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人身高九尺,体态魁梧,面如冠玉,剑眉轻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盯得董卓几欲发抖。董卓急忙侧头问向身边之人:“此乃何人?竟如此威猛?”

随从答道:“吕布吕奉先,弓马娴熟,骁勇尚武,一直追随丁原,官居部曲司马。”

董卓回头打量,心中仍觉惊诧,只得暂且作罢。回到府中后,董卓叫来众门客,谈起吕布:“诸位,可有人识得丁原旗下,吕布吕奉先?”

一人施礼后说道:“在下曾在并州与其有过数面之交。”

董卓又问:“此人如何?”

“武力卓群,善于骑射,骁勇善战之将,可抵万军。”门客回道。

董卓闻言大惊,喃喃自语道:“此等上将,若是为我所用......”他立即问向门客,“你可有办法邀此人来府上一叙?”

门客躬身行礼:“某愿一试。”

次日,吕布受邀前来,却仍是全副武装。董卓亲自出门迎接,拉着吕布的手说道:“奉先,我早闻你勇武,今日一见,如见天兵啊!快快快,里面请!”

吕布不明所以,警惕地扫视周围,却未见危险,只得跟随董卓入内。屋内早已备上美酒佳肴,二人落座后,董卓点头示意,随后歌舞齐鸣,众多舞女纷纷入场,朱纱齐飞,看得吕布目不转睛。一侍女上前服侍,为吕布脱下头盔,而他也早已放下戒心,毫不阻拦。

欣赏片刻后,董卓朗声道:“奉先,我出身于西凉,自幼多结交西羌勇士。今日一见奉先,只觉有过之而无不及。来,且饮此杯!”

吕布只顾看女子曼舞,董卓说的什么完全没有在意,只听到最后“且饮此杯”,举起酒杯敷衍相敬后,仰头一饮而尽,便又盯着舞女猛看。

董卓见状,侧头示意,几名曼妙女子即刻围至吕布身边,倒酒喂食,吕布被服侍得甚是舒坦,沉醉其中。

半晌,吕布才如梦初醒,猛地起身,众人大惊。却见吕布恭敬施礼:“董司空这般款待,布受宠若惊。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董卓大笑,举手示意他坐下:“奉先不必拘谨,就当这里是家里。”捋了捋胡子,董卓又说道,“以奉先之能,怎会委身于执金吾手下,做一个小小的司马?”

吕布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董卓用意:“布投身于世,未遇明主,不识布之能。今日幸得董司空青睐,愿效犬马之劳。”

董卓甚是满意,屏退众人,片刻后缓缓说道:“如今天有异象,想必是主上昏庸,不得天意。想当初,老夫驱驰数百里前来救驾,一心为国为民。然执金吾执迷不悟,竟与老夫对抗,实在令老夫心寒。”说着,他摇了摇头,叹息着饮了口酒。

吕布登时起身:“董司空不必多虑,布去去便回。”

不等董卓反应,吕布转身边走。不到一个时辰,董卓仍在独自饮酒,迷迷糊糊间见吕布手中提着一物回来,似乎仍在滴水。董卓笑道:“奉先,我这府内的美味,还不够你品尝吗?”

吕布将手中之物丢于地上,双手抱拳,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之味:“布为董司空解决心头之恨,特此奉上,望公笑纳。”

那物滚至董卓脚下,董卓这才发现竟是丁原的项上人头,顿时清醒。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了片刻,立即起身来到吕布身边,抚摸着吕布的手说道:“奉先,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啊!”说罢,思虑片刻,“奉先,你与我儿年纪相当,若是我有此子,则死而无憾了!”

吕布立马拜道:“承蒙司空厚爱!”

董卓大喜,朗声大笑:“如此甚好!今后,你我二人便以父子相称,你看如何啊?”

吕布后退半步,朝着董卓跪下:“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

不出数日,董卓命国师张权明暗中作法,虽是八月底,洛阳城却天降鹅毛大雪,百姓大惊,皆称怪异。

董卓又于朝堂之上宣废立之事,吕布则立于董卓身后,怒目圆睁。众人皆知执金吾丁原已死,无人敢站出来反对。次日,在太傅袁隗的主持下,汉少帝被废,新帝登基,是为汉献帝。

董卓为人虽然凶残,却颇讲道义。他当权的第一件事,便是为之前遭受“党锢之祸”的众多党人平反,甚至提拔其子孙为官。

在门客及幕僚等人的建议下,董卓又与士人们交好,天下诸多名士得以入朝为官。而之前屡次顶撞自已的袁绍等人,董卓也都封赏其做了郡县太守,和解之意明显,意图拉拢人心。坚定支持董卓的人,也都得到了不小的好处,要么升官,要么发财。

然而,西羌带来的恶习终究难改。董卓为报董太后之仇,竟赐死何太后,而在何太后遗体下葬之时,竟又命士兵偷取汉灵帝墓中宝物。平日里,董卓骄纵士兵,任由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整个洛阳城笼罩在一片恐怖的阴影之下。董卓军权在手,又收编丁原旧部,自拜相国,权势滔天,无人敢出面阻拦。

一时间,董卓在朝堂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敢有忤逆董卓之意者,董卓便当场怒骂,将其打入大牢,而后暗中害死。朝堂之上再无其他纷争,群臣纷纷拜倒在董卓的暴政之下。东汉朝廷暗潮涌动,风雨飘摇。

张权明也没闲着,日日为董卓炼丹制药,声称可以长生不死,年华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