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的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傍晚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

胡同里也没有路灯,只有家家户户窗户缝透出的昏黄灯光,勉强勾勒出墙壁和墙角的轮廓。

易雨柱裹着秦淮茹给的旧棉袄,缩在胡同深处的阴影里手里攥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枣木棍子。

这是他之前特意从锅炉房后面找到的,粗细刚好能攥住,沉甸甸的,抡起来带着风声。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下午听清洁队的老张说,许大茂跟许伍德去地坛北边的村子放电影。

無錯書吧

这条胡同是从安定门进城的必经之路,他今天准备伪造一次抢劫现场,顺便把许大茂的腿给打断。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许大茂每一回下乡放电影总会索要一些粮食、鸡蛋、肉的好处。

毕竟马上就是春节,寒冬腊月的无论是公社还是大队的领导,都会给他一些好处,央求他多放一场电影。

许大茂这小子贪心,肯定不会空手回来。

自己打断他的腿,还抢走了他的物资,如果到派出所一调查能不能抓到自己不好说,许大茂贪污索要好处的事情就要曝光。

到时候许大茂吃不了兜着走,反而惹得一身骚。

易雨柱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像是蛰伏的野兽一般,盯着胡同的入口处。

这些日子的隐忍、羞辱,被捆绑的无力感,粪坑里的恶臭,还有许大茂一次次的挑衅。

此刻全都化成心口的一团烈火,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死死地咬着牙,腮帮子绷得发硬,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里戾气。

终于远处传来了自行车行走的声音,还有许大茂哼着小曲那五音不全的声调。

得意扬扬的,隔得老远都能够听出许大茂那股小人得志的劲儿。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后面驮着装放映机的箱子还有影片胶卷等物资。

车把上挂着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还有一块腊肉被麻绳拴在上面。

许大茂很是得意,这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饭可是他每一回下乡不是肉就是鸡蛋,从来没有空过手。

回来的时候都是走夜路,悄悄地拿回去,也没有人能够发现。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很快走到了胡同中间,没有留意到藏在岔路口阴影里面的易雨柱。

等走过之后,易雨柱猛地从暗处窜了出来。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喊任何话,积攒了许多久的力气,全部灌注在胳膊上,双手攥着枣木棍,朝着许大茂的后脑袋就狠狠地抡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许大茂啊的半声惨叫,他连回头看清来人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就往前一扑。

手中的自行车也歪倒在地,发出咣当的声音。

易雨柱飞快地解开绑在车把上的麻绳,把布袋和腊肉全部都拎在手里。

易雨柱转过身来调转枣木棍,对准许大茂瘫在地上的小腿,眼神一狠,猛地向下一砸。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格外的刺耳紧接着是许大茂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腿!痛死我啦!救命啊!”

那叫声凄厉的就像是杀猪,划破了傍晚的宁静,周围住户的窗户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

有人探出头来张望,还有人打开家门,拿着木棍板凳等冲了出来。

易雨柱选择在此处动手,就是因为这里岔道很多,容易躲避逃跑。

在敲断许大茂腿的同时,立刻拎着枣木棍,跑到另外一条岔道里。

许大茂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身影,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易雨柱拎着布袋和腊肉,脚步飞快地穿梭在纵横交错的胡同里。

他绕了胡同多转了两圈,确认身后没人跟踪,这才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把枣木棍塞在墙根的杂草丛中又用几块砖头盖住。

做完这一切,他才拎着赃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四合院。

冬天的院子里根本没有人,轻而易举地回到了四合院。

易中海立刻紧张地问:“事情怎么样了?”

易雨柱露出了憨厚的微笑:“放心吧,没有任何意外。”

易中海松了一口气,然后说:“秦淮茹一直都在,无论谁问,你就说今天晚上你就没有出去,咱们在一起喝茶聊天呢。”

易雨柱点点头,然后倒了些温水,洗了脸,这才走进里屋。

旁边桌子上放着一台收音机,炉子烧得正旺,吴秀芳和秦淮茹两个人正围着炉子坐,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广播。

秦淮茹立刻站起来去给倒水,然后四人一起聊起了春节期间过年的安排。

过了一阵,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还夹杂着许伍德气急败坏的叫喊:

“易中海,易雨柱,你们两个给我开门。”

吴秀芳有些慌乱,拉着易中海的胳膊:“老易,这...许伍德真的找上门来了!”

易中海倒是镇定定,冲着众人使了眼色,压低了声音说:

“别慌,按之前说的来。”

他起身走到门口,故意放慢了脚步,隔着门问:“许老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啊?”

“易中海,你少装蒜,我儿子被人打了,腿都打断了。”

许伍德的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一股凶狠:“易中海,傻柱呢,这事情肯定是他干的,你让他出来。”

易中海打开门,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什么?大茂被打,腿还断了?这咋回事呀?许老哥,您可别瞎说,柱子今天晚上一直都在屋子里面听广播呢,压根就没有出去过。”

许伍德一把推开易中海,冲进屋子里,目光像刀子似的在屋子里扫视一遍,看到秦淮茹也在,皱起了眉头,不过最后目光还是落在易雨柱的身上。

玉柱依旧坐在炉子边,手里端着搪瓷缸子,脸上满是错愕:“许大爷,你说啥呢?大茂被打了?谁这么狠心呀?”

“别装了,傻柱!”

许伍德冲到他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吼:

“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恨他?就是你下的毒手,我儿子腿断了,不是你,还会是谁?”

易雨柱放下搪瓷缸站起来,语气带着些许的委屈:

“许大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跟大茂虽然之前有矛盾,可这样犯法的事情不能做。”

“再说了,今天晚上我一直跟着易爹,娘和秦姐在一起,他们都能够给我作证,我怎么可能去打许大茂?”

许伍德咬着牙,眼神中满是怨恨:

“我告诉你傻柱,我已经报了公安,公安同志马上就要来,到时候我倒是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