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夏宴散场之后,众贵女纷纷起身告辞,待行至一半。

“皇上驾到——”

什么?

众人诧异不已,不由得面面相觑,便是长公主面上也闪过一丝意外。

众人分站几排,整衣行礼。

只有林湘月攥着扇柄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回来了,心下正犹豫着该不该跪,她环顾一周,发现自已不跪有点突兀。

想了想,她也随着众人一同盈盈下拜,身姿优雅,目光低垂。

“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朱景昀迈步踏入,随意地扫过两排跪地的众人,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林湘月的身影。

他嘴角翘起,特意站到了她面前,轻咳一声,“免礼。”

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

众人:“谢陛下。”

林湘月咬牙:“……”

他想死,他一定是想死!

众人纷纷起身,只有林湘月保持跪姿,脊背微微后弯,露出盈盈一握腰肢,恰似风中柳丝,婀娜而诱人。

他的目光落在小娇娇如羊脂玉般的脖颈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鹤川县主,为何还不起身啊?”

林湘月眼眸低垂,长睫如蝶翼般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声道:“回陛下,小女子膝盖跪疼了,起不来。”

小声音甜丝丝的,似春日里最鲜嫩的花蕊渗出的蜜,软糯又带着几分轻颤,无端挠得人心尖发痒。

说话时,那乌黑发髻上的蝴蝶簪上下微晃,灵动不休,格外引人注目。

闻听此言,众人不由得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生怕他动怒。

和悦郡主却相反,见此一幕,她心里窃喜,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副“你完了”的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长公主则是目光微凝,将目光落在皇帝身上,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唯有皇帝身后的苏安知晓其中绕绕,不由得露出些许莫名的笑意。

朱景昀故作惊诧:“这般娇气啊?”

“陛下恕罪,小女子自幼体弱。”

“原来如此。”

朱景昀叹道,“鹤川县主乃有功之臣,若因跪拜于朕导致双膝受伤,朕也于心不安。不如,朕亲自送鹤川县主回府,再着太医过去诊治一番。”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嘉宁县主以及和悦郡主更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于是,众人便见到如此一幕。

只见皇帝陛下弯下腰,双手一抄便将人稳稳抱起,神色从容地看向平阳长公主。

“长公主,鹤川县主受伤了,朕心中实在愧疚,唯有亲眼看着她平安无恙,才能稍解自责,还望长公主谅解。”

说罢,抱着人堂而皇之地走了。

“????”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呼啦啦又跪一片,口呼:“恭送陛下。”

……

林湘月咬唇:“……”

真的,之前天天给他抱,并不觉得如何,可那是在私下,如今大庭广众之下, 他找个借口就把她抱走了……

嘤嘤,好害羞。

林湘月小手攥紧他的衣襟,双睫不停颤动,心里又羞又喜。

两人一路并不说话,直到将她送入御驾,明黄色车帘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朱景昀这才重新将她揽入怀中。

继而,他将脸埋进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月月可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多日未见,我已相思成疾,良药难医了!”

说话时,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林湘月浑身一颤,脸颊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胡说。”

林湘月轻咬下唇,羞涩道:“哥哥不是还好好的,看着活蹦乱跳的。”

朱景昀低笑一声,“敢问月月,是如何知道我正活蹦乱跳?”

啊啊啊!

他怎么不去死?

林湘月双颊滚烫,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不知,我什么也不知,你休要胡言乱语!”

“不知?”

朱景昀抬起她的臀抱入怀中,低声道:“那这下可知?”

马车缓晃,羞人得很。

林湘月神思不属,自然也没注意到马车是驰向皇宫方向。

马车微摇。

“唉呀。”

她慌乱无休地挣开他,小手愤愤地拍了他一下,又羞又恼,“我方才跪的那一下,膝盖都疼死了,你也不知给我看看,就总想着乱七八糟的。”

“我看看。”

朱景昀依言给她裤腿挽起,仔细查看,他知道她皮肤嫩,稍一磕碰便会留印。

只见她膝盖处泛着一抹艳红,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格外醒目,像是白玉上晕染开的朱砂,透着楚楚可怜的娇弱。

朱景昀喉结微动,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膝盖,引得她轻轻一颤。

“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缩了缩腿,粉色裙摆随之滑落些许,又盖住了膝盖,只露出那线条柔美的小腿,泛着珍珠般的莹润光泽。

“不做什么。”

他缓缓抬手,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小腿,轻轻摩挲,直至抚上膝盖那处的磕处,用指腹轻轻摩挲那片嫣红。

“我只是觉得这膝盖……辛苦了。”

“什么?”

朱景昀轻咳一声,解释道:“没有,我是说,这膝盖……疼坏了吧?莫急,月月的金创玉露膏我时时带在身上,这就给月月抹一点。”

“……”

他怪怪的。

林湘月眉头微蹙,不发一语。盈盈水眸看着他从怀里取出药,又挑了一点给她轻揉,动作温柔又妥帖。

却又看不出哪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