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易中海的心思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不甘。
“那……那还不是因为许大茂那事……”一大妈小声嘀咕。
“许大茂是许大茂,我是我!”易中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我当初帮许大茂说话,那是被他蒙蔽了!我承认我看走了眼,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院里的团结!他何雨柱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把我过去对他的好,全都给忘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心里的那股气也越发不平。
他停下脚步,看着中院的方向,眼神变幻不定。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易中海,是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是八级钳工,是厂里的老师傅。要是连何雨柱的婚宴都进不去,以后在这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他还怎么管事?
刘海中那个老东西,还有阎埠贵那个算盘精,不都得在背后笑话死他?
他不能就这么被何雨柱排除在院里的核心圈子之外。
他想起过去,何雨柱每次见了自己,都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一大爷”,自己说东,他不敢往西。那份尊敬,那份依赖,易中海觉得,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無錯書吧他何雨柱,不至于这么绝情。
对,他一定是在赌气,自己只要拉下脸,主动过去,给他个台阶下,这事儿兴许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心思活泛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去换件衣裳。”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里屋。
一大妈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易中海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件半新的蓝色干部服,这是他只有在开重要会议时才穿的衣服,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头发也用水抿得整整齐齐,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一些。
他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试图练习出一个既不显得讨好,又带着几分长辈关怀的笑容。
可那笑容,怎么看都显得僵硬。
他最后放弃了,只是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沉着脸,迈步走出了家门。
阳光正好,照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可易中海却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从前院,穿过月亮门,走向那片热闹的中心。
院里帮忙的邻居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便又各自忙活去了,没人主动上来说话。
易中海的脸皮一阵发烫。
他强撑着没有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
中院的公告栏,就在何雨柱新房的斜对面。
那张大红的请柬,在秋日的阳光下,红得刺眼,红得灼人。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停在了公告栏前。
上面的字,他早就听人念叨过无数遍,可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滋味。
那一个个用毛笔写就的黑色楷书,笔锋有力,沉稳方正,就像是何雨柱本人,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那句话上。
“仅邀院内与何家真心交好之邻里。”
这十个字,在阳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旁边何雨柱家门里,传出林晚秋姑妈爽朗的笑声,还有众人推杯换盏的喧哗。
那笑声,那喧哗,与他此刻的孤寂,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易中海就那么站在公告栏下,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他挺直的腰杆,在周围热闹气氛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萧瑟和滑稽。
他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一步步从公告栏走到了何雨柱家门口。
屋里传出热闹的声音和菜香,跟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的冷清完全不同。
恰好这时,屋门一开,何雨柱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肉走了出来,准备往院里摆的酒席上送。
易中海赶紧清了清嗓子,拿出长辈的架势,用一种关心的语气说:“柱子,你今天大喜的日子,院里都替你高兴。”
何雨柱一抬头,看见门口的易中海,脸上招呼客人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变得很平静。
“嗯。”
他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这么一个音,就不再多说,侧过身子就要绕开易中海,去把菜端到桌上。
这一下,易中海直接被晾在了原地。
周围帮忙的邻居手上的活都慢了下来,目光全都飘了过来。院里热闹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停住了。
易中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没想到何雨柱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咬了咬牙,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以后在院里就成了笑话。易中海往前走了一步,拦住何雨柱,声音也高了点,直接把话说开了。
“你看,我这个当一大爷的,总得有张请柬,上酒席给你说几句场面话吧?这也是院里的规矩。”
他特意把一大爷和规矩这几个字说得很重,想用身份和老理儿来压住何雨柱。他觉得,自己都主动站到这了,何雨柱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总不能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扇门口。
何雨柱停下脚步,他没看易中海,而是低头看了看盘子里颜色红亮、肥瘦正好的红烧肉。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也很冷。
“一大爷,您记错了吧?”
何雨柱慢慢抬起头,看着易中海,“这院里,早就没有一大爷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易中海面前,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院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我的请柬,只发给帮过我的人。”
何雨柱的眼神很平静。
“您先想想,您当初…帮过我什么?”
这几个字很轻,却像块大石头,狠狠砸在了易中海的心上。
他那张好不容易才绷住的脸,血色“唰”的一下就没了,接着又猛地涨红,从脖子根一直红到了耳朵后面,像被人浇了一遍开水。
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帮忙的邻居,端着碗的,拿着酒瓶的,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门口这两个人身上。
何雨柱的话问得太直接,一点面子都没给。
“我……”易中海嘴唇哆嗦,喉咙上下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