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和那在东海起义的齐正人是一伙的了。”蒙恬打趣说道。

“自然不是,我与他们来往甚少。老祖宗的故事虽然一直流传于世。但我们这些后人却资质愚钝,不被世人熟知,也没有祖上的风采。”那人认真解释道。

“既然不是一伙的,那你何罪之有?”蒙恬说道。

“可属下必竟是齐国后人。”那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齐国后人。”蒙恬撕下一块手中的腊肉塞进嘴里。

“齐国后人为何在我秦国谋事?”蒙恬问道。

“自祖上之后,我们家便空占齐国后人的名声,实际却无半点祖上半分风采,后来家道中落,我们也和平常百姓一般,种田卖粮。”

“虽被称作齐国后人,但说到底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过着普通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生活。”

“你自己也说了,你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与那齐国后人有何关系?”蒙恬又撕了一块腊肉塞到那人手中。

经此一事,士兵都明白了蒙恬的态度,六国后人又有何关系,六国都已经灭了,只要他没有做对不起大秦的事情,那他便是大秦子民。

蒙恬接着说道:“我祖上也是在齐国起家,幸得始皇帝赏识,这才做了秦国的大将军。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祖辈的事情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在我蒙恬的手里,不管你出身何地,都是我蒙恬的士兵,都是大秦的子民。”

“但若是让我发现有人不忠不义,别怪我清理门户了。”

那打人的士兵突然间醒悟,那被打之人除去是田忌的后人之外,还真就没做过半分对不起大秦的事情。

他抬了抬沉重的头颅,愧疚的看了一眼被打的田姓士兵,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不起。

执行仗责的士兵,低下身子说道:“别急,我替你去说。”

“多谢。”打人的士兵微不可察的声音响起。

仗刑士兵走到蒙恬和田姓士兵旁边,没有避讳任何一个人:“将军,田兄弟,那人要我帮忙传话,说他对不起田兄弟。”

“田兄弟,你怎么看,你若是愿意原谅便原谅,不愿意就算了,不必顾及我在这里。”蒙恬说道。

田姓士兵挠挠头,“我不怪他,既然他愿意认错,那我便原谅他了。平时他人很好,今日只是听到了我是六国之后,这才激动了些。我不怪他。”

“你自己决定。”蒙恬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田姓士兵走到打人的士兵身边,握住了那人无力的手,说:“我原谅你了。”

即便二人重修于好,那大人的士兵仍然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两人重修于好后,蒙恬的部下便再也没有因为类似的事情而打架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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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因为士兵感情友好,更是因为蒙恬严明的军法。

有时候,人们不一定会为了奖励和善意去坚持某件事,但却会为了避免惩罚,而坚持某些道义。

解决了辽北的边境问题,蒙恬便没了再逗留的理由。

蒙恬,将手中最后一块腊肉平分给了跟在身边的副将。

吃完了手里的腊肉,蒙恬看了看天边。

天边的云彩由不起眼的白色逐渐变成流光溢彩的红色橙色,霞光万道。

即便是很少被人关注的云,每时每刻也会有新的变化。

“干活喽!”蒙恬站起身来,对着旁边的副将说道:“传令下去,今晚休息一天,明早启程和赵将军汇合。”

“是。”

赵承这两日刚攻克完邯郸,便马不停蹄的开启了建设邯郸的计划。

由于福利村和新学堂的建立,邯郸百姓对于赵承开始有了认同感和归属感。

谈论福利村和新学堂成为邯郸的一股潮流。

赵承为了让邯郸尽快完成建设,重操旧业,开始了他的老本行。

赵承和茹曼每日上街向百姓普及福利村和私塾的好处。只不过和当初推广食盐不同的是,赵承不必煞费苦心的劝导,便有人主动过来向他打听。

起初,赵承和嬴茹曼只要一出现便有百姓主动来询问。

后来普及得差不多了,人们便开始自发讨论,言谈间对这两项举措充满了信任。

后来,二人走上街头便没有人来询问相关事宜。

赵承也乐得清闲,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走上街头,把沿街贩卖的美食都品尝一番,再与一个知音细谈各个菜品的味道和感官。

在他身边能如此陪伴他的唯有嬴茹曼,张良二人。

蓝沉香不好美食,常常走着走着便乏了。百里忍虽喜爱美食,却往往吃完之后一句“好吃”便草草了事。

张良和嬴茹曼都能够品味出食物当中最让人喜爱的地方。

这日,香风吹拂嫩芽上的华露,繁茂的枝叶一圈一圈爬上枝头。

初夏的早晨有些清凉。

茹曼和赵承起的很早,一起去吃东巷第三家的包子。

鲜美的包子通过蒸笼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赵承和茹曼一人要了一个包子,又要了一碗热汤,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又打包了一包包子,用小笼子盛着,带回家去吃。

正往下一家店铺走去,却正好撞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倒不是这双眼睛气势有多么高冷,而是这双眼睛既警惕,又藏着凶狠,没有一丝丝温度,仿佛黑夜中潜伏猎物的一匹凶狼。

赵承打量过去,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这小孩子的脸上干瘦,十分瘦弱的样子。

“小孩,给你包子吃。”赵承递给那小孩一个包子。

那小孩子把包子接过去,却没有动口,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赵承也不强迫,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清。”小孩犹豫一下后回答。

“你们府上还缺人吗?”小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委屈。“给我多少工钱都可以,我只要填饱肚子。”

赵承认真注视着那个孩子,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是平阳韩家人,家人为了躲避战乱逃出了平阳,我和他们走丢了。”小孩子的肚子适时的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