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夫君!我是你娘子啊!
想到自己前世,迟桑决定用心去做这事。
原本她以为自己重活一世,可能再也不会有任何心动处。
她在文化教育一事上殚精竭虑,与山雪野商讨许久,决定向皇帝谏言,从国库拨出专款,修缮学堂,邀请各地贤能之士任教,还设立奖学制度,鼓励孩童入学。
皇帝对这一建议极为重视,当即下令施行。
然而,他们的诸多举措触动了一些守旧势力的利益。
这些势力暗中勾结,伺机而动,企图将迟桑与山雪野除之而后快。
一日。
二人如往常一样出宫办事,行至京城郊外一处偏僻山谷时,突然遭遇一群黑衣杀手的伏击。
这些杀手训练有素,招招致命。
仿佛是专门为了他们而训练的杀手。
迟桑与山雪野虽奋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一番苦战之后,二人渐渐不敌。
混乱之中,山雪野为保护迟桑,背部不慎被利刃砍中,鲜血染红了衣衫。
“少师!少师!”
迟桑见状,心急如焚,却也被杀手的剑阵所困,脱身不得。
关键时刻,山雪野强忍着剧痛,使出浑身解数,突破重围,拉着迟桑拼命奔逃。
杀手们穷追不舍,二人慌不择路,逃进了一片茂密的山林。
山林中荆棘丛生,道路崎岖,他们在奔逃过程中又不慎滚落山坡。
“这是……什么地方?”
等到迟桑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而身旁的山雪野昏迷不醒,额头布满汗珠,面色苍白如纸。
“坏了!”
山雪野可不能死。
迟桑心急如焚,顾不得自身伤痛,四处寻找草药,为山雪野包扎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山雪野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睁开双眼。
平常那样深沉的眼神此时不在,取而代之的却是那透着迷茫与陌生,看着迟桑,开口问道:“你……你是谁?我为何在此?”
迟桑心中一惊,她意识到山雪野因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
他这是,失忆了?
“你……不认识我?”
“我为何认识你?”
迟桑心中悲痛万分,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眼眶微红,哽咽着说道:“你不记得了?我是你的妻子啊,咱们夫妻二人在此处游玩,不想遭遇歹人袭击,你为了保护我才受伤至此。”
山雪野闻言,面露疑惑,似乎在努力回忆,可脑袋却疼得厉害。
“夫……夫人?”
迟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发笑,她轻轻握住山雪野的手,柔声道:“你先别想了,好好养伤要紧,有我在你身边呢。”
这样关心的语气,和关心夫君的妻子没有任何违和感。
山雪野虽仍心存疑虑,但看着迟桑关切的眼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在山洞的日子里,迟桑悉心照料山雪野,每日为他换药、寻食。
而山雪野的身体也逐渐恢复,只是记忆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
她心想,这山雪野往日在朝堂上那般腹黑,事事算计精准,如今失忆,倒不如哄着他养好伤后为自己所用,以后也能有个得力帮手,顺便还能探探那些暗处敌人的虚实。
而山雪野,失忆后的他没了往日的深沉狡黠,看着迟桑忙里忙外,心中满是感激与依赖,对她所言深信不疑,乖乖地配合养伤,全然没了从前的机警。
待山雪野伤势渐好,迟桑带着他悄悄潜回京城。暗潮隐动
迟桑与山雪野一路避开众人耳目,悄然回到少师府。
刚踏入府门,迟桑便遣散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几名最为亲信的暗卫。
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
迟桑有些心虚。
会不会被发现啊……
她假装神色略显疲惫,对着暗卫们轻声开口:“今日带少师回府,实是遭遇大变。少师他……受伤失忆,现下只当自己是我的妻子。”
说罢,她微微侧身,看向身旁的山雪野,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暗卫正想说什么,对上了山雪野的视线,又立马低头。
“是…小姐。”
山雪野目光温柔如水,紧紧挨着迟桑,仿若真的是一位依恋夫人的男子,轻声道:“夫人,我有些乏了。”
那嗓音清冷,却是十分的依赖,全然没了往日朝堂上的冷峻。
暗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但多年的忠诚让他们瞬间敛去情绪,低头领命。
待众人退下,山雪野抬眸,眼中的温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如夜的精光。
深夜,一名身形矫健的暗卫悄然来到山雪野的房前,轻轻叩门。
山雪野开门,将他引入屋内。
暗卫单膝跪地,低声道:“少师,属下方才已探知,那朝中奸臣似仍不死心,虽暂未动作,可难保不会再生事端。”
山雪野负手而立,微微点头:“我已知晓,你且继续留意。”
待暗卫起身欲退时,他又补充道,“今日之事,莫要让夫人察觉我已恢复记忆,我自有打算。”
暗卫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原来主子竟然真是这样的人,他果然跟迟家二小姐有一腿!
原来,在回京城的途中,山雪野便已渐渐恢复了记忆,那些往昔与迟桑携手抗敌、共商国是的画面一一浮现。
他深知此刻局势微妙,迟桑既已对外宣称他失忆,且以“妻子”身份相伴,他便索性将计就计,一来可迷惑暗处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惕;二来,他也想趁此机会,看看在迟桑心底,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这份“假装失忆”的亲昵,是否能让他触碰到她藏在最深处的真心。
白日里,山雪野便如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跟在迟桑身旁,为她研墨铺纸,照顾饮食起居。
迟桑有时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会泛起丝丝涟漪,可转瞬又告诫自己,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莫要沉沦。
一次,迟桑在书房与几位谋士商议重建学堂之事,众人争得面红耳赤。山雪野端着茶点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柔声道:“夫君,莫要气坏了身子,先歇一歇,喝口茶。”说着,还亲手递上一盏茶,眼神关切。
迟桑下意识接过,触碰到他指尖的温热,心头一震。
待山雪野退至一旁,她才又强自镇定,继续议事。
谋士们看着这一幕,虽觉惊异,却也不敢多言。
而在暗处,山雪野一面佯装失忆,一面凭借记忆中的线索,暗中命暗卫调查朝中势力分布,试图找出奸臣余党以及可能存在的新隐患。
他深知,朝堂风云变幻,如今虽暂时洗清冤屈,但只要根基未稳,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一日,迟桑收到密信,得知城外难民聚集,疫病有蔓延之势。
她心急如焚,当即决定亲赴城外安置难民、调配药材。
山雪野听闻,执意要一同前往。
“夫……夫君,此行艰险,你留在府中吧,我去去就回。”迟桑开口,皱眉劝道。
山雪野如今失忆了,万一又被撞到脑子了怎么办?
她还留他狗命有用。
“不,我怎能放心你一人前去,我虽失忆,可也知此事重大,定要与你同甘共苦。”山雪野目光坚定,言辞恳切。
迟桑拗不过他,只得应允。
二人带着物资与随行人员出城,一路上,山雪野细心照料迟桑,遇到崎岖山路,还会伸手搀扶。
迟桑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利用他失忆达成目的的愧疚,又有被这份关怀触动的感动。
意识自己在干嘛,大脑疯狂摇摆,自己可不能再恋爱脑了。
他现在是失忆了,等到他记忆恢复了,指不定就一刀捅死她了……
“夫人,这是作何?脑子坏掉了吗?”山雪野看着迟桑这样,很是紧张。
……
山雪野,算你狠!
失忆了嘴还这么毒,这人要是舔一下自己的嘴,会不会中毒啊。
“还不快走!”
迟桑一脸愤愤地就往前走。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山雪野闪过的笑意。
城外难民众多,环境脏乱差,疫病的阴霾笼罩。
迟桑忙着指挥众人搭建帐篷、分发食物药品,山雪野也没闲着,他凭借着记忆中对药理的了解,协助医者诊治病患,安抚难民情绪。
难民们见二人亲力亲为,纷纷感恩戴德。
“你们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忙碌数日,疫病之势终于得到控制。迟桑累得几近虚脱,山雪野心疼不已,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夫君,辛苦你了。”
迟桑靠在他怀里,有那么一瞬间,竟希望时间就此定格,可理智又告诉她,这一切或许都是假象。
回到京城后,山雪野通过暗卫得知,朝中那位奸臣虽被打压,但其党羽仍在蠢蠢欲动,试图勾结江湖势力,再次对他们不利。
他心中暗忖,是时候收网了,这场“失忆”的戏码,也该落幕。
府中夜宴上,迟桑宴请各方宾客,表面是联络感情,实则欲从宾客言谈中探听消息。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山雪野却突然站起身来,目光冷峻,一扫往日的温婉。
“诸位,今日这场宴会,想必大家都等很久了。”
他声音低沉而有力,众人惊愕,迟桑更是瞪大了双眼,不明所以。
山雪野缓缓扫视全场,接着道:“少师山雪野,从未失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引蛇出洞之计。如今,你们的狐狸尾巴,也该露出来了。”
说罢,他手一挥,暗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几个神色慌张的宾客团团围住。
迟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恢复记忆,这段日子的温柔缱绻、悉心照料,竟都是他装出来的。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完了,完了!
她的狗命不保!
之前她还说山雪野是狗命,这下成了她。
迟桑瞪大了双眼,望着在夜宴上突然恢复冷峻模样的山雪野,心中一阵慌乱。
“夫君,还不快来伺候我。”
“夫君,赶紧去干活!”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曾经那些为达目的、不经意间整蛊他的画面,那些狡黠的小计谋、偶尔的言语调侃,此刻都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完了,这下他肯定要找我算账了。”
迟桑暗自叫苦,手心沁出冷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山雪野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让人捉摸不透。
他并未急着戳穿迟桑的心思,而是转头有条不紊地指挥暗卫将那几个神色慌张的宾客押下去,处理后续事宜。
待宾客散尽,府中恢复安静,山雪野这才慢悠悠地朝迟桑走去。
迟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睛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夫人,”山雪野故意拖长尾音,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这段日子,可真是辛苦你照顾我这个‘失忆’之人了。”
迟桑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慌张:“少师说笑了,你我同是一条船上的人,本就该相互扶持。”
她偷偷抬眼瞄了瞄山雪野,见他似笑非笑,心里愈发没底。
“哦?是吗?”山雪野走近一步,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迟桑呼吸一滞,“我倒是想起些有趣的事儿,比如某人在我‘失忆’时,偷偷往我饭菜里多加辣子,明知道我吃不得辣,还美其名曰‘补身体’。”
迟桑脸色一白,结结巴巴地解释:“那……那是为了让你快点好起来,据说辣椒能活血……”
山雪野挑了挑眉,显然不信:“还有那次,让我去河边洗衣裳,美其名曰锻炼手部协调性,恢复记忆,结果我差点掉进河里。”
迟桑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那不是着急让你恢复嘛……”她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图一时之乐,这下可好,全被他记起来了。
山雪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好笑,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那些看似整蛊的背后,是迟桑难得的放松与信任。
只是他故意吓唬她,想看她此刻的反应。
“那夫人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呢?”山雪野双手抱胸,目光紧紧锁住迟桑。
迟桑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鼓起勇气说道:“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吧,是我错了。”
她心想,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未知的报复,不如主动认罚,或许还能让他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