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投资?”朱克诚追问道。

“是一个涉及到上海外滩改造的项目,”周若梅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这项投资计划背后有一位重要的商界人物在操控,但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朱克诚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推理的线索。如果严天成真的在这一项目中发现了某些问题,那么他死前的威胁信就能解释得通。而“明日见”的纸条,或许正是那场背后交易的某种约定。

朱克诚心中已有了决定——他要深入调查这项外滩改造项目的背后,找到与之相关的黑暗势力。而这个案件,显然远没有结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上海的夜晚依旧迷人,霓虹灯开始在城市的上空闪烁,如同无数颗星辰洒落人间。而朱克诚的思绪,却始终停留在那个“外滩改造”的项目上。这不只是一项简单的城市发展计划,更似乎牵扯着一场暗流涌动的商业战争,背后藏匿着某种足以改变上海命运的力量。

他再次来到了外滩,站在万国建筑博览群的玻璃窗前,望着远处依旧繁华的市区。外滩的改变,早已成为上海近些年最为激烈的讨论话题,繁华的商铺与高楼大厦不断涌现,似乎每一寸土地都在这座城市最激烈的博弈中成为了筹码。这个“外滩改造”项目,正是商界与政府之间权力博弈的一个重要节点。

朱克诚回忆起周若梅的话:“这项投资计划背后有一位重要的商界人物在操控,但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重要的商界人物……”他低声重复,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外滩的改造,不只是单纯的商业投资,它还可能是政治与经济的双重角力。

他决定从商界中几位有影响力的角色入手。朱克诚首先找到了许家企业的继承人——许文杰,一个年约三十出头,沉稳冷静的年轻人。许家在上海有着广泛的产业,包括金融、地产、航运等多个领域,而许文杰本人,则被视为上海商界的潜力股。

朱克诚知道,许家不仅在上海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在政界也有广泛的人脉。而“外滩改造”项目,许文杰一定是背后的关键人物之一。

他约了许文杰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这座会所位于上海的繁华地带,外表看似朴素,实则内里奢华,环境幽雅。许文杰已经等候在一张圆桌旁,面容冷峻,目光深邃。

“朱先生,久仰。”许文杰礼貌地伸出手,语气中带着些许疏离。

朱克诚坐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许先生,关于外滩改造项目,我想你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许文杰眼神闪了闪,但很快恢复了冷静:“朱先生,你的调查手段不简单。不过,这种事情,我不能随便透露太多。”

“我并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朱克诚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严天成死前,是否与许家有过联系?尤其是在你们的外滩改造项目上。”

许文杰的表情微微变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严天成,确实与我有过接触。他曾表示对外滩改造项目非常感兴趣,但他的兴趣并不完全是投资,而是对项目背后的一些秘密产生了疑虑。”

“疑虑?”朱克诚眉头一挑,“具体是什么?”

许文杰沉思片刻,语气有些沉重:“你知道,外滩的改造不仅仅关乎商业开发,它涉及到一些土地权利的收购问题,以及上海政府与几个关键商人的合作。严天成显然对其中的某些不透明操作产生了怀疑。他曾告诉我,外滩项目背后,可能有某个高层政治人物在操控。”

朱克诚的心中一震。高层政治人物?这一下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商界、政界、甚至黑暗势力,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你认为他发现了什么?”朱克诚追问道。

许文杰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他当时提到过一个名字,叫做‘黄家’。他说,‘黄家’在这次外滩改造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或许,严天成在死之前,也曾试图揭开这个秘密。”

朱克诚心中一动,“黄家?”他皱了皱眉,“黄家在上海也算是一个重量级的家族,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背后牵线搭桥,操控着外滩的改造项目?”

“我不敢确定,但严天成的态度,确实让人怀疑。”许文杰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他看似低调,实则一直在收集情报,尤其是在‘黄家’的交易上。他告诉我,‘黄家’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异常复杂,而这个项目,可能关系到更深层次的利益。”

朱克诚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他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决定立刻前往黄家寻找答案。

黄家的大宅坐落在上海市中心的一条隐秘巷道里,外表简朴,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整个大宅围墙高耸,门口站着身着黑衣的保镖,似乎在警戒着外界的入侵。

朱克诚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他不相信所有的线索都会如此简单,黄家一定藏有更多的秘密,而他,必须从中找出真相。

他绕过大宅,寻找着潜入的机会。突然,他注意到黄家大宅后的一座小院子。院子外面并没有严密的监视,而是一扇半开的小门,看似一条隐蔽的通道。朱克诚心中一动,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潜入黄家。

黄家的宅邸,静谧而阴森,仿佛一座隐藏在繁华都市中的迷宫。朱克诚悄悄绕过宅邸的后院,凭借着多年来的敏锐直觉和隐秘技巧,顺利进入了那扇半开的小门。门后的小道幽深,脚步声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几乎无法听见。他低声走过一条通向宅内的石板路,目光始终警觉地扫视四周。

在宅邸的内部,门窗紧闭,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出现。朱克诚小心翼翼地走进黄家的一座侧楼,那里看起来像是黄家私密的办公区域,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字画,气氛古朴而沉稳。

他悄悄推开一扇门,进入了一个宽敞的书房。书房的桌上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文件和账本,书架上则有着各式各样的古籍和商界的资料。朱克诚靠近书桌,仔细检查每一份文件。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朱克诚迅速隐身在一旁的书架后。他轻声屏住呼吸,屏幕的光线正好照在他的手边,一份看似普通的档案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份档案的封面上没有标明标题,只有一张黄家家族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黄家几代人的合影,其中一位老者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朱克诚从照片上的年代推测,这个人很可能是黄家现任家主黄振华的祖父。

他拿起这份档案,翻开其中一页,心中却猛地一震。档案里详细记载了外滩改造项目的背景,甚至涉及到了项目的资金来源与相关政治人物的利益交换。而最引人注意的是,档案的最后一行写着:“严天成的死,已无碍大局。”

“严天成的死,已无碍大局……”这句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直刺朱克诚的心脏。他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起商业案件,而是一场涉及政治与权力斗争的巨大阴谋。严天成的死,显然并非偶然,而是黄家及其背后势力为了达成某个目的所付出的代价。

朱克诚的心跳加速,他迅速将文件放回原位,准备离开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迅速藏进了一旁的衣橱,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被发现。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片刻,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检查一下书房有没有丢东西。”

是黄家的保镖!

朱克诚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停止。保镖走进书房,站在桌前,眼神扫视着每一处细节。好几次,他的视线差点扫到隐藏在衣橱中的朱克诚,但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什么也没动。”保镖轻声自语,随即转身离开。

朱克诚松了一口气,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他才从衣橱中出来,悄悄离开书房,迅速撤出了黄家宅邸。

回到自已的住所时,朱克诚整个人依旧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那份文件所揭示的真相,几乎令他不敢相信:严天成的死,竟然是在一个精心策划的商业与政治交易中付出的代价。黄家为实现他们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自已的合作伙伴。

他坐在书桌前,目光扫过那份文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推理框架。接下来,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这一切。

电话铃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的沉寂。朱克诚拿起电话,声音低沉:“朱先生,严天豪有事找你。”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严天豪焦急的声音。

“严天豪?”朱克诚心中一动,“发生了什么?”

“朱先生,出事了!”严天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你必须立刻来医院,天成的尸体被盗了!”

朱克诚的心猛地一沉,死者的尸体被盗?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谜团。严天成死因不明,尸体竟然在关键时刻被盗,这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真相。

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穿上外衣,打车赶往医院。医院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严天豪已经等候在急诊室外,面色苍白,显得异常焦虑。

“朱先生,尸体确实不见了!”严天豪低声道,“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但似乎没有任何线索,唯一能确定的是——尸体被盗的人似乎知道很多关于严天成的事情。”

朱克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这意味着,尸体被盗的人,可能是知情者,或者,他们的目的,正是要掩盖严天成死亡背后的真相。”

严天豪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朱先生,你认为这背后会有什么样的阴谋?”

朱克诚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我们得赶紧查清楚尸体被盗的真相,一旦错过了这一线索,事情可能变得更加复杂。”

他转身走进了医院的尸检室,准备展开新的调查。而这,似乎只是整个阴谋的开始……

医院的气氛如同一张紧绷的弦,压抑而紧张。朱克诚步入尸检室时,面对着一片冷静却令人不安的景象。白色的灯光下,严天成的尸体本应安静地躺在台上,但现在,却空无一物,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严天豪焦虑地站在门外,眉头紧锁,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似乎对周围的每一个细节都感到不安。朱克诚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确定尸体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任何迹象?”

严天豪的眼神透露着深深的困惑:“尸体确实是消失了。我们昨晚才进行了最后一次检查,确认尸体没有任何变化,但今天早晨,我亲自到这里时,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更糟糕的是,监控录像也出现了问题。”

“录像?”朱克诚皱了皱眉,“是怎么回事?”

“监控的关键时刻,所有的画面都突然消失了。”严天豪显得更加焦急,“而且,值班的护士和警卫也表示,昨晚并没有人进出尸检室。就像尸体突然凭空消失。”

朱克诚凝视着空荡荡的尸检台,心中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严天成的尸体竟然被盗,这不单纯是为了掩盖他的死因,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更加深层次的目的。如果尸体被盗,意味着谁在掩盖什么,或者,这具尸体本身正是某个计划的关键。

“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谁拿走了尸体?”朱克诚问道。

“没有。”严天豪摇了摇头,“但我们检查过了尸检室附近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唯一能确定的是,昨晚的守夜人员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朱克诚的眼睛一亮,“你说的是谁?”

“值班的警卫叫李明,他是个新人,昨晚第一次值夜。”严天豪的声音低了下来,“当我们找他问话时,他显得有些紧张,甚至有些言辞不清。”

朱克诚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他转身对严天豪说:“带我去见他。”

不久之后,朱克诚来到了医院的保安室。李明坐在角落里,神色焦虑,双手紧紧攥着裤角。见到朱克诚进来,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李明,昨晚的值班情况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朱克诚的语气并不急躁,但充满了压迫感。

李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是的,朱先生。我记得昨晚的值班……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朱克诚敏锐地追问。

李明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我记得晚上大约十一点左右,突然听见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我去检查了一下,但没有人。我就想可能是错觉,结果再过一会儿,监控画面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你能确定监控的问题是怎么出现的吗?”朱克诚冷静地问。

李明点了点头:“我一直在看监控,突然间,画面就完全卡住了。像是被人为操作了一样。我去检查监控设备时,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所有的设备都正常。”

朱克诚盯着李明,目光如刀。“李明,你当时有没有看到谁进入过尸检室?”

李明紧张地摇了摇头:“没有人进过。我敢肯定,没有人经过那道门。”

“你说没人进过,那你又如何解释尸体的消失?”朱克诚的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李明顿时愣住了,脸色煞白,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的点。他突然低下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我不敢说,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