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四九城的风沙
警车卷起的尘土还没散尽,那两个公安同志的身影刚消失在胡同口,何雨柱就狠狠地往地上跺了一脚。
他是真没见过这种把脸皮撕下来扔地上踩的人,易中海这操作简直是把“犯贱”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明明被坑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养老梦,还能硬着头皮说是孩子闹着玩。
这哪是宽容,这分明是把脑袋插进沙子里的鸵鸟,屁股撅在外面让人看笑话。
院里的邻居们还没散,一个个交头接耳,眼神里全是嘲讽。何雨柱懒得跟这帮墙头草多费口舌,提着网兜饭盒,转身就往后院走。
这事儿他得跟老太太和一大妈说道说道,免得易中海回头又去后院卖惨,那老东西现在的演技可是炉火纯青,不去唱戏都屈才了。
后院静得有些渗人,只有几只麻雀在枯枝上叽叽喳喳。掀开棉门帘进了屋,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
聋老太太正盘腿坐在炕上,手里盘着两个核桃,一大妈坐在炕沿边,手里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针脚密密麻麻,那是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
何雨柱把饭盒往桌上一搁,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拉过条凳子就坐下。他把刚才前院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从公安上门询问,到易中海矢口否认被盗,再到最后定性为家庭纠纷,每一个细节都没落下。
他说得绘声绘色,连易中海那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都学了个十成十。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聋老太太手里的核桃停住了转动,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中海啊,是彻底魔怔了。
他这是要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生生熬成灯油,去点棒梗那盏破灯。
一大妈手里的针停在半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潭死水的平静。
她低下头,继续穿针引线,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随他去吧。反正那房子、那钱,都是他自己的。他愿意喂狼,谁也拦不住。只要别来搅和我的清净日子就行。
何雨柱看着一大妈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心里反倒踏实了。
最怕的就是心软,易中海那种人,只要给他留一条缝,他就能顺杆爬上来,把你吸干抹净。现在一大妈这态度,那是铁了心要跟过去划清界限。
日子就像这四九城的风沙,刮过去就不留痕迹。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四合院里少了个棒梗,就像少了一只整天乱叫的乌鸦,清净了不少。
無錯書吧易中海整个人更是像被抽了魂,每天独来独往,佝偻着背,那一身工装总是脏兮兮的。
他在车间里也不像以前那样吆五喝六,下了班就钻进屋里不出来,连那所谓的“一大爷”架子也塌了个精光。
何雨柱没空搭理那个行尸走肉,他的心思全扑在了冉秋叶身上。
冉秋叶的肚子大得吓人,就像揣了个大西瓜。
何雨柱每天变着法地往家里带好吃的,今儿是红烧肉,明儿是鲫鱼汤,把冉秋叶养得脸色红润。
每次看着媳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何雨柱这心里就跟抹了蜜似的,走路都带风。
这天上午,轧钢厂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切菜声、炒菜声、鼓风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锅碗瓢盆交响乐。
何雨柱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的大铁勺挥舞得虎虎生风。
锅里的白菜帮子翻滚着,冒出阵阵热气。
突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后厨。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鼻梁上的眼镜歪在一边,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正是冉秋叶的父亲。
这老爷子平时最讲究斯文,走路都要迈方步,今儿却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连那文人的体面都顾不上了。
柱子!柱子!
这一嗓子喊得破了音,把后厨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何雨柱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扔锅里。
他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他把勺子往旁边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丈人。
爸!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秋叶……
冉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死死抓着何雨柱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快……快去医院!秋叶……秋叶要生了!羊水破了!
这话一出,何雨柱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虽然早就盼着这天,可真到了节骨眼上,那股子慌乱劲儿根本压不住。
秦京茹正在旁边择菜,听见这话,手里的烂菜叶子啪嗒掉在地上。
她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不屑。生个孩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谁家女人不生孩子?弄得跟皇太后驾到似的,也不怕折了寿。
何雨柱根本没工夫搭理这长舌妇,他转头冲着正在切墩的南易吼了一嗓子。南易!这儿交给你了!我有急事!
说完,他甚至来不及解下围裙,拽着老丈人就往外跑。南易举着菜刀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那翁婿俩就已经没影了。
出了厂门,寒风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割得脸生疼。
何雨柱跨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让冉父坐在后座上。
他两条腿像是装了马达,脚蹬子踩得飞快,车轮卷起地上的泥水,甩了一裤腿。
爸,您坐稳了!
自行车在马路上飞驰,何雨柱满脑子都是冉秋叶痛苦的脸。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有限,生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更何况秋叶怀的还是双胞胎,风险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到了协和医院门口,何雨柱连车都没锁,随手往墙根一扔,扶着冉父就往妇产科冲。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苏打水味,白色的墙壁显得格外冰冷。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上面亮着红灯,像是一只猩红的眼睛,盯着每一个焦急等待的人。
冉母正坐在长椅上抹眼泪,看见何雨柱来了,像是见到了主心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柱子,你可来了……秋叶进去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