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见者有份？就你也配？

李雨柔从一个礁石底部揪下一个特别大的海蛎螺，开心地递给江南征看。

“你再看看那块石头底下。”江南征笑着提醒。

李雨柔侧头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她叉开脚站在礁石上，弯下腰，把铁钳伸进石头缝隙。

“往左一点。”江南征提醒道。

李雨柔点点头，下手精准，从石头缝里夹出一只螃蟹。

“哇！这么……”

江南征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雨柔立刻止住了后面的话。

她捂着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些一边闲聊家长里短，一边在礁石间穿梭的妇人。

然后满脸笑容地把螃蟹放进水桶，小声对江南征说：

“我妈早上说，江家村那些没法上山干活的妇人就会下海，你看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跟她们挺像？”

江南征摇摇头，翻开一块礁石，把藏在底下的几只海虾抓进水桶。

“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是为生活所迫，必须来赶海。”

“等我们结婚了，你就在家养养鸡、种种花，赚钱的事交给我就行。”

说话间，又有两个大螺进了李雨柔的水桶，江南征也从其他礁石下翻出两只皮皮虾。

“对了，昨天那只兔子确实怀孕了，我们已经养起来了。”

“另外一只也收拾干净了，不过昨天炖了鸡，就没煮它。”李雨柔说道。

“嗯，知道了。”

“赚钱的事我来安排，生活上的事，你怎么安排都行。”

江南征说着，突然停下话头，手上动作也停了，看着海面发起呆来。

这是他第一次，还没下海，只是站在海边就感觉到有猎物。

“南征哥，怎么了？”李雨柔翻了几块礁石，抬头见江南征还站在原地，便拎着桶走过来关心地问。

“你把东西都拿着，我想下海一趟。”

江南征说着，把自己水桶里的东西都倒进李雨柔桶里，从口袋里掏出带来的网兜，二话不说脱掉上衣和外裤，放进自己水桶。

“欸……”李雨柔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看向别处问道：“怎么突然要下海呀？”

“靠海吃海惯了，一天不下海就难受。”

“你先摸会儿螺，我很快就上来。”

江南征说着，戴好手套，抓着网兜就下了海。

他猛地扎进水里，朝着深处游去。

他往前游，感应到的猎物也在往前游。江南征不再留意周围环境，猛地加速追赶，那种有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直到……

“我去！”

江南征看着前方悠然游动的鱼，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回过神后，他用手推了推下巴，把嘴合上。

他往下潜了一些，游到这条大鱼下方，仰面观察着上方的大鱼。

这鱼全身金黄，每片鱼鳞上都有不规则的淡蓝色斑点。轻轻摆动鱼尾游动时，金黄色鳞片闪耀着光芒，淡蓝色斑点又给这份高贵增添了一丝清爽。

可惜长了个香肠嘴，整条鱼瞬间显得蠢萌起来。

江南征摆动双脚，游到这条花脸石蚌侧面，伸出手臂比了比。

鱼身比他手臂还长，结合鱼的宽度，江南征猜测这条鱼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斤之间。

难怪在岸上就能感觉到它，这么大的猎物可不常见。

江南征在花脸石蚌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

大鱼也察觉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不过，这条鱼似乎并不觉得江南征能对它构成威胁。

它歪头看了江南征一眼，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朝另一边游去。

江南征没有急着追，拿出网兜比划了一下，有点犯难。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近海遇到这么大的鱼，没带最大号的网兜。

这个网兜勉强能兜住面前的鱼，但包裹之后就没多少空间了。

这对套鱼的精准度要求极高。

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了。

他这个特殊能力并不完美，对猎物的感应是有距离限制的，太远就感应不到了。

权衡之下，江南征决定不回去拿网兜，就跟在这条巨大的花脸石蚌身后，等待合适的时机。

可这条花脸石蚌实在个头太大，附近寻常的礁石它都难以自如穿梭。

江南征寻思着，像上次抓石斑鱼那样，借助礁石构建围困的法子，看来是行不通了。

“又不是初一十五那种大潮汛，这么大一条鱼，怎么就跑到这附近来了？难道是老天爷眷顾，特意送钱给我？”

江南征暗自嘀咕着。

他把网兜的绳索拉开，将网兜开口最大限度地松开，双手各抓着网兜一侧，把开口抖开后，朝着正悠然“看海”的花脸石蚌追去。

这鱼能长到这么大，警觉性自然不低。花脸石蚌很快就察觉到江南征来意不善，立刻加快摆尾摇鳍的速度。

别看它个头巨大，速度却一点不受影响，转眼间，在江南征眼中，它就变得和普通鱼一般大小了——若不是周围还有其他鱼作为参照的话。

“我也挺想知道，拼了命游的话，到底能有多快！”

“花子，你别走啊花子，你要是走了我可咋办啊花子！花子！……”

江南征自娱自乐地说着这个年代鲜有人能听懂的梗，双脚摆动的速度快得仿佛踩自行车都能冒烟。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十分轻松地就追上了花脸石蚌。

江南征就像套礼物一般，将它稳稳套进了自己的网兜。

当江南征拉紧网兜封口的抽绳时，花脸石蚌还在甩着尾巴，瞪着那蠢萌的香肠嘴看着他，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钻进了江南征设的圈套。

“嗨，花子。”江南征跟它打了声招呼，紧紧抓住网兜收口，带着鱼往回游。

花脸石蚌的尾巴和鱼鳍全被网兜裹住，施展不开。在水流的助力以及江南征的力气作用下，它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江南征拖着鱼，很快回到了下水的地方。

“媳妇儿！”

李雨柔还在江南征下水处附近摸螺，听到他呼喊，立刻转过头，伸手喊道：“南征哥，你快上来，小心潮水要来了。”

“没事，我能自己上来，你往旁边让让。”

“啊？！哦哦。”

李雨柔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往后退了两米。

江南征先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礁石上了岸，双手紧紧抓着网兜封口，猛地向上一拉，将花脸石蚌甩成一个半圆形，稳稳地扛在了肩上。

“哎哟喂！”

一上岸，大鱼的重量就全压在了江南征肩膀上。二十几斤的分量，再加上恰巧打来的一个大浪，江南征身形一晃，差点把腰给闪了。

马上就要结婚了，这腰可不能闪着。

“南征哥，你没事吧？”李雨柔担忧地问道。

“哇！鱼！好大的鱼！我姐夫抓了只超级大的鱼！”李雨薇瞧见了，兴奋得直跳脚，还为江南征鼓起掌来。

另一边赶海的几个人听到动静，纷纷转过身看过来。

江南征的位置恰好被一块巨大礁石挡住，那几个人便站在原地等他走出来。

“石头堆里能有多大的鱼，就算有鱼，也轮不到他这个二流子。”同村的葛翠岚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翻找礁石。

她今天收获本就不多，趁着其他人凑趣，自己得赶紧多捡点。

“媳妇儿，你看！”

江南征侧过身，给刚低头放东西的李雨柔看了眼背上的鱼，然后踩着石头走到她身边。

“哇！姐夫这条鱼好大呀！比我还大！”李雨薇双手比划着，显得愈发激动。

经她这么一喊，几个刚转身准备继续摸螺的人，又停下动作朝这边看来。

“哇呀！你们快看！”

“真的是好大的鱼！”

“哇！这鱼有五十斤吗？”

“没那么重，没那么重，五十斤可到不了，走走走，咱们过去瞧瞧。”

看清江南征背后的大鱼后，礁石堆另一边也议论起来。

几个妇人提着桶，既好奇又羡慕地朝江南征这边走来。

“哇！南征哥你这……”

李雨柔屈膝看了眼鱼，小声说道：“这要是卖给富婆，能不能赚五百块？”

“不好说，不过这条鱼我不打算卖给富婆。”

“走，回去再说。”

江南征翘起脚。

李雨柔见状，明白他腾不出手穿鞋，便伸手帮他把脚上沾的沙子扫掉，拿过雨鞋给他穿上，又示意江南征翘另一只脚。

“哎哟，咱们雨柔可真贤惠，江南征你可真是有福气。”

“见者有份，你这条鱼可不能独吞，我们也有份的。”

这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