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却又带着几分超脱世俗的妖异之气。

少年的面容苍白而精致,透出一种不寻常的病态美,让人不禁多看几眼,却又不敢直视其深邃的眼眸。

“少爷,就是他……他来这里闹事。”

一名护卫颤抖着手指向萧一帆,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中满是对萧一帆实力的畏惧。

少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纸扇,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了萧一帆身上。眉头微微一蹙,显露出他内心的一丝疑惑与不悦。

“怎么回事?”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虽然语气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不容小觑。

萧一帆转过身来,目光与少年相遇。

他心中暗自思量,根据董汉高带回的消息,明府老爷在半年前便已离开临安,至今未归。

而眼前的这位少年,虽看似年轻,但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明府护卫对他的恭敬态度,都让萧一帆不得不怀疑,南孚岛一事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正是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

“少爷,此人无故来我明府闹事,老奴刚出门便被其打伤。”李总管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哀嚎声更加凄厉,那张本已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上,此刻更是写满了委屈与不甘。

然而,他的话语中却隐约透露出对萧一帆实力的忌惮与无奈。

明硕闻言,眉宇间不经意地挑起一抹细微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萧一帆俊秀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嫉妒涟漪。

但很快,这份不合时宜的情绪被他迅速压制,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一切情绪都未曾有过波动。

“你就是明家少爷?”萧一帆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或谄媚,他的眼神清彻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尽管他身着一袭朴素的布衣,但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度与自信,却让他在这群衣着华贵的众人之中显得格外耀眼,甚至隐隐有压过明硕之势。

“正....”明硕刚欲开口确认自己的身份,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如同夏日午后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萧一帆的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泥带水,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明硕的脸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四周围观的群众无不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喧嚣的街道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李总管更是惊愕万分,他虽已预料到今日之事不会善了,却万万没想到萧一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明家少爷如此无礼。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萧一帆的愤怒与忌惮,也有对明硕的担忧与无奈。

老贾与董汉高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之色。

至于明硕,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脸上那鲜红的掌印如同烙印一般深刻而刺眼。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毛头小子给打了。

这份屈辱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然而,多年的教养与身份的束缚又让他不得不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风度。

“你竟然敢....”明硕愤然抬头,眼中怒火中烧,目眦欲裂,仿佛要将萧一帆的身影生生撕裂。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然而,这愤怒的话语还未完全出口,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猛然间从小腹袭来,如同被万斤巨石击中,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萧一帆的动作迅捷而精准,一脚踹出,力度之大,仿佛山岳崩塌,直接将明硕踹飞数米之远。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狠狠地撞在了明府那坚固的大门上,发出了一声沉闷而沉重的声响,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反了!反了!”李总管见状,脸色骤变,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惊恐。

他深知今日之事已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来人,快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不论死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明家的护卫们如同被激怒的狼群,纷纷抽刀出鞘,寒光闪烁,将萧一帆团团围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气,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引起一场风暴。

然而,

面对这重重包围,萧一帆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人群之中,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只一眨眼间,他便出现在了一名护卫面前,目光平静而深邃:“刀给我。”

那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怔,手中的长刀竟不由自主地递了过去。

待他反应过来时,萧一帆已经稳稳地接过了长刀,步伐依旧稳健地朝前走去。

此时的明硕,已是狼狈不堪。他双膝跪地,一手护着被萧一帆一拳击肿的脸颊,一手紧捂着小腹,脸色因疼痛而扭曲得如同鬼魅。

他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正欲张口咒骂,却忽觉脖颈一凉。

一柄锋利的刀刃不知何时已悄然抵至他的咽喉处,只要他稍有异动,便足以让他命丧当场。

他愕然抬头,只见萧一帆手持长刀,刀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真...槽了。”

李总管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萧一帆,声嘶力竭地喊道。

“小子,你敢——”

萧一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眼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却更加坚定地向前推进了寸许。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视着李总管那张因惊愕而扭曲的脸庞,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你且看,我萧一帆有何不敢?”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街道上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撼。

他们心中暗自嘀咕,这位衣衫简朴、面容清秀的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胆量直面权势滔天的明家,更甚者,竟敢以手中寒光闪闪的利刃作为威胁的筹码。

人群中,百姓们的心绪复杂交织。

有的暗自窃喜,仿佛看到了一丝改变现状的曙光。

有的则忧虑重重,担心这英勇之举会引来更大的灾难。

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反抗精神被悄然点燃,他们心中的快意如同久旱逢甘霖,滋润着对不公命运的抗争之心。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伴随着铁器碰撞的轰鸣,自街道南端汹涌而来。

人群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紧张的静默。

“是官府的人!”

不知是谁低呼一声,紧接着,人群如潮水般向四周退去,自发地为即将到来的衙门护卫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这些护卫训练有素,迅速而有序地将百姓引导至安全地带,确保街道中央空旷无物,以便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突发状况。

随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身着华丽县令官服的中年男子骑马而至,他面容严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县令大人亲临!”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不安。

周围的旁观者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不乏担忧之声:“哎,这小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凶器威胁明家少爷,这下怕是要吃上大苦头了。”

这些话语如同暗流涌动,在人群中悄悄传播开来。

“肃静!”一声威严的喝令如同惊雷炸响,县尉庞志恒挺身而出,目光如炬,扫视四周,瞬间让嘈杂的现场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老贾与董汉高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脸上写满了凝重与忧虑。

他们深知,县令的到来,很可能意味着这场冲突将上升到另一个层面,而他们作为旁观者,或许也难以置身事外。

县令大人骑马缓缓靠近,临近明府大门时,他轻勒缰绳,动作中带着几分沉稳与老练。

下马后,他轻轻擦拭着额间因赶路而渗出的细汗,尽管正值壮年,但这一路疾驰也让他略显疲惫。

被萧一帆挟持的明硕,目睹县令的到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

那笑容中既有对局势的自信,也有对萧一帆即将面临的命运的一丝幸灾乐祸。

先前的恐惧与不安,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阵风吹散,无影无踪。

萧一帆冷眼旁观,看着县令大人徒步走来,心中不禁冷笑。

这县令大人,来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卓县令整理了一下衣襟,步伐稳健地走向人群中央。

他环视四周,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面对众人,他沉声问道:“究竟是谁,胆敢在此地闹事,扰乱治安?”

李总管见状,连忙上前几步,但并未行跪拜之礼,只是以手轻轻扶住县令的手臂,显得格外亲昵而急切。

“县令大人,您来得真是时候。”他故作焦急地说道,“这些暴徒不仅敲诈勒索,还公然当街行凶,简直是无法无天!”

言语间,他刻意将矛头指向了萧一帆等人。

李总管手指颤抖地指向萧一帆,眼中闪烁着愤恨与不甘,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尖锐。

“县令大人,此人胆大包天,不仅无故敲诈我家少爷,此刻更是持刀相向,严重威胁我明家安全!请您务必为我家少爷主持公道,严惩这不法之徒!”

卓县令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射向萧一帆,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胆狂徒,你可知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持刀威胁他人,乃是大罪!还不速速将凶器放下,束手就擒?”

老贾与董汉高二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们心中虽为萧一帆的处境捏了一把汗,但也明白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于是,他们悄悄向萧一帆投去一个微妙的眼色,试图传达出“见机行事,切勿冲动”的意思。

然而,

萧一帆却仿佛没有看见那两人的眼色,他依然紧握长刀,身姿挺拔,目光冷静。

面对县令的质问,他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坦然问道。

“敢问县令大人,若依大禹律法,雇主无故拖欠雇工薪酬,又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连县令大人都微微一怔,显然未曾料到萧一帆会有此一问。

站在县令身边的县丞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回禀大人,依照大禹律法,雇主不支付雇工薪酬,轻者处以拘役,重者则可能面临流放之刑。”

萧一帆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随即反问:“既如此,明家既已雇佣我等为其挖矿,历时数月,分文未给,我等作为雇工,依法索要应得的薪酬,难道有何不妥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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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闻言,神色微变,似乎在内心深处也认同了萧一帆的质问,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微微点头,声音略显迟疑:“应当……确有其理。”

萧一帆趁机追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正义:“既然如此,那么所谓的‘敲诈勒索’之说,又从何谈起呢?”

县令大人的目光在萧一帆与李总管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定格在李总管身上,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李总管,此事关乎律法公正,你务必如实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总管面色一紧,急忙辩解,试图掩盖真相:“大人,请您明鉴,我明家素来光明磊落,从未有过拖欠雇工薪酬之事。”

“这完全是他们的诬陷,我明家从未雇佣他们前往南孚岛挖矿,这完全是无稽之谈!他们定是见财起意,想要讹诈我明府!”

正当双方各执一词,气氛紧张之际,老贾挺身而出,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大人,我等所言句句属实!前日,确有一人自称是明府的管家,手持明府信物,雇佣我们前往南孚岛开采绿母矿。我们辛辛苦苦完成任务,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矿石,可如今明府却翻脸不认人,拒绝支付我们应得的薪酬!”

李总管听后,立刻反驳,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简直一派胡言!我明家上下,除了我,再无第二个管家!更何况,南孚岛的绿母矿早已因过度开采而枯竭多年,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你们怎么可能在那里挖到矿石?分明是在撒谎!”

萧一帆淡然一笑,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南孚岛确为明家产业,这一点我们无从否认。但正因为此,我们才得以知晓其确切位置。”

“若非明家之人指引,我们又如何能够准确找到那片矿藏?而今,明家却以种种借口推脱责任,实乃不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