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第二位老情人
“特莉丝，对不起。”
猎魔人诚恳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不是想躲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当杰洛特带有磁性的声音传入特莉丝耳中，女术士顿时感到头脑中的阵阵晕眩。
猎魔人无法直面过去的感情，她又何尝不是呢？
自从那次匆忙的分别之后不久，特莉丝就发现自己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缠住了。
她畏惧着与猎魔人的重逢。
理智、道德，似乎所有人类相信的美好品质都在拷打、斥责着女术士的良心：
‘羞耻啊，梅莉葛得，竟然要靠魔法来魅惑男人，还是魅惑的你最好的朋友的！’
‘他们已经分手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算第三者…’
女术士弱弱的反驳着，但这种孱弱的发言只能换来加倍的嘲笑：
‘得了吧，他们的分离只是暂时的，他们注定是天生一对。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那种傻乎乎的，悔恨而又尴尬的表情？他想要遗忘那段往事，你却在逼迫他面对…’
这些责难像是一块块石头，压在特莉丝的心灵深处，带着她不断沉向悔恨与痛苦的深渊。
但在这股沉沦的过程中，第二种情感却又往往从虚无中萌生，带着她直冲天际：
那是从身体到灵魂的，对于杰洛特的渴望。
不同于女术士之前的任何伴侣，猎魔人的生平简直称得上波澜壮阔。
颠沛的生涯，让猎魔人的处事风格随性而不拘一格。
他既不会像贵族一样自大，一同醒来几次就以主人自居。也不会像男巫们一样教条，连最具激情的运动，都一板一眼的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魔法。
事实上，猎魔人在某项运动上的表现，已经不能用优秀与否来评估到了。
那是融汇了千招百式后的举重若轻，一举一动都能直指她最柔软的心防。
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他的白发和那双看过太多世事而显得冰冷又精明的眼睛，特莉丝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要扑进猎魔人的怀里，吻他的唇，紧紧贴住他的每一寸身躯…
“杰洛特，我们又见面了。”
珊瑚的声音，像是一盆从头浇下的凉水，让特莉丝猛然恢复了冷静。
她猛然转身，丽塔尼德正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表情玩味的看向这边：
“抱歉，我本来以为你们都结束了，看样子才刚刚开始。
“小丫头，能带我在宫殿里转一转吗？”
珊瑚朝着希里伸出手掌，却被亚瑟拦住：
“抱歉，丽塔，但是希里今天的剑术训练还没有结束。”
希里连忙拼命点头，握着自己的木剑，将面前充当对手的靶子打的左摇右晃，以示意自己正在努力。
特莉丝深吸一口气，压下两颊的燥热。
‘杰洛特和她已经结束了，他们之间只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感情…’
特莉丝这样宽慰着自己，才勉强让接下来的话不那么尖锐：
“只是老朋友之间叙旧而已，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珊瑚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好久不见，杰洛特。”
“好久不见，丽塔。”
看到杰洛特的冷淡态度，特莉丝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狂喜。
说起来，两人都是趁虚而入的第三者，谁也没有瞧不起对方的资格。
而且，真要从时间上来算的话，特莉丝还应该叫珊瑚一声‘前辈’。
杰洛特和珊瑚的纠葛，发生在与叶奈法第一次分开之后。
那时候，猎魔人因为一桩报酬丰厚的委托前往凯拉克城，却因为珊瑚的污蔑被关在地牢整整一周。
他带着剑去讨要说法，结果只是因为在路边摘了一朵花，就莫名其妙的和这漂亮女人缠绵了一周之久。
说起来，珊瑚当时好像完全没有使用魔法…
特莉丝的心里掠过一丝不愉快的阴影，她只好默念着这个念头：
‘但是，杰洛特离开她的时候，是怀着彻骨的失望，这一点与我们的分别完全不同。’
那是在一连串阴谋的结尾，整个凯拉克城在海浪和风暴的摧残下分崩离析。
为了挽救他人，猎魔人险些丧命，而珊瑚却在海浪袭来的第一时间赶回去保护自己的别墅…
说起来，自己好像正是因为那股傻乎乎的正义感，才会对猎魔人如此着迷的吧…
特莉丝抬起眼眸，注意到杰洛特正在看自己，顿时开心的笑了。
她不再执着于留在猎魔人身边，而是洒脱的摆摆手，道：
“你们先忙吧，我打算在城里到处转转——作为一名皇家顾问，这份清闲可是相当难得的。”
丽塔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也做出了决定：
“各位，请恕我不能继续奉陪，过度的劳累对皮肤健康可不好。”
女术士们娉娉袅袅离去，只留下显得有些冷清的操练场。
杰洛特在原地呆愣一阵，忽然问希里道：
“你知道怒击的解法么？”
这是今天上午刚刚教过的内容，希里懒洋洋的背诵道：
“面对敌人的怒击，逃跑是将性命拱手让人的愚蠢行为。应当尽力将剑举高，谋求以强剑身对抗彼方之弱剑身，从而在防御的同时完成反击…”
杰洛特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取过一支训练剑来，点头道：
“对呀对呀，…怒击共有四种解法，你知道么？”
希里越发不耐，努着嘴走远。杰洛特刚刚检查完剑尖上的保护球，见她毫不热心，便又叹息一声，露出极惋惜的样子。
他这副纠结模样，先看急了一旁吃瓜的玛利亚，叫道：
“猎魔人，你怎么这样扭扭捏捏的？人家大老远的专门来看你，成与不成，给个痛快话行不？！”
当啷，训练剑跌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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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苔藓的床铺柔软而舒适，特莉丝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咬牙切齿：
“臭木头，死木头，蠢木头！”
“你是在叫我么？”
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特莉丝的身体猛然僵硬。
她挥挥手，房门吱呀一声敞开，露出杰洛特手捧鲜花的身影：
“对不起，特莉丝…”
“够了，我今天听你说了太多次对不起！”
她拉住猎魔人的衣襟，踮起脚尖，再次吻上他的唇。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团烈焰，又像是冰块，恨不得融化在猎魔人的怀中。
耳畔，杰洛特喘着粗气低语道：
“特莉丝，对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