并肩作战,杀个痛快!

“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钟馗面具人(齐林)翻看手中的小册子,一双眼睛渐渐冒出怒火,片刻后将小册子合上狠狠地扔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蔡老板,他先前所阅的小册子正是翻译成中文的《田中奏章》。当初他协助蔡老板抄录《田中奏章》却来不及看上一眼,今日得知蔡老板回到日本,他不惜星夜拜访,便是为了一睹这《田中奏章》的真容,看到了日本侵华的野心,齐林义愤填膺!

“日本图谋我中华之险恶之深远,叫人不寒而栗啊!”蔡老板万分感慨。

“少帅为何至今未将奏章公诸媒体?”齐林喝问。

“少帅顾虑到当前复杂的国际关系,暂时没有将之公诸于世的决心,奏章只印刷了两百份,四份分送给国民政府,其余的给东北高官。”蔡老板解释。

齐林幽叹一声,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