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废品站那边躲着
阎埠贵一听丰泽园三个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丰泽园?哎哟喂,柱子,你这可是大手笔啊!那地界的菜,一般人可吃不起。得嘞,三大爷肯定把这喜讯传达到位。
何雨柱没再理会这算盘精,推车进了中院。
路过贾家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屋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没点灯,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寒意。
那股子霉味顺着门缝飘出来,何雨柱皱了皱眉,脚下加快了步子,直接回了自个儿屋。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着刮过屋顶的瓦片,发出呜呜的怪叫。
秦淮茹缩在炕角的一床破棉被里,冻得瑟瑟发抖。
炉子早就灭了,家里连块煤渣子都找不出来。肚子饿得直抽抽,早起易中海给的那两个烧饼早就消化没了。
她想起以前,只要这时候去何雨柱屋里转一圈,怎么也能顺回几个白面馒头,或者半盒剩菜。
可现在,看着对面何家那明晃晃的灯光,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收音机声,她只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
正准备起身把门关死,好歹挡挡风,门口突然窜进来一个黑影。
那影子动作极快,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直扑向屋里的柜子。
秦淮茹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操起门后顶门用的那根木棒子,闭着眼睛就抡了过去。
谁!抓贼啊!
砰的一声闷响,木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黑影的后背上。
哎呦!妈!是我!别打!
这一嗓子嚎出来,带着哭腔和变声期的公鸭嗓,熟悉得让秦淮茹手里的棒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哆哆嗦嗦地摸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点着那盏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动着,照亮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棒梗?
秦淮茹扑过去,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地上的少年瘦得皮包骨头,脸上黑得像是从煤堆里爬出来的,头发长得盖住了眼睛,乱糟糟地打着结。
身上的棉袄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破了好几个大洞,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
我的儿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秦淮茹一把抱住棒梗,那股子馊味呛得她直犯恶心,可她这会儿哪顾得上嫌弃,心疼得像是被人剜了一块肉。
棒梗疼得呲牙咧嘴,推了秦淮茹一把。
妈,你有吃的吗?我要饿死了。
秦淮茹赶紧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一块发硬的窝窝头,递给棒梗。
棒梗抓过来就往嘴里塞,连嚼都不嚼,硬生生往喉咙里咽,噎得直翻白眼。
秦淮茹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哭着问。
你这死孩子,这两个月跑哪去了?怎么也不给家里来个信?你知道妈在里面多担心你吗?
棒梗好不容易把窝窝头咽下去,抹了一把嘴,眼神闪烁。
我能去哪?就在桥洞底下,还有废品站那边躲着。我听说你被抓了,我哪敢露面?我要是回来,肯定也得被抓进去。
無錯書吧秦淮茹听着这话,心里又气又恨。
你个糊涂蛋!你胆子怎么那么大?那是一大爷的养老钱,你也敢偷?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棒梗脖子一梗,那双三角眼里透着一股子不服气的狠劲。
什么犯法?那老东西有那么多钱,平时也不见他给咱们家分点。
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拿点怎么了?再说了,他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就不能给我花?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还嘴硬!现在全院都知道是你干的,公安那边都挂了号了!
要不是一大爷还没去销案,你现在就被抓进去了!那是要坐牢的!你妈我刚从那里面出来,那种日子不是人过的,你想进去吃窝头吗?
一听到坐牢,棒梗刚才那股子狠劲瞬间也就泄了。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里露出了恐惧。
妈,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去……你救救我……
秦淮茹看着儿子这副窝囊样,心里一阵悲凉。这就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这就是贾家的独苗。
还能怎么办?去求一大爷!只有他松口,你才能没事。
我不去!那老东西肯定会打死我!
棒梗往后缩,死活不肯动。
秦淮茹一把拽住他的耳朵,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不去也得去!你是想挨打还是想坐牢?赶紧跟我走!
夜深人静,中院里静悄悄的。秦淮茹拉着像个叫花子似的棒梗,贴着墙根溜到了易中海家门口。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笃笃笃。
屋里传来易中海苍老疲惫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
一大爷,是我,淮茹。
门吱呀一声开了。易中海披着那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手里提着煤油灯,满脸的不耐烦。
这么晚了,又有什么事?
秦淮茹没说话,把身后的棒梗往身前一推。
一大爷,棒梗……回来了。
易中海举起灯,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当看清眼前这个脏得像鬼一样的野孩子就是那个卷走他全部家当的棒梗时,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子怒火。
好啊!你个白眼狼!你还敢回来!
易中海气得手都在抖,四下里踅摸着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打人。
你个没良心的畜生!我平时怎么对你的?啊?你就这么报答我?把我的棺材本都偷走了,你还是个人吗?
棒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膝盖磕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大爷!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别打我,别报警抓我!
秦淮茹也跟着跪了下来,眼泪说来就来,那演技经过大牢的洗礼,愈发炉火纯青。
一大爷,千错万错都是这孩子的错,也是我没教好。
可他还小啊,他才十几岁,要是真进了监狱,这辈子就毁了。您就看在他死去的爹份上,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邻里情分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易中海举着手里的扫帚疙瘩,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俩,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报警?报警能把钱追回来吗?
看着棒梗那副穷酸样,易中海心里就明白了,那笔钱,怕是早就造没了。
钱呢?我的钱呢?还有那些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