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的记忆回溯间,迷迷糊糊好像走了很远,很远……
在邻近斜坡的转角处浅亭的对面落下脚步。
粗略地环顾坐落在山间的亭子四周,我毫无心绪的“爬”了过去。
跨过花草丛生、良莠不齐的沟渠,走上枫叶扎堆的石阶 , 在四个石凳子选了近亭口的坐了下来
浅亭也是简约古朴,一张石迹斑斑圆桌,三排斑驳陆离的长椅,亭柱黑釉色,光泽透亮,其外式多数是木质结构。
说了也怪,其中四个角垂挂着轻柔的纱幔,随风跃动,也许是这点吸引了我。
阳光还没照赐福到这里,所以感觉有种依山傍水的凉感。
我见怪不怪的搓搓手心。这里,好像可以静听风吟,幸运的话,抬头可以闲看云卷云舒。
我在心里想,把这里的全部、一切当做的旅行,将我所怀有且又不值一提的热情都浪费在这,抛弃世俗的摒见……就当为我们的明天。
……
待了很长时间,其实是楞柯柯的瞻望无垠的天空又幻想着过去现在。
我想继续往下坡走,只存在一瞬间,戛然而止,打消了这不堪实际的想法,续而,往回迈步。
回去的途中我就浮想联翩,假如这一切是童话的演绎,是该多好。
不言而喻,你是位从芳草如茵的园子里走出来的公主,手捧着骄阳下的艳束,期盼着爱情的来临。
至于我呢,也并不是什么王子、骑士,侥幸一点,在茫茫人海中与你不期而遇的邂逅,我很荣幸于碌碌无为的时光中与你相恋。
姑且,我相信,是一场命运蓄雨绸缪的安排,一场虚无缥缈又持续了三年的一幕。
我的意志恍惚不定,自昨晚开始,劝退的话在我脑海中徘徊。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年轻时总以为做了错的事情,反过来弥补就好了,又没想过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的。
好比如,深陷汪洋未曾不是所谓的彼岸,也许正因如此,我执迷不悟的信念才会永世沉烬在深渊中,不见天日。
即便权衡之后,我知道自已选择的,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坚决去实践。
若我回首在看来,日后,等待我的只有无穷尽的忏悔与自责罢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我摆脱囹圄空虚的答案。
唉!人不能化手为羽翼,翱翔于天际,奈何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我还不能就此妥协。
……
远远在走廊外便听到惊骇的咳嗽声,不断充斥着咽喉,回彻廊到了四壁。
我不敢确信的抓快脚步并默默祈祷着,直到我临近空病房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静静的也停下了迈向你的脚步。
护理推车从走廊的尽头驶过,发出刺耳的哗啦哗啦惯性碰撞,好在没有一位走进你那间房间。
迟疑片刻后,手触摸到门把上,待了一下,声音持续了一会儿,间歇后我才敢扭动把手。
露出纯粹的微笑,充耳不闻,我佯装着无事发生,敲了三下门,把门推开,房间内两人的目光向我聚拢。
咏珍的脸色很是憔悴难看,勉强对我露出微笑,湿润过头的眸角洋溢着荡漾的爱意,用着比昨日更加沙哑的声音同我问好:“你,回来啦!”
忍住咳嗽带来的压力,说完这句话。
看到这一幕,我似笑非笑的痴呆的点点头回答她。
伯母见我回来,松开紧搭着咏珍的双手,于是起身同咏珍轻声的说:“妈妈出去一下。”
临走前,伯母轻抹去秀颜的泪水,强抑制眼角的湿润。
与我交换那个眼神动作便不舍得的带上了门。
我快步走到咏珍的身旁,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泌出的汗珠。凌乱的刘海有些厚重,眼睛巩膜周围排斥着血丝,嘴唇泛白……
我们彼此四目相视,沉默不语。
我率先打破凝重的氛围。
“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那个……时候,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她没有说话,微笑着,托起一只手抚到我脸颊边,温暖中带点凉意的触感,我紧紧握住。
無錯書吧“你,你刚才咳嗽了,我,在门外都听到了。”我第一次慢热的关切道。
她收回手,逃离我的视线,纤细的手指紧拽着毛毯边角,随后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干涩,带着丝丝娇媚点了点头。
“……严重嘛?”我迫切的追问道。
我挪到床上,紧紧挨着她,一只手挽着她肩膀,一直感受她手心的温存。
她慢慢拢在我怀里,再也隐藏不住,泪流满面,失声痛哭,说着:“玥,我,这样子好难受,带我,离开这里……”她抬起抑郁的双眼,泪光夺目,泛起殷红的眸袋也显得浮肿,恳求我,“好嘛??”
泪水肆意淌落,如同骤雨般直须而下。
我不忍直视的抚摸顺发,此时此刻她备受病痛的折磨。内心如同被万千根针,不断刺入心髓,精神与肉体上的痛苦蚕食着她仅存的意志。
我不知如何是好,除了安慰也就自我怀疑。
我的悲伤也不及的万千分之一,可我还是束手无策……
而她的心中也千疮百孔,随时随刻就要压垮崩溃。
或许我到来让她漆黑的长夜中带来一丝丝慰藉的曙光,这是我虚妄的言论。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复,安慰的话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俗套。
“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这,永远不再回来!”拭去眼角的泪痕,继续轻说道,“我们去看人世的繁华,去看看日落大海……完成之前落下的承诺,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背着你去!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紧紧握住她那微颤着的纤手和战栗的身子骨
“咏珍,我陈玥,这次无论如何都绝不松手。”,我心如死灰,郑重的说道。
再次拭去眼泪,你对我露出热恋时那般微笑,仅仅一刹那,消失殆尽。目光呆滞地看向被纱帘大部分挡住了窗棂,浅浅的阳光照射而过。
她的眼角里藏着话,仿佛在说:“要是……就好啦。”
“回来的时候,我问了园艺大爷要了些花,我去整理一下!”
我起身把花瓶内的枯花换掉,我转过身开玩笑的说道:“这花可新鲜了,漂亮,不,咏珍比花更漂亮!”
她涩的笑了笑,好奇的问我:“那朵为什么没有枝叶?”
“这是一位小女孩送给我的……盛情难却,我就却之不恭的收下了。”我讪里讪气的挠挠后脑勺。
她抿着嘴唇,露出浅浅的酒窝,俏脸酡红,笑意从眼角眉梢溢出,“玥,也真是的……”
……
我特意将这朵没有枝叶的花静养在了床台遮阳的角落,喷洒一些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