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局落定
瞬息间,局势逆转。
齐晟来不及思索,当即旋身后撤,反手将皇帝挟持到身前,面向来人。
持剑的人面容介于青年与少年间,华贵的衣着饰品也掩盖不了他青松翠竹那样宁和与坚毅的风姿。
那是一种齐晟最讨厌的,朝中那些糟老头子推崇歌颂的君子风范。
见到本该被拘禁在宫内的齐策出现在这,齐晟心下已有了不好的猜测。
但这并不足以叫他为之惊慌。
不过是个手上没见过血的黄毛小儿,以为手中有了利刃就可以威胁到他了吗?
齐晟架着皇帝的手故作威胁地压得更深。
“十弟怎么拿得动这样重的剑呢?还是当心点,可别伤了这双读书人的手。”
这种奚弄像是市井妇人吵架的嘴仗,没有什么实际的攻击力,却十足的阴阳怪气。
齐策没有理会他的激将,而是蹙着眉呵斥道,“贼子齐晟,怎敢欺君犯上,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看看,这就是那些清流口中推崇的文人,连骂起人来都是软绵绵的。
齐晟轻蔑地想着,猛地暴起,甩开皇帝去夺他手中的剑。
可是能深夜探访宫闱的武功看不清对面之人动作的残影。
能提起重俞千斤重戟的手夺不动谦谦君子手中的剑。
想要暴起夺剑的齐晟被重重地甩飞出去,他的脸上惊疑与恼怒交替出现最后蹂躏成一种不可置信的惶恐。
“怎么可能,你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野小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武功。”
齐策没有理他,而是先上前问候皇帝,随即有暗卫上前压制住了齐晟。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诸臣与宗亲们也安然无恙,叛贼齐晟的拥趸业已肃清,其余党羽也已经控制起来了。”
从逼宫到现在不过短短两时辰...倘若真是从宫外赶来救驾,怎么可能来得及。
齐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一切都是皇帝与老九为他做的一个局。
灭顶的恐慌铺天盖地倾泻而来,他无力地瘫坐在地。
侍卫与大臣皇室宗亲被领到殿中,兵败如山倒,可齐晟已然无心他顾。
这般戏耍似乎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自信,无能狂怒地诋毁憎恨着皇帝,与那个导致他的生活天翻地覆的兄弟。
大臣宗亲们担忧急切的向皇帝问安,最终在卫国公的主持下安静下来。
最后所有人目光一致,开始声讨叛贼齐晟。
皇帝安抚性地朝他们颌首,更多的心神放在被侍卫压制着的罪人齐晟上。
打量的视线在底下那张熟悉的脸上慢慢扫过,皇帝也说不清他想要找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什么也没能找到。
胸口里揣着的被激发隐隐发热的符纸告诉他,方才曾逃过一劫。
齐晟对上他的目光,眼中全是狠与怨,从牙缝里声嘶力竭地挤出来一句。
“天下竟然有用自己来算计儿子的父亲?”
皇帝等这一天等了许多年,他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是此时又觉得没有必要开口了。
摄政王专政时,他孤独无依,宫里人献上了猎犬幼崽。
那小狗被喂了几顿饭后就知道谁待它好。
在摄政王威胁时,尚且敢挡在他面前上去咬摄政王的腿呢。
“朕先是天子。”
他不再分任何眼光到齐晟身上,而是开始处决这场逼宫政变牵扯出来的、藕断丝连的冥王余党。
属于主角的光环在齐晟败落那一刻起碎裂。
宣判贼首罪人齐晟打入天牢、择日处斩的圣旨不再受到任何神秘力量的束缚。
连带着许多亲王背后的姻亲被卷入了这场宫变。
被牵连进来的宗亲虽然没有处以重罪,却也元气大伤。
本就像鹌鹑一般的皇子们大气不敢出一声,恨不得皇帝能给道圣旨让他们滚回封地。
这样一场清扫下来,就更显得势单力薄没有任何污点的九皇子齐策引人注目了,更何况他还救驾有功。
当着宫变的风头,众臣看着面露疲态的皇帝没敢提起储位的事。
反倒是皇帝主动提起来了。
“老九至性仁孝,其他的就交给他来处置吧。”
这话一出,储位之争基本是尘埃落地。
说罢,皇帝便遣散众群臣,只留了几位重臣下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