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物是人非……我再次站在你的身侧,为你擦拭墓碑上的泥尘。
“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嘛?”我自顾自的对空气说道:“这一年来,我去过你我都来过的地方,每个个站点我会愣住很久很久,回眸老以为你会出现在我眼前……”
接着,我再续起一根烟,耐久的吸一口,“这里的风景蛮不错的,你看,这风像你一样温柔,是你嘛!?不是,我采撷了很多的花,你生前说过‘第五个季度’,是这里嘛!”
我慵懒的躺在草坪上,刺痒的草尖安抚着我,紧闭上眼睛,瞬间你就在我身边,你还是没变,那样美,让我怦然心动。
“抱歉,我没能履行诺言,我想,自已无法在爱上一个人了。要是当年,我态度坚决点,也许,就能带你回家了……”
哽咽声从咽喉中颤栗,眼角的泪流了再流,没有停止时间的思念:“我记得,我们也在这片蓝天草地上,我闹着看你写生,彼此躺下,聊着憧憬的未来,许下承诺……”
我凝望着天际,思绪乱了方向,好乱,好远……
我搭上高中时常坐的那一班车,还是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我的右侧却已空荡。
我失神地望着车窗外,思绪愈发凌乱。那些曾经的美好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却又破碎得如此轻易。
路边的花朵依然娇艳地绽放,可一同赏花的人却已不在身旁。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我下了车,脚步沉重地走在这条熟悉的小路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的碎片上,刺痛着我的心。
路过那家我们常去的咖啡店,里面传出的音乐还是那首熟悉的曲子。我忍不住走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久不见。”我猛地抬起头,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然而,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心中的那一丝期待又瞬间熄灭。
原来,只是声音相似罢了。我苦笑着摇摇头,付了钱,匆匆离开。
或许,真的应该让那些回忆都深埋心底,不再轻易触碰。可为何,每当夜深人静,那些过往还是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继续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年的时候,我在海棠树的花海中寻找,那棵你我挂过的彩福。
我找到了,三年前挂的那棵海棠树,而今,已不是昨日可比,树枝上挂满了祈福符带。
长久默立在江边,手捧着郁金香,风拂面挟过芬芳馥郁,镜头前的一片遗失的海。
我左手掌心温存那枚戒指,万般的回忆在躁动,抬眸望着江边的波光粼粼,黯淡没半点笑意……
那座大山里的疗养院,我曾到过三次,一次是为你见你,二次是在你走后的五天后去,三次是故地重游。
无论哪一次,我都不想忘了你。
“这堵花墙让我勾起记忆,两个人,我的爱人和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孩李思妍,寄托着我对这里的眷恋。”
我站在月季花海前,目光隐含无声的痛彻。
乍起的风,我顺着花羽的轨迹昂望去,一直扬到我视线的最终距离才缱绻挪开。
沉步到达后院的花坛,遍野的玫瑰还是那时一样,我驻足在拱门前观看那时我们在这样美的风景下。
我背着你,你在我耳畔轻语,在日落的晚霞下向你求婚,这一切也就在我沉沦的世界里过了两年不止。
我恍惚迷离地来到那棵老槐树边,推动那陈旧的秋千,晃动着,晃动着,怊怅若失,在心里流淌,涌动。
我不知所以的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回想起来相偎时的美好。
咏珍挽着我的手,在晚风绮霞下,面容红光焕发,身袭白色婚纱,裙摆摇舞层层涟漪。
深情的对白,缄默的缠绵,都挥之不去。
走着,走着,穿过冷清的走廊,我上了那幢楼,站在“505”号房间的门口,往里看去,空无一人。
無錯書吧时间停止了流转,凝结的时刻,我仿佛看到了咏珍半躺在床上忐忑的玩弄手指侧向我的背影,而那时的我倚于窗边佇眙,沦陷迷茫中……
还有,新婚之夜,我掀开你的头纱,一笑百媚……仍然回荡不停。
我没有勇气打开这一扇门,却愣了半天没醒来。
赫然一道声音于轻喃耳边,只有一字:“玥。”
我猛地回头环视无人的走廊,心如死灰般。
这一年的夏天,我回到了与你初次相遇的起点,公园里的一切都变了,我站在十三年前的路口,回盼着那一段余烬。
我又独自走了段距离,才觉得如此的让人心痛,偶然见前方椅子上坐着一小女孩。
不多时,一位男孩跑到女孩边的椅子,挨近,好奇的瞄了一眼。
一男一女,女孩正在绘画,男孩有些厌倦的扯了扯小女孩的画稿。
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感觉。
“咏珍……我看到了从前的我们,只是,这次,我成了旁观者,目睹那初遇时。”
“你跑我追,比我们那时还活泼。”
我走了过去,微风刹起,那一张遗留的画逸到我脚边,余光低视,弯身拾起,神情呆愣间。
你似在我眼前,在这里,你我最初的起点,第一个诺言的开始,而今,我剩下的唯有思念。
他们跑了回来,女孩稚嫩的声调喊了一声我。
“叔叔,你拿的是我画嘛!”女孩的秋水般的眼眸向我眨了眨,嘴角抹起一丝纯洁无邪的笑意。
我弓下腰,看了看画,望了望女孩,展露久违的淡笑:
“这是你画的呀!画的真好。”我想伸手抚摸女孩,但戒断反应下我回避了。
女孩礼貌的点了点头,我把画递还了她。
然后目光投向她身后的男孩,释然一笑。
他似乎看我的满脸的胡茬,害怕的躲开我让人心畏的眸光。
他们拉着手,走在临江的浅道,男孩蹦跶着脚步,女孩倒也很像你一样娴静。
我在原地停留,拿出初次见面送我的那枚猫咪发夹,粉色随时间的流逝,褪失了光泽。
点燃一根烟,沉默不言,转身离开的一瞬,耳侧响起轻语,我惝恍的回眸,微笑而不语。
“你的变化好大……玥!”
“……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