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再见老情人
寇格林姆猛然向后仰身，速度之快，恨不能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
几乎同时，一道剑芒贴着鼻尖扫过，刮的脸上汗毛竖起。剑身上涂抹的猪油腥臭难闻。
“胖子，小心！”
寇格林姆翻身朝一侧滚开，嘴里还大声呼唤着雷索的新外号。
“ard…”
看见大剑突兀旋身刺向自己，正举着左手准备释放法印的雷索眼里闪过一丝惊骇。
来不及的…
念头转动间，雷索放弃了即将成型的法印，左手多出一把匕首，与右手长剑一起迎上。
当！兵器碰撞的声音恍如雷霆。雷索虎口鲜血长流，匕首和长剑冲天而起。
亚瑟这边，动作没有半点迟滞，巨剑借反弹力道高高扬起，转而朝着一旁的杰洛特劈落。
“不要硬接他的剑，这家伙的力气大的离谱！”
看着倏然远去的大剑，雷索额头冷汗涔涔落下，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惊怒。
刚才，他被逼着放弃了成形大半的法印，试图以匕首和长剑偏转这一刺，谁料才刚一接触武器就被直接击飞。
话音刚落，雷索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什么打了一下。
他转过头，发现希里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条鞭子——显然是刚才用来抽雷索的那条。
说是鞭子，其实不过是随便从旧衣服上裁下来的布条，根本挥不出力道。
公主看着雷索，认真的说道：
“按照规则，你已经是阵亡人员了。请不要对场中人员说话！”
“怎么我就阵亡了？我明明把攻击挡下来了…”
雷索不服气的辩解道，却忽然泄了气——亚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准匕首和长剑相交的部位，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开自己的格挡么？
雷索不再辩解，垂着手的向场外走去，嘴里很有些幽怨的嘀咕道：
“要不是多了这么多体重，我才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希里笑嘻嘻的打开一瓶燕子药水，为他涂抹着震裂的虎口：
“就是就是，你瘦下来一定很厉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灵活的胖子呢！”
场中，战斗仍在继续。
杰洛特以一个灵巧的侧步避开了斩击，挺剑刺向亚瑟鬓角，却被后者用剑柄轻松格开。
但，露出懊恼神色的却不是杰洛特，而是轻松化解了猎魔人反攻的亚瑟。
在另一边，寇格林姆的手势已经成形：
“ard！”
冲击波骤然扫过，扬起一片尘沙，就像一场来得快、去得更快的飓风般。
直面冲击波，亚瑟的身体微微一晃，被推着后退了一步，才重新稳住身形。
“唉，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重新站稳之后的亚瑟并没有再度发起攻击，而是叹息着放下了手中的大剑。
希里笑嘻嘻的跑过来，用布条做的鞭子在亚瑟身上轻轻打了一下：
“师父输了！”
“你搞得这是什么名堂？”
寇格林姆翻身爬起，好奇问道：
“就算是练剑，也没有你这样的练法啊。”
杰洛特缓缓将长剑收回鞘中，也说道：
“是啊，哪有被人用出法印来就判负的？这谁做得到？”
亚瑟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刚从布鲁格回来，就把他们几个拉来当陪练。
要求也很简单——不许逃跑，在被击败之前释放出一道阿尔德法印。
这都已经不能用严苛来形容了，杰洛特都有些怀疑这样做的意义：
“就算你的假想敌是术士，也没必要把条件限制的这么严格——哪有人施法的速度能快过法印的？”
亚瑟摇摇头，低声道：
“科维厄就做得到。”
布鲁格一战，虽然最终获胜的是自己，但毕竟被科维厄逃了性命。
这个狠人，在魔法护盾被不卸之力撕碎前一刻，逃走了。
一想到这家伙拖着半拉腔子都能跑掉，亚瑟就不由的头疼——这帮术士的保命手段也太强了！眨个眼的功夫，都能逃掉！
因此，在回到辛特拉后，他拉来了猎魔人，试图研究出一套快到让人来不及施法的剑术。
杰洛特的质疑相当直率：
“就算你开发出了这套剑术，又有什么用呢？”
他耸了耸肩：
“就我个人来说，还从没见到哪个术士被人近身后的反应是抄家伙而非逃走的…”
“当然有这样的术士！”
狼学派的天才猎魔人正侃侃而谈术士们的作战思路，忽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
“这次在布鲁格，就有个男巫，他手持一根两米长的铁杖，和亚瑟斗得难解难分。
“不过，要想让人无法使用魔法，不一定非要依靠剑术——阻魔金炸弹和反魔法结界都是不错的办法啊。”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猎魔人，忽然卡了壳。
他咯噔咯噔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看到了一头火红长发，和几度闯入梦境的幽蓝眼眸。
“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对方不说话？”
希里拉了拉亚瑟的手，轻声问道。
“他们两个，之前好像有过一段…”
亚瑟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他注意到玛利亚也凑了过来：
“我想起来了，在和叶奈法分手后，特莉丝和杰洛特成了一对儿——‘红发女士翩然而至，弥合了猎魔人破碎的心…’”
亚瑟惊诧的看向玛利亚：
“我记得杰洛特从来不许丹德里恩当众表演这段，你是从哪学来的？”
女弓手背诵着用词华丽，语法繁复的长诗，眼睛里闪着星星一样的光：
“就是杰洛特被打断的那次呀！这么美的诗，听一遍就能记住不是很正常么？”
她忽然激动的摇晃起胳膊来：
“快看呐，他们两个停下来了！”
相比起好像关节生锈的某人，特莉丝的举止从容而优雅。她在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下，既不至于显得暧昧，又能随时扑进猎魔人的怀抱。
女术士的眼神是如此摄人，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久别重逢的浪漫气息。
可惜，某人一开口，就将这股氛围破坏的干干净净：
“特…特莉丝，你怎么又…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出口，特莉丝的脸上顿时蒙了一层寒霜：
“怎么，辛特拉我不能来么？还是说，又有哪里的下水道爆发了水鬼，需要紧急处理？”
杰洛特的两只手无措的摆动着，似乎感觉自己很多余。
上次特莉丝突然到访，惊惶之下的猎魔人借口有紧急委托，一整晚都没回月光苔藓。
虽然第二天就后悔了，但那时女术士已经离开，想要解释也来不及了。
‘把握当下’，猎魔人心中默念，勉强笑道：
“没，没有，最近这段时间城里很太平…”
“哦，看来你上次的工作很有成效啊！”
特莉丝语气冷冰冰的，显然不打算把这事儿轻易揭过去。
‘混蛋，白痴，蠢木头，我要用言辞为刀剑，说的你无地自容！’
女术士恨恨的想着，但那些苛责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因为对面的木头在一阵结巴后，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用眼睛直视着她，坦诚的说道：
“对不起，特莉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