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迟桑冤魂作祟
“桑桑，你且放心，往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
迟桑谢过公主，几番寒暄后，回到房中，心里却有了主意。
迟家太安静了，也是时候热闹点了。
几日后。
京城中突然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相府迟家闹鬼了。
深夜，相府上下一片死寂，月光洒在那朱漆大门和斑驳的院墙之上，透着几分阴森。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庭院中穿梭闪现。
“啊！鬼啊！”
“救命啊！”
守夜的家丁吓得瘫倒在地，肝胆俱裂。
那白色身影飘忽不定，时而在回廊尽头闪现，时而又在屋脊之上俯瞰，隐隐约约间，竟能看出是迟桑的模样。
“还我命来……”
“我好冷啊……”
“爹爹，姐姐……”
一道道阴森可怖的声音回荡着。
相府顿时乱作一团，灯火通明却难掩众人的惊恐。
相爷哆哆嗦嗦地被人搀扶出来，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惶：“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难道是冤魂归来索命？”
一旁的迟柔也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着身边丫鬟的手臂，指甲都深陷其中，却浑然不觉疼痛：“爹，怎么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们！”
相府上下惶恐不安，众人纷纷跪地，磕头如捣蒜，祈求鬼神饶恕。
很快，相爷便花重金请来了远近闻名的道士，妄图驱邪除祟。
一时间，相府门前车水马龙，那些个所谓的能人异士鱼贯而入，各显神通。
符纸漫天飞舞，咒语念念有词，然而那“鬼魂”却依旧每晚准时出现，搅得相府鸡犬不宁。
而这一切，自然都是迟桑的手笔。
她让暗卫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夜夜出没于相府，就是要让相府陷入恐惧的深渊。
乱了阵脚，如此方能引出一些深藏的秘密，也为自己后续的行动创造契机。
想不到，恶人也会有害怕的一天。
“此计甚妙，相府如今人心惶惶，必然会疏于防范其他方面。我已探得些许消息，那相府似乎在与一股神秘势力暗中勾结，这几日他们频繁会面，认为是在商议应对之策，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关键破绽。”
山雪野自来熟的端起桌上的茶杯，鼻尖嗅了嗅，颇有些嫌弃：“难以下咽。”
……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算了，为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这腹黑至极的人计较。
“正是如此，我要让他们知道，相府欠下的血债，迟早是要还的。他们越是害怕，就越容易犯错。”
两人正商议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长平公主的贴身丫鬟匆匆而入，行礼后说道：“迟桑姑娘，公主听闻相府闹鬼一事，心中担忧，特命奴婢前来嘱托，姑娘近日就少出门，以免沾染了邪祟。”
迟桑心中一暖，起身谢过：“多谢公主挂念，烦请告知公主，我会少出门的。”
丫鬟点头离去后，山雪野微微皱眉：“长平倒是一心挂念你。”
迟桑深以为然：“公主待我之心真诚。”
“除了她，也没有人这样对我好了。”
“谁说的？”
意识到说了什么的山雪野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迟桑跟见鬼了一样看着山雪野，殊地开口：“你是怕我欠你那钱回不来了吧？”
……
“那是自然，毕竟我这贪官的名称也不是白来的。”
……
好无语啊。
迟桑实在不想和这种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交流。
——
随着闹鬼之事愈演愈烈，相府的名声在京城中一落千丈，百姓们私下议论纷纷，皆言是相府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相爷焦头烂额，一面要应付外界的流言蜚语，一面还要强撑着应对府中的乱象，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
而迟桑这边，在暗卫几次惊吓之后，发现相府开始频繁与一位神秘的黑袍人接触。
她心中一动，觉得此人定与相府隐藏的秘密有关，便与山雪野商议，设法接近那黑袍人，探听虚实。
又一晚，当“鬼魂”再次现身相府时，山雪野带着迟桑，凭借着高超的轻功，隐匿身形，悄悄靠近了相爷与黑袍人密谈的书房。
透过窗子的缝隙，他们看到屋内两人面色凝重，声音虽低，却透着几分气急败坏。
“这几日那鬼魂闹得实在厉害，再这么下去，相府可就完了！你到底有什么法子没有？”
相爷急切地问道。
黑袍人冷哼一声：“我早说过，相府当年做下那等恶事，迟早会有报应。如今这鬼魂作祟，怕是上天警示，不过，我倒是听闻有一种古老的封禁之术，或许能将这鬼魂镇压，只是所需材料极为难得。”
迟桑与山雪野对视一眼，心中暗喜，看来这相府是病急乱投医，要自投罗网了。
相爷听闻黑袍人所言，眉头皱得更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究竟是何材料？只要能寻得，便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保我相府安宁！”
黑袍人微微抬起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冷峻的轮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需得取极阴极寒之地的千年冰魄，那是镇压邪祟的至寒之物；再加上南海鲛人泣泪所化的鲛珠，鲛珠蕴含灵性，能安抚怨灵；还有，要寻来西域密林中的千年血藤，其汁液有禁锢之力。这三样东西，缺一不可，且每一样都来之不易，相爷可得抓紧筹备了。”
相爷面露难色，心中暗自叫苦。
这些东西莫说集齐，单是听闻便觉艰难无比，但如今为了相府，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我即刻差人去寻，还望先生能在这期间，多施些法事，暂且稳住那冤魂。”
黑袍人微微点头，目光却望向窗外，似有深意：“相爷放心，我自当尽力。只是这冤魂来势汹汹，怕是怨念极深，寻常法事未必能长久起效，您还是早做准备为妙。”
待相爷与黑袍人密谈结束，各自散去。
迟桑与山雪野隐匿在暗处，待四下无人，才悄然离开。
回到公主府，迟桑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沉思：“这黑袍人所言之物，看似荒诞不经，却又煞有其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总觉得，这背后定有隐情。”
山雪野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皱眉，分析道：“从黑袍人的语气和神态来看，他未必真心相助相府，倒像是有意引导相府走上一条艰难之路，或许他知晓相府当年的隐秘，想要借机谋取些什么，又或是与我们一样，存了报复之心，只是利用相府的慌乱罢了。”
迟桑眼眸一亮，赞同道：“先生所言极是，如此说来，我们不妨先按兵不动，看看相府如何动作，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揪出这黑袍人的狐狸尾巴，也能一并揭开当年的真相。”
“不过，这相府究竟与你是什么关系？你……”
“没什么。”
迟桑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心中的恨意更是充满身体。
只是，她该如何给山雪野讲？
讲她上辈子实际是相府真千金，被虐杀以后重生到三年后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这等荒谬的事情，如何开口。
山雪野见迟桑不说话，也就不勉强她。
——
几日后，相府果然忙碌起来，家丁们四处奔走，探寻那三件珍稀之物的下落。
京城的地下黑市也因此热闹非凡，不少江湖人士听闻有重金悬赏，纷纷摩拳擦掌，欲一试身手。
迟桑派出去的暗卫密切留意着相府的一举一动，每日都会向她汇报最新进展。
然而，寻找的过程并不顺利，千年冰魄需深入极北之地的冰原，那里环境恶劣，寒风刺骨，不少探险者有去无回；南海鲛人的鲛珠更是难觅，鲛人居住深海，生性警惕，且捕捉鲛人的行径为江湖所不齿，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公愤；至于西域密林的千年血藤，那片林子神秘莫测，毒瘴弥漫，各种凶猛妖兽横行，是九死一生之地。
相府为此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依旧一无所获，府内的闹鬼之事却愈发猖獗。
每到深夜，那白色“鬼魂”便会出现，吓得众人不敢入睡，相府上下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这日，迟桑如往常一样在公主府中散步，思考着复仇计划的下一步。
突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迟桑脸色微变，随即镇定下来，跟着小厮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面容憔悴，眼神惊恐。
见到迟桑，女子“扑通”一声跪地，哭求道：“姑娘，求您救救我！我本是相府的丫鬟，因知晓了一些不该知晓的秘密，他们要杀我灭口，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求您收留我，我愿为您做牛做马！”
迟桑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女子：“你知晓什么秘密？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我定不轻饶。”
女子颤抖着身子，哭诉道：“我无意间听到相爷和黑袍人提及，其实……其实您与我家大小姐长得一摸一样！”
“大小姐？我与你家大小姐仿佛并不像。”
“不，迟柔并非相府真千金……而是……”
丫鬟絮絮叨叨地讲完。
“将那真正的大小姐置于死地，如今他们害怕她的冤魂报复，才这般慌乱。而且，我还听说，那黑袍人并非真心帮相府，他是受雇于另一个神秘势力，想要借机搞垮相府，坐收渔翁之利！”
原来，她的死亡是迟家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
，她苦寻许久的真相，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曙光。
她扶起女子，轻声安抚：“你放心，若你所言属实，我定会保你周全。你先在这儿歇息，稍后自会有人安排你。”
打发走女子后，迟桑立刻找到山雪野，将此事告知。
山雪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这密函定是关键。若能找到它，不仅能为那真正的千金洗清冤屈，还能扳倒相府背后的势力。眼下，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黑袍人背后的雇主是谁。”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从黑市入手。既然相府在黑市悬赏寻找材料，那黑袍人背后的势力或许也会在黑市有所动作。
他们乔装打扮一番，化作普通的江湖客，混入黑市之中。
黑市中鱼龙混杂，吆喝声、议价声此起彼伏。
迟桑与山雪野佯装挑选物品，暗中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他们听到一个角落里传来几句低语：“主上交代，一定要盯紧相府的动静，那黑袍人的计划不能出差错，等相府元气大伤，咱们便可……”后面的声音渐低，迟桑与山雪野对视一眼，悄然靠近。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听清关键内容时，黑市中突然一阵骚乱，有人大喊：“官兵来了！快跑！”瞬间，人群如鸟兽散，迟桑与山雪野被人群冲散，待混乱平息，已不见对方踪影。
迟桑心中焦急，在黑市中四处寻找山雪野，却始终无果。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行返回公主府，期望山雪野能尽快归来。
回到府中，她坐立不安，心中满是担忧。
直到深夜，山雪野才悄然现身，迟桑见状，心中一喜，忙迎上前去：“少师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自觉的亲昵。
山雪野微微一笑，安抚道：“让你担心了，我中途遇到些麻烦，耽搁了些时间。不过，今日在黑市虽未完全听清，但也收获颇丰。我发现那黑袍人背后的势力似乎与朝中的一股新兴势力有关，他们想要铲除相府，进而在朝堂上谋得更大的话语权。”
迟桑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如此说来，这京城的局势愈发复杂了，我们既要对付相府，又要提防这股新兴势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山雪野看出她的担忧，走近一步，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我们步步为营，总能找到破局之法。眼下，相府为了寻找材料，已几近疯狂，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继续给他们施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