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赵空城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轻轻抛向萧一帆。那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在萧一帆手中。

令牌入手,一股沉甸甸的质感让萧一帆不禁眉头微皱,只见其通体由黑金铸就,边缘镶嵌着金边,显得既古朴又庄重。

正面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六”字,仿佛在诉说着其背后的神秘与力量。

萧一帆翻转令牌,只见背面雕刻着复杂难解的纹理,那些线条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玄机。

最顶端,六道火纹交织在一起,宛如烈焰腾空,释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炽热。

他抬头望向赵空城,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这令牌...是何物?又有何用处?”

赵空城微微一笑,解释道:“此乃六扇门之令牌,是我暗中掌握的一股力量。他们行事隐秘,能力出众,可为你此行提供不少助力。你持此令牌,他们自会听你调遣。但切记,六扇门行事自有其规矩,你需谨慎使用,不可滥用职权。”

萧一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这份礼物的重量,也明白赵空城对自己的信任与期望。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将令牌贴身收好,道:“多谢大人厚赠,萧某定不负所望。”

萧一帆接过那枚沉甸甸的令牌,心中五味杂陈。

手指轻轻摩挲过令牌上那复杂而神秘的纹理,他内心挣扎,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承载这份重量。

正当他准备将令牌缓缓递回,表明自己不愿轻易接受这份重任时,赵空城那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适时响起:“萧兄弟,收下它,我相信你的能力。”

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入萧一帆的心田,他望向赵空城那双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眼睛,心中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他轻轻点头,将令牌郑重地收入怀中,低声而诚挚地说:“多谢大人,萧某定不负所托。”

...

待萧一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一直静立一旁的青年秦观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既有疑惑也有不甘。

“大人,那可是六纹令,代表着六扇门极高的权限与地位,您就这么轻易交给了他?”

他的目光追随着萧一帆离去的方向,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嫉妒之色,随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那块更为醒目的七纹令牌,心中五味杂陈。

赵空城轻笑一声,转身看向秦观,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几分宠溺:“你小子,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那令牌,我早就看出它该属于谁。六纹也好,七纹也罢,关键在于持令者的心性与能力。”

秦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大人,您这是要饿着我干活啊?我可是听说醉月楼的红烧猪蹄一绝,等我回来,您可别忘了请客哦!”

“就知道拿吃的来堵我的嘴,真是个吃货。”赵空城佯装不悦,眼中却满是笑意,“行了,快去快回,办完事记得来我这儿复命,少不了你的好处。”

秦观一听,双眸立刻亮了起来,仿佛已经闻到了红烧猪蹄的香气,憨态可掬地笑道:“好嘞,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言罢,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大人,您就不怕萧一帆拿着令牌乱来吗?毕竟,那明家可不是好惹的。”

赵空城目光深邃,语气坚定:“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那我也算是看错了人。真正的强者,不会滥用权力,而是会用它来守护正义与公道。我相信萧一帆,正如我相信你一样。”

——

正午时分,烈日如焰,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万物似乎都在这炽烈的阳光下瑟瑟发抖,连空气都蒸腾着难耐的热浪。

在这片被阳光染得金黄的海洋里,一艘商船显得藐小而坚韧,它载着沉重的希望与负担,除了必需的人员,其有限的空间还被小心翼翼地填满了百余斤的矿石。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满载的商船缓缓挣脱了岸边的束缚,乘风破浪,向着繁华的临安城方向。

海面波光粼粼,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却难掩船员们眼中对远方那份坚定不移的向往。

而在另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赵空城与秦观两人,正置身于一条幽深莫测的隧道之中。

这里,阳光被拒之门外,只剩下火把成为他们唯一的指引。

隧道狭窄而曲折,每一步都伴随着脚底碎石的轻微响动,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隧道内的空气冷冽而沉闷,仿佛能凝固人的呼吸。

岁月在石壁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那些细长的裂缝在昏暗的火光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只只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窥视着每一个踏入这片禁地的灵魂,让人心生寒意,不禁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火把的光芒在隧道内摇曳生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突然,秦观的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宁静,他指着前方,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安。

赵空城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却也迅速靠近,目光紧锁地面上的异物——那赫然是一只妖兽的头颅,面目狰狞,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赵空城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低沉而有力地说道:“这是……幽犬!”

“幽犬?”

秦观重复着这个名字,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曾在六扇门的深邃藏书阁中,翻阅过关于世间妖魔的详尽记载,幽犬之名赫然在列。

它们以其超乎寻常的速度和隐蔽性闻名,虽非攻击力最强,但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总能在对手最不经意的瞬间发动攻击,让人防身立命都变得困难重重。

想到此处,秦观不禁对前方的道路多了几分敬畏与警惕。

幽犬的出现,无疑预示着接下来的路将更加凶险莫测。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心中的坚定与决心,继续握紧手中的火把,向着未知深处,勇敢地迈出了步伐。

秦观心中暗自盘算,面对幽犬这等狡猾且速度惊人的妖兽,若是在开阔地带正面交锋,他自信凭借深厚的修为与精湛的武技,尚有一战之力,甚至能将其斩杀。

然而,

若要论及在幽暗曲折的隧道中追踪其踪迹,直至精准斩杀其头颅,他深知自己的速度与敏捷尚不足以完全胜任这项任务。

这种认知让他不禁自我质疑:“这么说来,那幽犬在特定环境下的生存能力,岂不是远胜于我?”

这念头如同冷水浇头,让秦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情绪瞬间低落至谷底。

他抬头望向赵空城那沉稳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要怎样才能在这片被幽犬主宰的黑暗中占据上风呢?除非……我拥有能够瞬间扭转局势的压倒性力量,或是习得那传说中的身法秘籍,让速度成为我的致胜法宝。”

但这样的机遇,如同凤毛麟角,令人望而生叹。

此时,赵空城已沿着地面上微不可察的血迹,悄无声息地深入了洞窟的更深处。

他的目光敏锐,捕捉到了隧道口旁那一抹不起眼的火焰灰烬,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对未知对手的深深敬意:“此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洞悉幽犬的弱点,并以智取胜,封锁其所有逃生之路,这份心思与决断力,实属难得。”

“你再看看这洞窟的布局,”赵空城示意秦观环顾四周,继续说道,“空间虽有限,却处处透露出精心策划的痕迹。他利用环境,而非被环境所困,这种战斗智慧,远非寻常武者所能企及。”

秦观闻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心布置的痕迹,他恍然大悟,瞳孔微微收缩。

“他……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到如此地步!”

赵空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秦观开窍的欣慰,也有对那位神秘对手的深深赞许:“是啊,这小子,不仅实力不俗,更难得的是那份冷静与智慧。他,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

随后,赵空城话锋一转,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与深思:“幽犬,这类狡黠而凶猛的妖兽,向来以温州南部密林为家,且性情孤僻的它们鲜少单独行动,往往以族群为单位守护领地。”

他的话语在狭窄的隧道内回荡,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大人的意思是……”秦观闻言,心头一震,仿佛猜到了什么不愿面对的真相,声音微颤,“难道说,有人故意捕捉了幽犬,并在此地秘密豢养?”

赵空城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如夜:“不错,幽犬虽天性趋暗,但它们对环境的敏感超乎想象。若非受到极端的外界干扰或强制手段,绝不会轻易放弃熟悉的栖息地,长久地滞留于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么,它无法离开的原因……”秦观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与惊恐交织的光芒,“定是遭遇了某种强大的禁制,被囚禁于此,而背后之人,竟以同族之血,喂养这等妖魔,其行径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秦观紧握双拳,怒不可遏,胸中仿佛有团火在熊熊燃烧,对明家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愤慨与厌恶。

“确实,此事疑点重重。”赵空城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四周,试图从环境中寻找更多线索。

“若只是为了豢养幽犬,明家理应更加谨慎行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可他们却选择如此高调的方式,引人前来,这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二人继续前行,步伐因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而显得有些沉重。

不久,他们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老贾先前提及的唐景茂的尸体,那无头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凄惨。

“这手法,果真是狠辣决绝。”赵空城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尸体,当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上某个不起眼的图案上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图案……看来,我们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大人,这图案是……”秦观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困惑,他紧盯着赵空城所指之处,那图案复杂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或信息。

赵空城的眼神深邃,眉头紧锁,心中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如同迷雾中的微光,忽明忽暗,却难以触及记忆的深处。

他缓缓站起身,环视四周,试图从环境中捕捉到更多与这图案相关的线索,但除了死寂的空气和冰冷的石壁,再无其他。

这份挫败感让他不禁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思量:“这图案绝非偶然,它背后定隐藏着明家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可能指向一个更为庞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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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明家背后……还有人!”赵空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秦观的心头,让他也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

另一边,老贾望着赵空城和秦观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不解与担忧。

他转头看向萧一帆,问道:“赵大人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这路上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萧一帆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对赵空城等人的信任:“他们留下来是为了继续深入调查妖魔一案,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我们带着绿子矿作为证据回去,也是为了确保这条线索不会中断。”

老贾闻言,忧虑之色更甚:“可若他们不在,凭我们几个去找明家,恐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知危险的深深恐惧。

萧一帆轻轻拍了拍老贾的肩膀,给予他坚定的支持:“放心,我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至于赵大人他们,我相信他们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能够找到回去的路。”

——

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临安码头上,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染成了绚烂的橙红。

一艘风尘仆仆的商船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靠岸,甲板上的水手们忙碌而有序地将沉重的绿子矿逐一卸下,堆放在码头旁,仿佛是在向这片土地诉说着一段不凡的旅程。

完成卸货后,萧一帆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坚毅而温暖,他逐一安排众人散去,嘱咐他们各自回家休息,养精蓄锐。

“各位,辛苦了。我们约定,第三日清晨,再次在此集结,一同前往明府,为我们的权益讨个公道。”

众人闻言,心中虽有不解与疑虑,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期待。

他们知道,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与波折,如今能够平安归来,实属不易。

至于为何要等到第三天,他们并未过多追问,只是默默地将这份疑惑藏在心底,准备用接下来的时间来平复心情,恢复体力。

然而,在他们心中,也悄然滋生了一丝不确定与忐忑。

毕竟,与明府为敌,绝非易事。

之前那番扬言要烧了明府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一时激愤之下的气话。

如今冷静下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他们能否鼓起勇气,站在正义的一边,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