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乡书将两块肉都切成方正的小块,焯水,然后看向牛菜娥,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大舅奶,借您家厨房用用,我这红烧肉有独门秘方,不能让人看。”

牛菜娥哪敢说个“不”字,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李乡书拎着一盆肉,转身进了光线昏暗的灶房,顺手拉上了门帘。

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他熟练地取出一个小油纸包。里面是八角、桂皮、香叶等几种基础的香料,还有一小撮系统出品、能极大激发肉香的神秘粉末。

他将香料和粉末撒进盆里,又滴入几滴灵泉水。

做完这一切,他才端着盆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起锅烧油,下冰糖炒糖色,下肉块翻炒,加入香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很快,一股霸道绝伦的肉香,混合着香料奇特的芬芳,猛地从锅里窜了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咕咚。”

炕上的马自强,狠狠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口锅,魂都快被勾走了。

桌边那几个男人,也下意识地放下了酒杯,鼻子不受控制地耸动着,拼命吸着空气中那醉人的香气。

这味道……太香了!

他们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肉味!

炖着红烧肉,前不久出去的大姑父马大成也从外边回来,他抱着一捆干柴,肩上还挎着一个竹篓,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一进屋,闻到那股浓郁的肉香,他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亮了几分,又有些疑惑地看向灶台方向。

牛菜娥一看到儿子回来,立刻迎了上去,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肩上的竹篓。

“老三回来了?可有打到什么吃的?”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和暗示,生怕陈红一家听不到似的。

“你瞧瞧,家里都快没吃的了,好不容易来了客人,连点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可把你娘我愁死了!”

马大成放下柴火,小心翼翼地把竹篓也放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正在灶台边忙活的李乡书,又看了看哭红了眼的妻子李秀琴和瘦弱的女儿马小远,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他低声对牛菜娥说:“娘,我今儿运气好,在后山抓了窝兔子,有五六只呢。小远身子弱,我想着给她炖点肉汤补补……”

“补什么补!”牛菜娥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尖刻的声音瞬间拔高,压过了锅里咕嘟作响的肉声。

“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吃多少?你大哥二哥那几个小子,天天在地里干重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才更需要补!这些兔子都给我拿出来,我来分!”

無錯書吧

她说着,就伸手去抢竹篓。

灶房里,李乡书手中的勺子微微一顿。

他听着外面的争吵声,透过门帘的缝隙,隐约看到大姑李秀琴正背对着他,双肩不停地颤抖,显然又在无声地哭泣。

他眼底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心中的怒火如同锅里翻滚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地沸腾着。

分家!今天,这家人,必须分家!

马大成被母亲骂得脸色发白,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父亲,那个一直坐在桌边闷头喝酒的老头。

然而,老头只是抬了抬眼皮,慢悠悠地喝了口酒,含糊不清地说道:“听你娘的吧,都是一家人,别吵吵闹闹的。把兔子交给你娘处理。”

得了老头的“圣旨”,牛菜娥更加趾高气扬。

她的大儿子马土金更是直接冲上前,一把从马大成手里抢过竹篓,得意洋洋地打开。

“哎哟,还真不少!五六只呢!”

他看到竹篓里活蹦乱跳的兔子,顿时眉开眼笑。

牛菜娥也凑上前,看到这么多兔子,脸上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锅锅香喷喷的兔肉。

“不行!”

马大成猛地抢回竹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倔强,“兔子是我抓的!小远身子弱,我得先给她分!”

他死死护着竹篓,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就在大人们争吵不休的时候,炕上的几个侄子,包括马自强在内,看到了马小远口袋里李乡书给她的那颗糖果。

糖果的甜味,混合着屋子里浓郁的肉香,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他们悄悄地围了过去,其中一个小子眼疾手快,猛地伸手去抢马小远口袋里的糖。

“我的糖!”马小远吓得惊叫一声,死死捂住口袋。

但她哪里是几个男孩子的对手,很快就被推搡得跌倒在地,口袋里的糖果也掉了出来。

“住手!”

陈红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一看到几个孩子动手抢糖,立刻像一头护崽的母狮,猛地冲上前,一把将马小远护在身后。

她瞪着那几个吓得呆住的男孩,厉声呵斥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连妹妹的东西都抢!还要不要脸了?!”

陈红的怒吼在屋里回荡。几个男孩被吓得哭声更大了,牛菜娥和他们的母亲却立刻转过头,用责怪的眼神看向陈红,仿佛是陈红欺负了他们的孩子。

“哎哟,妹子,你这是干啥?都是小孩子闹着玩,你一个大人跟着较什么劲?”

牛菜娥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伸手去拉自己的孙子,“快过来,别理她,你二姨就是小题大做。”

她把哭闹的孙子拉到身边,又看向马小远,语气瞬间变得严厉。

“小远!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有好东西不知道跟兄弟们分享?你几个弟弟比你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一个大丫头,吃那么多糖,也不怕牙疼!”

马小远死死捂着口袋里的糖,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的奶奶,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

“奶奶,这是表哥给我的……”她声音带着哭腔,试图解释。

“表哥给的又怎么了?!”

牛菜娥眉毛一竖,“你表哥也是你二姨的儿子!你二姨是你妈的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你以后长大了,嫁人了,还不是要靠你这些兄弟帮衬?”

她说着,就伸手去掰马小远的手,想要把那颗糖抢过来。

李乡书在灶台边,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