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可以试一试
那封将明未明的邮件,她应该看了,可却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徐舟野有点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或许是即将要聊的话题有点紧张,徐舟野下意识的扯了扯领带,凸起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着。
“其实之前我也以为你还没放下,所以才迟迟没有开始新的恋情。”
他这么说,江妧并不意外。
估计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她之前对贺斯聿有多认真,大家都有目共睹。
而且那可是整整七年的真心付出,多少人又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呢?
换做是从前的江妧,她也会觉得不可能。
刚断开那段时间,她也有很强的戒断反应。
毕竟在过去的七年里,他的存在已经渗透到她生活的每个缝隙。
突然抽离,身体和情绪都会本能地抗拒。
拉扯,不舍,纠结……
这些情绪像潮水,退了又涨。
她也曾经责备过自己的不争气,可后面理清楚思绪之后,才知道那不是不争气,那只是大脑的“习惯性关注”。
七年时间里,她一直以贺斯聿为世界中心。
离开后,她需要时间去重建以自己为中心的坐标轴。
有的人会选择认识新的人,用新的恋情来覆盖这段过往。
而有的人,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并在里面寻找自己的价值感。
江妧就是后者。
七年里,她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多深情。
现在,是时候证明自己有多强大了。
“其实人在仁至义尽之后,是很绝情的。”江妧想了想说。
因为对这段感情无愧于心,所以放得下。
“这样挺好的。”徐舟野显然和乐见其成。
“再说了,爱情又不是什么必需品。”江妧的态度很明确了。
徐舟野,“……”
早知道不夸了。
“其实没必要那么绝对,应该多看看身边,没准有缘人就近在咫尺呢?”徐舟野壮着胆子暗示她。
其实这已经算是明示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还没看到那封邮件之前,江妧就猜到了徐舟野的心思。
那封邮件之后,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师兄是在说自己吗?”江妧直接正面交锋。
徐舟野轻咳了一声,“既然被看出来了,那我就摊牌了,八年前我给你发那封邮件时,就在等你一个答复。”
“虽然晚了八年,但我觉得应该不算太迟。”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又仿佛变得很漫长。
似有潮水漫过胸口,徐舟野紧张得指尖都在发麻。
江妧认真思索着。
抛开别的不谈,徐舟野确实是很合适的人。
或许,可以试一试。
所以她开口。
只是话刚到嘴边,徐舟野的手机响起,打破了这份紧绷的气氛。
他原本是不想接的,可看到来电后,他只能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江妧也莫名松了口气,“好。”
徐舟野接起电话后,那边说了几句什么。
他脸色骤变。
……
话题并没能再继续,江妧也没机会说出答案。
因为徐舟野匆匆忙忙去了机场,应该是国外的业务出了重大问题。
江妧体恤的让他把自己放在路边,怕他送自己回家会耽误正事。
商业上的事情,本来就争分夺秒。
她能理解。
这只是这个路段似乎并不怎么好叫车。
江妧索性给司乘拨去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司乘来得很快。
他将江妧送到楼下时,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后,再度开口。
“是贺总。”
江妧,“……”
感觉自己应该搬家了!
不过,以贺斯聿的能力,搬到哪儿似乎都没用。
“我记得你是赛车手出身来着。”江妧想起周密跟自己说过司乘的简历。
司乘如实回答,“是。”
“敢不敢吓吓他?”
司乘一向人狠话不多,直接启动车子,直直往贺斯聿开去。
引擎声划破沉寂的夜色。
司乘一路给足油门,车速也越来越快。
江妧眯着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男人。
他就那么看着车子,一动未动。
即使车子正急速的驶向他,也依旧不为所动。
江妧头痛,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贺斯聿频繁来骚扰她的缘故。
她想说算了。
司乘一个急刹车,车子稳稳的停在贺斯聿跟前。
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足两厘米。
司乘都有些意外,“贺总定力挺好的。”
“我知道。”
她见识过。
贺斯聿能独自一人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运气。
他在商场的手段一向狠厉,永远不会给自己留退路。
无所惧亦无所谓。
当年他为了拿下赌城的市场,单枪匹马跟有赌城之主之称的乔盛下码。
乔盛什么人?
一个靠赌博发家的疯狂赌徒。
贺斯聿却丝毫没有退缩,即使被乔盛的手下拿枪指着脑袋,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种男人,真的不适合做敌人。
因为很难对付。
江妧思索间,贺斯聿走近江妧所在的车门处,屈起手指敲了两下车窗。
她没打算下车,所以只落下车窗,眉眼间都是疏离,“贺总不去安慰未婚妻,跑我这做什么?”
有风灌入,夹杂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贺斯聿竟然喝酒了。
他酒精过敏体质,除应酬之外,没有喝酒的习惯。
想来是在应酬。
估计中途得知卢柏芝去找她,就急急忙忙从酒局上离开,赶去金沙酒店保护卢柏芝。
生怕他的心肝白月光被她欺负了似得!
贺斯聿开口打破沉寂,声音比平时要沉郁,冷而冽。
“徐舟野不适合你。”
江妧无语的笑了笑,“那谁适合?你吗?”
后面那两个字,明显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贺斯聿却很认真的回答,“我也不适合。”
“然后呢?”她没什么情绪的看向他。
無錯書吧贺斯聿的眼眸越发深浓,如水的夜色在他眼底铺陈成深邃的墨色。
这次他想了许久才开口。
“谁都不适合你。”
江妧真的气笑了。
这俩癫公癫婆一点要在这大好的日子,来给她泼凉水吗?
一个说她放不下。
一个说她适合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