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万金油
“让他们像狼一样，去咬住李云龙的咽喉！再调集一个炮兵中队，给我把那片山沟犁平！”
“我的目标，不是歼灭李云龙部，而是完整地缴获这批德械！我倒要看看，帝国的勇士用上德国人的武器，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此时，风雪已然停歇，然而气氛却比风雪肆虐时更为炽热。
吃饱穿暖的战士们士气高昂，正热火朝天地将一箱箱物资，搬运至骡马大车上。
王况引领李云龙，来到由墨绿色箱子堆积而成的“小山”前。
此处堆放着上百个规整的木箱，正是那六十门82毫米迫击炮以及后续补充的四十门。
王况轻拍一个箱子，微笑着说道：“李团长，这些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步枪机枪是部队的拳头，而这玩意儿，则是我们的铁榔头！
它既能曲射又能直射，拆开后几个人便可扛着移动，对付碉堡、机枪阵地、步兵集群，皆十分出色，堪称战场上的‘万金油’。”
“万金油？”李云龙对这个新鲜词汇颇感新奇，但他更关注其实际性能。
他绕着炮箱转了两圈，皱着眉头说道：“王老弟，这东西我见过，不就是迫击炮嘛。”
“看上去比咱们土造的要好些，但能比得上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吗？那可是鬼子的宝贝，打得又准又远，一炮下去就是一个大坑！”
显然，他对这种“短管炮”的射程和威力心存疑虑，认为它难以与精准和多功能著称的九二步兵炮相抗衡。
“比过方知分晓。”王况神秘一笑，招手唤来几个战士，撬开一个箱子，迅速将一门崭新的82毫米迫击炮组装完毕。
乌黑的炮管、厚实的底座、精密的瞄准镜，每一个零件都彰显着德意志工业的严谨与暴力美学。
王况让人在远处的山坡上立起一个靶子，正准备让战士上前演示操作。
李云龙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推开准备操作的战士，自己抢占了炮长的位置。
他虽未曾正式接触过这种新式迫击炮，但原理大致相同。
他趴在地上，有板有眼地转动着方向机和高低机，通过瞄准镜锁定了远处的靶子，大吼一声：“放！”
旁边的装填手立刻将一枚炮弹滑入炮口。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冲天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無錯書吧李云龙甚至未等看清弹着点，便兴奋地吼道：“快！再来一发！三发急速射！”
就在他吼叫之际，王况对着旁边，早已准备就绪的十几门迫击炮的炮长们，猛地一挥手。
“咚！咚！咚！咚……”十几声沉闷的炮弹出膛声瞬间连成一片，宛如战场上的闷雷滚滚而过。
十几发炮弹拖着死亡的啸音，密密麻麻地扑向远处的山坡。
“轰——轰轰轰轰！”李云龙的第一发炮弹尚在天空飞行，山谷里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雷鸣。
十几发炮弹几乎同时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汇成一股钢铁风暴，遮天蔽日般砸向远方的山坡。
大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捶打了一拳。
爆炸的火光和浓烟瞬间吞没了那片山坡，碎石和雪块被掀至几十米的高空，随后哗啦啦地落下。
李云龙整个人愣住了，他趴在地上，仍保持着发射的姿势，嘴巴大张，呆呆地望着那片被炮火彻底轰炸过的山头。
李云龙心中暗自思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身后的张大彪和战士们，也如遭雷击一般，僵立在原地，满脸呆滞与骇然。
一名炮手结结巴巴地开口：“团…团长……刚才…是咱们打的？”
李云龙喉结滚动了一下，未发一言。
他并非未曾见过炮，可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炮击！十几门炮如同一门炮般，指哪打哪，说炸就炸！这难道就是齐射？这简直就是天谴！
就在众人仍处于震惊之中时，一名负责观察的侦察兵，连滚带爬地从远处冲了过来，人未到，那带着哭腔的嘶吼声，已传遍整个山谷：
“打中了！打中了！全他娘的打中了！靶子……靶子没了！整个山头都平了！”
侦察兵冲到跟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毫不在意，手舞足蹈地指着远方，脸上是狂喜与恐惧交织的扭曲表情：
“七公里！旅长！不，团长！足足七公里啊！”
李云龙一把将他从雪地里拉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你再说一遍！多远？”
“七…七公里！”侦察兵激动得浑身颤抖。
“我用望远镜看了！咱们刚才打的，是七公里外小鬼子上个礼拜刚修的一个炮楼！现在……现在就剩一个坑了！”
七公里！这个数字如同一道天雷，重重地劈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李云龙呼吸一滞，张大彪嘴巴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七公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站在这山谷里，能一炮将炮弹打进平安县城的城门楼子里！
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最大射程不过两千八百米，而这玩意儿的射程，是九二炮的两倍还多！
“我的亲娘哎……”李云龙喃喃自语，松开侦察兵，踉跄着走到那门，还散发着硝烟余温的迫击炮前。
伸出手，以近乎虔诚的姿态轻轻抚摸着乌黑的炮管，道：“宝贝……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啊！”
言罢，他猛地回过头，双眼通红，一把抱住旁边尚未回过神来的王况，力气之大，差点将王况的骨头勒断。
“王老弟！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这哪是万金油，分明是万岁爷！”
“有了它，我他娘的还打什么坂田联队？我直接把炮弹塞到太原城里百武晴吉的饭碗里去！”
他松开王况，兴奋地在雪地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搓着手，嘴里念念有词：“炮营！必须建炮营！不，建两个！一个常规炮营，一个远程支援炮营！”
“让王承柱那小子来当营长！不，让他当炮兵总教官！给老子把全团的兵都训成神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