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马车顶上传来!

一支铁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穿透了那名头领的咽喉!

那头领捂着脖子,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去,只见马车顶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清秀的少年。

少年手持一张五石强弓,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宛如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

正是朱文远!

他早已趁乱,从马车的天窗,翻了上去。

“一个不留!”

朱文远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再次弯弓搭箭。

“咻!咻!咻!”

箭矢连珠,例无虚发!

每一箭射出,都必然会有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那些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黑衣人,见到这神乎其神的箭术,彻底吓破了胆,纷纷丢下兵器,四散而逃。

老周和几名护卫,立刻追杀了上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战斗便已结束。

三十多名黑衣人,除了被朱文远射杀的七八个,其余的,尽数被擒。

“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置?”老周提着一个活口,前来请示。

朱文远从车顶上跳了下来,走到那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黑衣人面前,淡淡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人嘴硬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

“是吗?”朱文远笑了笑。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捏开那黑衣人的嘴,直接塞了进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黑衣人惊恐地问道。

“没什么,一种我自己配的毒药而已。”朱文远轻描淡写道,“叫做七日断肠散。”

“七日之内,若无我的解药,你便会肠穿肚烂,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你放心,这个过程,会很慢,很慢。”

“足够你清醒地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是如何一点点化为脓水的。”

朱文远的声音很平静,但话语里的内容,却让那黑衣人,听得毛骨悚然。

“魔鬼!你……你根本不是人!”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是……是罗大人!是严首辅身边的罗龙文,罗大人!”

果然是他!

朱文远眼中寒光一闪。

他没有再多问,直接一掌,拍在了那黑衣人的天灵盖上。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公子,这……”老周有些不解。

“不必审了,剩下的,都处理掉吧。”朱文远淡淡道,“他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他很清楚,像这种死士,根本不可能知道更上层的秘密。

能问出“罗龙文”这个名字,已经足够了。

这一路上,类似的截杀,又发生了两次。

一次是在渡口,伪装成船夫的水匪。

一次是在客栈,伪装成跑堂的刺客。

但无一例外,都在朱文远事先布置的陷阱,和护卫们的雷霆反击之下,全军覆没。

朱文远用最直接,也最血腥的方式,向他的敌人们宣告:我,不是那么好杀的!

经过了这几次交锋,严党那边,似乎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平安。

半个多月后,当那座雄伟壮丽,气势恢弘的京城,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公子,咱们是直接去柳府吗?”老周问道。

按照常理,朱文远作为柳景明的弟子,到了京城,理应第一时间去拜见师长。

朱文远却摇了摇头。

“不,我们不去柳府。”

“去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客栈!”

“啊?”老周一愣,“公子,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招摇?”朱文远笑了,“我要的,就是招摇!”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这一路,虽然挫败了严党的几次暗杀,但那不过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战场,就在这座京城里。

自己现在,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只萤火虫,虽然亮,但也脆弱。

严党之所以敢在路上动手,就是因为天高皇帝远,杀了也就杀了,死无对证。

可一旦进了京城,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里是天子脚下,是全天下目光汇聚的中心。

他越是躲躲藏藏,越是容易给对方暗中下手的机会。

与其如此,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直接站到聚光灯下!

把自己,变成全京城最耀眼的那颗星!

让所有人都看着我,让严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黑手!

“去登云楼!”朱文远一字一句道。

登云楼,京城三大酒楼之首,也是天下举子们,心目中的圣地。

传说,大乾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曾在此楼,宴请当年的新科状元。

自那以后,登云楼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凡是能在此楼,留下一首传世佳作的才子,便可终身在此,免费食宿。

一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都以能在登云楼题诗,为毕生荣耀。

朱文远选择这里,就是要用最高调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到来!

無錯書吧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径直来到了位于朱雀大街的登云楼前。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朱文远跳下马车,抬头看了一眼那“登云楼”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淡淡道:“住店,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院子,给我开一间。”

小二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虽然年少,但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沉凝的护卫,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他连忙笑道:“好嘞!客官您里边请!咱们这最好的天字号院,听雨轩,还空着呢!”

朱文远一行人,就这么大张旗鼓地,住进了登云楼。

“江南解元朱文远,入住登云楼!”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的士林。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读书人,都炸开了锅!

“什么?那个写出开海策的麒麟才子来了?”

“就是那个十四岁,就连中四元的妖孽?”

“他不住柳学士府上,跑去住登云楼干什么?这也太张扬了吧!”

“哼!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罢了!等着瞧吧,京城的水,可深着呢!”

朱文远,这个还未踏入京城朝堂的江南少年。

年纪轻轻,便已经用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搅动整个京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