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确实好运。

比如刚得的金创玉露膏,他刚好就用上了,林湘月取出来,挑了一些在他伤口涂抹,那点伤很快就结痂了。

她松了口气,纤软双臂再一次环住他的腰身,小脸满是庆幸。

“哥哥,那个其实是祥光符,可好运一整天,出门遇祥瑞,顺风又顺水。”

“祥光符?此符甚是神奇。”

刚说完。

外面便传来些许嘈闹。

朱景昀携她一同出了二层船舱,只见外头江水滔滔,雾气在江面氤氲弥漫。

天边则乍现五彩祥光,如虹般横跨天际,光晕夺目,将整个江面都染成了梦幻的色彩。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点点金光闪烁跳跃,与祥光相互辉映。

林湘月唇瓣微张,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道不会吧?

好壮观。

岸边的百姓们也纷纷驻足,对着祥光跪下,顶礼膜拜,口中高呼祥瑞天降。

此天象持续甚久,迟迟不散。

一直到大船靠岸,大批玄隼卫策马赶到,跪于码头迎接。

口中齐呼:“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幸得天降祥瑞,庇佑陛下洪福齐天!”

二人下船。

朱景昀神色冷凝,抬眸扫视着跪地的玄隼卫,沉声道:“起来吧,此次救驾来迟,也怪不得你们,先不追究。”

玄隼卫齐呼:“多谢陛下。”

码头上的百姓们本就被五彩祥光震撼,如今见玄隼卫对朱景昀行大礼,心中已然猜到一二。

人群中先是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随后不知是谁轻声说了句:“难道……这是当今圣上?”

卫钧脸色肃然,于身后上前一步,朗声道:“诸位百姓!此乃当今圣上和娘娘,天子和娘娘亲临,尔等还不速速参拜!”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满脸懵懂的百姓们,听闻此言,瞬间神色大变。

“那是皇上!”

“那是娘娘,怎么长得跟仙女一样?”

那眨眼间,码头上黑压压跪倒一片,人群中传出阵阵颤抖的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陛下圣明,福泽万民!”

“天降祥瑞,庇佑我朝!”

有人率先口呼,懵懂的百姓学着一起,呼声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响彻码头。

“……”

天哪。

这该死的卫钧!他干嘛说我是娘娘,要死啊。

林湘月小脸通红,小手死死攥住旁边人的袖子,极力保持淡定。

她目光虽看着远处,口中却在小声提醒:“哥哥,海螺玉佩。”

“好。”

朱景昀压了压嘴角,默默从怀中取出个小小的海螺玉佩。

于是。

众多百姓,包括更远的地方,均聆听到了来自皇帝的龙音。

一道低沉且温柔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流,稳稳地流淌进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乡亲平身!朕久居深宫,心系黎庶……”

“故而轻车简从,巡察四方,只为了解民生。今到此地,见码头舟楫往来、集市热闹、街巷安宁,尽显太平景象,朕深感欣慰,此番跋涉不虚此行。”

“这都多亏百姓们勤劳以持,实乃社稷之福。愿往后,朕与诸位携手,共守山河,同享太平……”

听闻皇帝的话语,百姓们激动得眼眶泛红,泣不成声。

有个年轻后生,双手紧紧握拳,声音颤抖地高呼:“陛下如此心系百姓,是我等之福也!”

“怪不得天现异象,原来是皇上亲临……”

嘤嘤嘤。

不知为何,林湘月有点羞耻,甚至还有点想嘲笑某人。

唉呀,他是真能装啊。

……

朱景昀携她离去,百姓们这才缓缓起身,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眼中满是敬畏。

二人驾临驻临江府玄隼卫指挥所,指挥所之外,则是跪了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官员。

事情是这样的。

亲卫来报,那群刺客乃一群死士,虽留了活口,却立刻咬了藏在后槽牙里的毒药自尽了,从身上搜出了块牌子。

玄隼卫立刻分派些人,前去调查了牌子出处。

牌子要查,那刺客所在的那艘船不用查。那是一艘商船,乃当地经营货运的地头蛇“万丰行”。

这艘商船周身漆着深褐色桐油,船身宽阔,也有两层楼高,桅杆上挂着“万丰”,平日里常往来江面,所以并不引人警惕。

谁知那虽是货船,不过却是被劫了的货船,底下的伙计全被关在底层。

斩杀了刺客后,搜船还搜出了一船的盐,全用麻袋装着。

贩卖私盐,乃死罪。

加上皇帝遇刺的消息乃天大的事,自然瞒不住了,自家船被刺客劫了去行刺皇帝,还暴露了贩卖私盐的死罪。

死上加死。

万丰行倒霉了,家主直接表示献上万贯家财,求保一命。

并献上制盐新法,以及一份详尽的名单,上面罗列着这些年与万丰行暗中勾结、参与私盐买卖的各级官员、江湖帮派头目,还有一些地方豪绅。

一条小鱼扯出无数大鱼。

朱景昀坐在驻临江府玄隼卫指挥所内,面色阴沉地翻动着这份名单,每看一眼,周身的寒意便更重几分。

他当即下旨撤了临江府知府的职,落狱待查,由安远侯速来暂理此地公务。

这名单上的一个都跑不了,但却不是一个卫所的玄隼卫能办得了的案,于是飞鸽传出旨意,落回到京城。

另一边,玄隼卫指挥使晏忱收到旨意也是立刻动身,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

朱景昀好运,其他人就倒霉。

还没完,先前玄隼卫前去搜家,也不管有用没用,全部搬了回来,里头有几本重要账目。

上面记录,有一部分茶与盐的销路居然是卖到了北边!

众所周知,北方有漠北王庭。

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