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迷途知返

丘力居张大了嘴，脸上满是惊愕。随即脸上浮现一丝狠戾，紧握手中弯刀道：“以为我等下了马便是待宰的羔羊吗？”身后众人亦是缓步上前，紧紧盯着汉军的举动。

吴启明半举长枪，厉声道：“你若还想做无畏的挣扎，可以上前一试。”关羽上前一步，手中武器用力砸向地面，激起一阵尘土。不远处的弓弩手立即站直身子，瞄准了乌桓士兵。

丘力居怒火中烧，感觉到了被羞辱的愤懑，不禁怒喝道：“多说无益！”话音未落，便快步冲上前，一跃而起，弯刀迅猛劈下。吴启明嘴角一抹微笑，收回长枪，随后一声暴喝，学着赵云运枪的动作，枪出如龙，快如闪电，直刺丘力居心脏。丘力居大惊，急忙闪过身形，堪堪躲过要害，却还是被刺中了手臂，剧痛也使得他手中弯刀滑落。

前排乌桓将士护主心切怒吼着向前冲锋，但早已丧失了兵力优势。后排士兵急于加入战场，却又因密林阻碍了他们的速度。在这块早已被汉军占领的平地上，乌桓士兵每段时间能够投入到战斗中的人数不足五百。引以为傲的速度优势荡然无存，曾经信心满满的弓术也因树木遮挡了视线。

反倒是汉军的弓弩手，每当乌桓士兵从密林中露头，便将如瀑布般的箭雨奉上。而好不容易从箭雨中突破过来的士兵，又要面对关羽挥舞的青龙偃月刀。本就习惯轻装上阵的乌桓骑兵，在关羽和他的大刀营面前，如同毫无防御的脆纸，一击即碎。

有些眼尖的士兵发现刘备伫立不动，在掩护下突出重围，杀至刘备面前。在交过手后才知道，这同样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刘备双剑飞舞，每次出剑看似轻描淡写，却可以轻松划破一名士兵的喉咙。

渐渐地，乌桓士兵中弥漫起惶恐与不安的情绪，不少人想要撤退逃跑，刚一回头却发现一八尺大汉手持蛇矛，立于身前。大汉怒目圆睁，怒吼声响彻山林。蛇矛一指，身后士兵便立即冲锋。这片密林中碍人的枝条早已被砍尽，加上更熟悉林战，汉军士兵急速穿梭，如履平地。而更习惯平原大漠上奔驰的乌桓士兵，就像在走复杂的迷宫，进退皆是艰难。

山林中回荡着乌桓士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似乎声声都叫在丘力居的心头。勉力支撑片刻后，吴启明的枪尖终是抵在了他的喉头。丘力居无奈一笑，举起双手道：“我投降，放我的族人走吧。”

近旁的乌桓士兵发出一声奇怪的尖叫，在听到这叫声后所有乌桓士兵齐齐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同时高举双手，放弃了战斗，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吴启明收起长枪，将丘力居带到刘备身前。丘力居盯着刘备看了片刻，伸手道：“把我绑起来吧，带到你们的长官面前。我乌桓雄王，一定可以替你讨个好官位。”说罢，他闭上双眼，安静等待着捆绑。

丘力居等了半晌，还不见有动作，惊诧地睁开双眼，却发现吴启明在刘备耳边低语，声音虽低，他却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人怕不是有病？喜欢被捆绑？”

刘备摇头道：“不理解，但尊重。”

丘力居听不明白，大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做什么就快点！”

刘备听到他的怒吼，立即正色道：“乌桓大人，眼下你只有归顺朝廷，我必定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免于罪责。”他盯着丘力居的眼睛，声音更加威严，“若是乌桓仍然作乱，为虎作伥，朝廷必然会严厉讨伐。届时不仅是我们，还会有其他大军前来讨伐。恐怕，乌桓将不复存在。”

丘力居的表情从愤怒到不解，再到渐渐平静，他的双眼又霎时变得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泣道：“是我等被贼人蒙骗，竟然敢反叛朝廷。今日之战，我等已见识到大人般仁慈，以及通天手段，丘力居今日输得心服口服！我等愿对天发誓，乌桓此生断不会再生反叛，终生为大汉附属！”

刘备与吴启明对视一眼后，将丘力居扶起：“将军有此觉悟，为时不晚！”

丘力居再度拜谢，心中仍做着沦为阶下囚的准备。不料刘备淡淡说道：“将军请回吧，勿要再助纣为虐了。”

丘力居再次惊愕，又要下跪，却被刘备眼疾手快拦住：“将军莫要多礼。”

丘力居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先生大仁，永生难忘！”说罢，挥手告辞，一步三回首。

看着丘力居等人走远，最终策马而去，刘备仍显担心地问向吴启明：“就这么放这些乌桓人走了，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吴启明故作高深道：“玄德兄，攻心为上啊！”

刘备伸手点了一下他，笑道：“你啊！”

汉军众将士简单打扫战场后，从密林中退出来。看着眼前数百匹骏马，这才发现丘力居并未命令部下将死去战士的战马牵回。众人都知道这对于爱马如命的乌桓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战斗几乎没有损伤，又幸得数百上等战马，汉军众将士皆是喜上眉梢，更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当下就体验一下乌桓骏马。

回到阵地后，公孙瓒大步流星地走近刘备的营帐，略带急切地询问情况。得知他们遭遇乌桓却全身而退，甚是惊讶；再得知他们竟然战胜了强大的乌桓精锐，公孙瓒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而在得知了刘备放走了丘力居时，公孙瓒的瞳孔都要瞪到眼睛外了，不可思议呼之欲出。

刘备并未过多解释，仅仅表示自已愿意相信丘力居。公孙瓒眉头紧锁，愤而离去，口中不停骂道：“乌桓人素来狡诈！疯了，都疯了！没一个正常的！”

刘备等人摇头苦笑，只能等时间来见证这次的决定。

吴启明突然提醒道：“玄德兄，还是应早做打算，解决那群乌合之众。不能再让他们嚣张，为祸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