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故人将至
“咚~咚~咚~”
君临城，贝勒大圣堂的钟声响了七下。
上一次钟声如此响起，还是年幼的托曼登基的时候。
圣堂的阶梯上人山人海，就连街道上也站满了君临城的老百姓。
他们早早出了门，有些甚至连夜守在圣堂门前，只为寻到一个好位置，生怕错过了这个大日子。
贝勒大圣堂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拥挤着垫着脚尖够起脑袋不住向前方望去，却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后脑勺。
“准备好了吗，陛下。”
大学士派席尔颤颤巍巍地走上台阶，声音中略带颤抖，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年幼的国王。
头戴王冠的托曼反倒是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这个国王，他早就不想当了。
当王子的时候根本没什么烦恼，可自从登基之后，一种无形的压力每天压得这个本该是无忧无虑年纪的少年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在告诉托曼该如何去当好一个国王，可谁也没有想过，他还只是个孩子。
就连他那个有些神经质的母亲，每日也只会在他面前念道，一定要把君临的生杀大权夺回来之类的。
可怜的小托曼本性善良，他并不愿与母亲产生争执，只是将一切负面情绪都压在心里，甚至一度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不过没关系，好在一切都将结束了。
扶正了头顶的王冠，数个月来托曼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只要卸下这个沉重的担子，他就能和母亲再次回到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里...大概是这样的吧。
“咳咳...各位！”
见时间差不多了，派席尔大学士清了清嗓子，尽量用最大的声音让每个人都能听清自己的话。
“今天我们相聚于此，在七神雕像前，在君临贵族和平民们的下，举行禅让仪式！”
派席尔的话让嘈杂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偌大的广场顿时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毕竟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想要坐上铁王座？
可以，先用你手中的刀剑与士兵正大光明地打君临，把坐在上面的那个家伙脑袋砍下来。
禅让...可还真是一件新鲜事。
在万众瞩目之下，托曼咽了口唾沫，略显紧张地站上台阶。
看着下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脑袋，他此时竟然感觉比自己登基的时候还要紧张一些。
“我，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不过让位是早已定下的事情，就算托曼此时反悔也起不来丝毫作用，深呼吸几次之后，他总算按照之前打好的稿子开口：
“劳勃·拜拉席恩一世之子，安达尔人与先民的王！”
“自感年纪幼小，能力不足以管理王国。”
“虽有摄政王与摄政太后从旁协助，但依旧未免有心无力。”
“吾之舅父阿尔萨斯·兰尼斯特，深受君临臣民爱戴，并且先后平复蓝礼·拜拉席恩与罗柏·史塔克叛乱，居功至伟，可以说是七国国王的不二人选。”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托曼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心中痛快极了，只想找个地方往那一躺什么也不做。
不过流程还没走完，于是双手取下王冠，强撑着继续开口道：
“今日，在七神与君临城所有臣民的见证下，我将铁王座禅让于摄政王阿尔萨斯·兰尼斯特，绝不反悔！”
话音刚落，巨大的欢呼声便淹没了整个君临，人们高举双手疯狂叫喊着，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众望所归。
而这场盛大仪式的主角，却迟迟未曾登场。
就在人们疑惑为何迟迟没能看见阿尔萨斯身影的时候，一道响彻云霄的龙吟声从头顶传来。
巨大的骨龙呼啸而至，在圣堂上空盘旋了一阵后缓缓降落。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冰霜巨龙背上凌空飘下，众人瞧去，却并不是阿尔萨斯。
“请问阿尔萨斯陛下身在何处，提利昂大人？”
尽管小恶魔的出场方式有些惊人，但一众贵族却十分默契地没有多问。
只有派席尔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向迈着小短腿走来的小恶魔询问了一句。
“我受阿尔萨斯陛下所托，前来接受托曼·拜拉席恩一世的禅让。”
此时的小恶魔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浑身一种奇异的魔法能量流转，身上充满了死亡气息。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闭关在家修习亡灵魔法，还真让这个家伙练出了些门道。
这样的天赋，连阿尔萨斯都有些感慨，若是生在艾泽拉斯，恐怕又得多出一个让所有人类王国都感到头痛的亡灵法师。
接过托曼手中的王冠，小恶魔再度凌空飘起，落在巨龙背上。
“提利昂舅舅，阿尔萨斯舅舅去哪儿了？”
见他即将驾驭巨龙离去，托曼不由得好奇地大声问道。
“阿尔萨斯啊...”
小恶魔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东方：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龙石岛。
作为坦格利安统治开始的地方，这里虽然略显荒凉，但在维斯特洛历史上的政治地位一直很高。
阿尔萨斯站在贝勒里恩巨大的头顶，立于龙石岛最高处，远远向海平面眺望。
下方，数万亡灵聚集在海岸线上，仿佛静静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君临那边的仪式已经结束了，陛下。”
蓝赛尔乘着明显小了许多的阳炎掠至，单膝跪在阿尔萨斯身前，神情有些疑惑。
坐上铁王座是维斯特洛所有贵族的梦想，但阿尔萨斯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登基大典，反而将所有手下几乎都召集于此。
“铁王座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蓝赛尔。”
双目带着笑意看向蓝赛尔，锐利的眼神仿佛将他的所有心思看穿一般：
“不论是坦格利安也好，拜拉席恩也罢。”
“亦或是史塔克和兰尼斯特，在这片大陆上争权夺利数千年的光阴，却依旧免不了死亡的结局。”
“所有的生命，都将走向终结。”
無錯書吧“而唯有死亡...才是永恒！”
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脑袋，蓝赛尔依旧有些想不明白。
但他也不再过多纠结，只是目光坚定地看向阿尔萨斯：
“那么陛下，我们在此是为了等候什么？”
“呵呵...”
抬头望向天边，一道与贝勒里恩体型相似的巨大阴影展现出一丝轮廓，阿尔萨斯嘴角微微扬起：
“一个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