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夜渐深,月渐圆,秋风乍起,中秋将至。

那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银白光辉,正应了那句话: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大地。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季节的更替。

月光下,世间仿佛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在这看似宁静的表象下,各种阴谋、算计、交易如暗影般涌动。

人心难测,有人为生活所迫,有人为权欲所迷,有人为利益所驱。在这中秋前夕,各种筹谋、各种算计在月光的阴影下不断上演。

这中秋的月色,既照出了自然的美丽,也映出了人心的复杂。

离开广场,刘邦准备先回自己栖身的客栈,他要仔细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胡亥那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画面,最后竟定格在柳如烟的女神雕像上。

原来,胡亥是依靠女神的庇护,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励精图治,如果换做是我刘邦,未尝不会做得更好,甚至是改朝换代都有可能。

那女神,一定是胡亥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说不定就藏在咸阳皇宫之中,供其淫乐。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何不想办法接近这位女神,利用自己的优势先取得女神的信任,再获其芳心,最后被自己的魅力所征服,任其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刘邦只觉得浑身燥热,更加坚定了自己留在帝都的决心。

女神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里。那令人倾慕的绝美身姿,那宛如晨星的勾魂眼眸,在胡亥初次揭开红绸之时,便在刘邦的心头种下了一颗占有欲望的种子。

一定要得到她!

幻想着自己心中的女神,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现绝美胴体,情不自禁让人浮想联翩,如同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完全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将其纳入怀中。

尤其是想到若有这样的美人在侧,刘邦的心便如烈火烹油般炽热。

不仅要得到她的人,尽情释放自己最原始的欲望,而且还要得到她的心,成为自己达成野望的助力。

想到胡亥这种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儿,身边那奢华的生活和如云的美人,心中的嫉妒与愤恨便如潮水般汹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凭什么自己不能拥有这天下,此等尤物,只配自己占有,他人休想染指。

瞬间黑化的刘邦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女神为己所用,亵渎她、占有她,让她成为自己满足欲望和掌控天下的工具。

此时的刘邦眼中透露出无尽的贪婪和野心,仿佛整个天下都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只要他略施手段,就可以将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胡亥绝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场文治之举,竟然因为一座雕像,为自己、为大秦培养了一个旷世枭雄,险些葬送了大秦帝国。

不知道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刘邦从来不是一个只知道幻想,而不愿去亲身实践的人,既然作出了抉择,他就会义无反顾地朝着那个目标去努力。

破旧的屋舍中,刘邦静静地坐在狭窄的土炕上,屋外阳光明媚,秋风阵阵,吹得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却吹不去刘邦心头的执念。

他微微皱着眉头,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身边的木桌,已是独自思考了很久。

此时的他,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心中那想造反的火焰却愈发炽热。

眼下自己的处境艰难,力量太过渺小,前路就如同布满迷雾的险途,充满了无尽的挑战,只能寻找到一条捷径。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画面,有自己曾经目睹的不公,有百姓曾经遭遇的苦难,也有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的奢华与冷漠。

这些,都不是自己要去关心的事情,最多只能加以利用。他知道,自己已经年纪不小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必须要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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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良久后,刘邦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望向门外,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去找萧何。

身处咸阳,举目无亲,能够认识的人只有萧何。

他想起在广场上曾见过的萧何,那身县令官服是如此耀眼,萧何站在一众群臣中间,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在沛县时的唯唯诺诺。

既然萧何没有获罪,说不定自己的那些“豪言壮语”并未被上面察觉,如果是这样,那便有了一丝取巧的空间。

不管了!富贵险中求!

如果此时还要畏手畏脚,还不如干脆回到沛县,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缩头乌龟,陪着吕雉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辈子躺平算了!

萧何现在在帝都任职,那就说明他在咸阳这么复杂的局势中必然站稳了脚跟,受到了某个大人物的青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无疑是具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如今朝廷局势渐渐平稳,自己正需要像萧何这样的人来为自己铺路,以自己的见识和手段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萧何背后的那个大人物赏识,只有地位越高,眼界和格局才能越大,到最终起事的那一刻,距离成功的机会才能越有希望。

刘邦暗自下定决心,定要攀上萧何这根高枝,为自己将来的远大抱负找到一个坚实的“支撑”。

我刘邦定要成就一番霸业,任何敢于阻挡我的人,都将被我一一铲除。

此刻的刘邦眼神变得更加阴狠。

萧何,你最好识趣点,乖乖为我所用,否则你那沛县的破事……

洗了把脸,带着心中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女神的憧憬,刘邦昂首阔步迈出房门。

原以为萧何很难找,没想到在长安新城随便一打听,便得知了萧何的下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一会儿,刘邦便顺着好心人的指引,找到了萧何所在的县衙。

望着衙门口敞开的大门,刘邦竟然有些迟疑。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心里有鬼的刘邦不再敢像之前,大摇大摆的直接上门。表明来意,而是在门口的胡同里踌躇了许久,直到金乌西坠,月兔东升,心中的不安才也渐渐隐去。

但是刘邦

“虽说萧何目前看似无恙,但世事难料,万一他已被胡亥暗中监视,我此番贸然去找他,会不会自投罗网?”

刘邦开始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了。

但很快,他的贪婪和野心又占了上风。“不可能!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有如此良机。”

他咬咬牙,再次坚定了去找萧何的决心。

“站住,来者何人?”门口站岗的两名衙役上前,拦住了刘邦。

“麻烦二位通报一声萧何萧大人,就说沛县故人来访!”刘邦笑呵呵地上前抱拳,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见刘邦气宇轩昂,神态自若,听口音也是沛县人氏,衙役也不好刁难,万一是萧大人的亲朋故旧,得罪了也不好。

“等着!”其中一人像审贼似的看了一眼刘邦,冲着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走入内厅。

刘邦笑着点头应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衙门台阶上,以往做亭长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千万不能露怯,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

“若能再次成功拉拢萧何,我刘邦的实力必将大增。可萧何此人也极为聪慧,该如何让他死心塌地为己所用,这确实是个问题!”

刘邦一边徘徊,一边开始思索着见到萧何的各种说辞和策略,盘算着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打动萧何,又要用怎样的利益去诱惑他。

正在左右为难时,只见那名报信的衙役返身回来,冲自己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家大人公事繁忙,暂时不便见客,问你叫什么名字,有何要事?”

“在下姓刘名季,乃是你家大人的至交好友,麻烦差官再次通报一声,萧大人定会见我!”说罢,偷偷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不动声色地悄悄递到差官手里。

在刘邦听到衙役询问自己名字的时候,本能地想用李云龙的化名,但话到嘴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过他也多了个心眼,直接称自己叫刘季,外人一般很少有人知道,但萧何肯定清楚。此时自己有求于人,若是还想隐瞒,势必会让萧何心生不悦,反而于事无补。

他在赌!赌萧何对自己的态度。

想当初在泗水亭做亭长时,萧何可是沛县的县丞,精通律法文书,算是县令的好帮手。

两人因派发徭役而结识,当时谁都看不起无赖出身的刘邦,但萧何对自己还是比较友善体谅。

去年自己带队来帝都咸阳服徭役一年,沛县属吏谁也不愿意去,最后推来推去,差事落在刘邦头上。

等到出行那天,众人纷纷前来送行。按照惯例大家都以铜半两钱三百枚相赠,而萧何却破例送了五百枚铜钱,这件事让刘邦一直未曾忘却。

那时候的三百半两,几乎相当于亭长刘邦一个多月的俸禄,着实不少了。

所以,他在赌萧何依旧念旧情,不会贸然把自己送入官府。

殊不知,此时萧何也在赌,他在赌刘邦是否敢以真面目示人。

早在衙役禀告之时,听说是沛县来的故交,第一时间萧何就猜到可能是刘邦、曹参和卢绾三人中的一位,待悄悄观察,发现确是刘邦不假。

只是,此刻的萧何对刘邦还是颇有些怨念,当初我萧何待你刘邦不薄,关键时刻你却弃我于不顾,因为那天被抓的时候,他是见过刘邦躲在墙角的,虽然事出有因,但内心难免会有些嫌隙。

好在我萧何如今发达了,还被胡亥陛下委以重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找上门来,肯定是另有所图。

但萧何到底还算是厚道,不愿意把事情做绝,是以属下按照自己的吩咐回复,如果刘邦心中坦然,自会说出自于的真实身份,反之,定是心中有鬼,不见也罢。

可这刘邦竟然用刘季这个名字,说来也对,人家本来就是姓刘名邦字季,自称刘季,没错!

还是见见吧!看看刘邦到底是什么意图,如果再敢说那些大逆不道的反话,萧何不介意大义灭亲,为修建长安新城多增加一个苦力。

衙门口,刘邦双手习惯性环抱胸前,努力思考萧何此举是何目的,就听门内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转身便看到萧何快步从衙门内走了出来,大笑着走到刘邦面前,不由分说,便狠狠地用力锤打在刘邦的胸前,满脸兴奋地笑着说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刘兄,一别数月,刘兄可曾安好?”

靠!至于用这么大劲吗?刘邦呲牙咧嘴地回应道:“好好好!萧兄,季今日不请自来,多有冒昧,不妥之处还望萧兄海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邦只能忍着疼强颜欢笑,这天子地界,不能像沛县乡野那般放肆,只能暂时压下去心中火气,上前一把握住萧何的手掌。

二人终于再次见面,一时间相互寒暄客套,看似热情,但总感觉少了往日的随意自在。

“刘兄,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快快请进!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叙旧。”萧何故意装作热情地说道,上手便拉着刘邦往内堂走去。

进入内堂,二人再次分宾主落座,待茶水泡好,小厮退下,萧何却一脸严肃,眼神中透着警惕。

“刘邦,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找我何事?”萧何开门见山,眼睛直直地盯着刘邦,早没了刚见面时的融洽。

刘邦微微拱手,脸上带着笑:“萧大人,别来无恙。自从上次沛县小酌,一别多日,愚兄甚是想念啊!”

刘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不出这茶水有何特别之处,还不如好酒好菜来得实惠,但眼下似乎已经用过晚饭,旁边的案几上还摆着几盘残羡剩饭,显然此时萧何没有把酒言欢重开宴的意思。

刘邦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今日愚兄不远千里,特来帝都寻你,没想到萧大人鲜衣怒马,风光得很啊!听闻萧大人已荣升这长安县令,位高权重,今日一见,真是让人钦佩啊。”

刘邦话里夹枪带棒,软磨硬泡,他可不想被萧何压住气势,虽然有求于人,但也料定了萧何不敢透露当初与自己的酒后狂言。

萧何冷哼一声:“哼,少来这套花言巧语。你刘邦在沛县都向来不安分,今日找我,定有目的。说吧,你到底有何企图?”

刘邦心中暗忖,这萧何果然是对自己有成见,眼下也不好解释,只能耐着性子赔笑道。

“萧大人误会了,我刘邦一介草民,酒后喜欢胡言乱语,哪有什么企图。此番他乡遇故知,我对萧兄的能力和成就深感敬佩。这次来,不过是想在萧兄手下谋一个差事,混口饭吃而矣。”

萧何微微扬起下巴,略加思索,说道:“既然刘兄有求于我,我萧何也不是小气之人。现在长安县正是用人之际,刘兄可先去替我管理一处工地,月俸五百文,管吃管住,不知刘兄意下如何?”

“没问题,我办差,你放心!”刘邦满口应承,先稳住生计,再图后续未尝不是一种权宜之计。

“嗯,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中秋,你来县衙找我,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工地,晚上就不陪你了,我还要去咸阳办点事。”

“萧兄这是要去眠花宿柳吧?哈哈,放心日后嫂夫人问起,刘邦自会帮。萧兄美言几句。”

“刘兄莫要打趣,明日晚间胡亥陛下大宴群臣,萧某亦在邀请之列,仅此而已。明日我会安排差役陪你喝点儿,但有一点必须谨记,当今陛下圣明,尤其是在这天子脚下,更须小心谨慎,刘兄切莫再酒后失言,以免祸从口出,到时候可不要牵累于我。”

“这是自然!”刘邦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格噔一下,原来这萧何竟受胡亥小儿如此重视,区区县令竟也在受邀之列,如此更好。

刘邦在脑海中迅速盘算起来,准备从萧何口中再套出一些更多有用的信息。却见萧何摆摆手,一脸的云淡风轻。

萧何自有萧何的骄傲,能够得到新皇赏识,又岂是甘于平庸之辈?

衣锦不还乡,岂不是锦衣夜行,尤其是在刘邦面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说不定有朝一日,我萧何一样能够封侯拜相,光宗耀祖,成为刘邦这种人需要仰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