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跳级成功
方元元生病的第二天，期末成绩就出来了。
张嚣还没来得及查分数，就收到了方元元班主任徐琴老师的信息。
-- 张嚣，方元元考了年级一百零八名，跳级成功了！
附带大大的笑脸图。
张嚣看着徐老班那个大大的笑脸图怔愣了一会，这才跳了起来。
“元元，你跳级成功了！”
虽然早就心里有数，但得到确定结果时，那感觉还是很兴奋。
方元元躺在床上，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有精力搭理张嚣。
烧是退了，但感冒的其他症状接踵而来。
先是喉咙痛，痛得跟刀子刮了一样，喝水都疼。
跟他呕吐后的感觉有的一拼。
之前也没觉得有多难熬，如今多了一个照料的人，反而娇气了不少。
随后就是咳嗽，咳得肺都快蹦出来。
张嚣为了让方元元好受一点，什么止咳药，什么冰糖梨水，什么润喉糖，一个接着一个往方元元身上使。
看见方元元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把他心疼坏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洋娃娃，咳坏了可怎么办！
听到自已跳级成功的方元元，并没有多开心，本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他拍着胸口，推了推张嚣，又指了指手机。
意思是赶快查你的。
张嚣偏不，他先拿起方元元的手机，点开查分网，看着方元元的成绩乐呵。
一边乐呵，一边不停彩虹屁直蹦。
“元元真是牛逼！”
“数学估计是年级第一了。”
“文科差了一点，不过，应该比我好，主要还是时间不够，再多点时间，冲第一完全没问题。”
张嚣不说，方元元也知道。
时间太少，能把理科搞定就很难了，故而，留给文科背诵的时间少之又少。
五分钟过去了，张嚣还盯着方元元的成绩看，似乎能看出朵花来一样。
方元元有些气结，他伸手又推了把张嚣。
“哦哦哦，这就看我的！”
张嚣笑着说道，随后拿起自已的手机，开始查分数。
年级48，跟上次月考持平。
方元元的嘴角笑了笑，伸手拿过张嚣的手机，也跟张嚣一样，盯着分数傻乐。
与此同时，“雅痞聚集地”里的兄弟们也开始一个接一个晒成绩单。
自从期中考试受刺激后，众人像被人强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习积极性急剧提升。
这次的期末考，每个人都大大进步了。
群里喜气洋洋，不停地@他们的嚣哥，将他们的嚣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饶是张嚣的脸皮厚，都被夸得有点害臊。
“哎！”他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我是佛祖降世呀！”
方元元低头笑了起来。
这也许就是近朱者赤的原因吧！
距离二月初一还有半个月，方元元压着心底的不安，重新拿起了课本。
虽然跳级成功，但时间太短，很多知识他也是囫囵吞枣，趁着寒假，还得再过一遍。
张嚣自然也被带进了学习的氛围里。
同样的，“雅痞聚集地”的一群人，也很快有样学样，放弃了游戏，进入了拼搏。
毕竟，距离期末考也没多少天了！
……
还在公司上班的元梅，盯着日历上那个打着红色点点的“二月一号”，心里有些不安。
去年，方元元躲在洗手间两天两夜，她就坐在外面两天两夜。
她不是不想冲进去将方元元带出来。
但是，只要她一敲门，方元元的反应就更加强烈，吓得她只能静静地守在外面。
今年呢？
今年怎么办？
张嚣能陪着元元吗？
元元会让他陪着吗？
元梅的心揪成了一团，沉重无比。
她踌躇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张嚣发了一条信息。
-- 张嚣，我是元阿姨，元元最近的情绪怎么样？
张嚣正在厨房洗鱼，准备给方元元做个清蒸鲈鱼，收到元梅的信息，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放下鱼，擦了擦手，拿起手机。
-- 元阿姨，元元最近的情绪还行，怎么了？
-- 哦哦哦，那就好，我就是担心，距离二月一号没多少天了，我担心元元的状况。
-- 元阿姨，别太担心，今年有我陪着元元呢！
看到这里，元梅提着的心松了一点。
二月一号，刚好是春季，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放弃春季，陪一个发病的人，她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 那就好，谢谢了！去年，元元把自已锁在洗手间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却还不停呕吐，今年，我不知道……
张嚣看着元梅的信息，心里震惊不已。
不吃不喝地躺在洗手间两天两夜，还不停呕吐，那得痛苦成啥样？
他颤抖着手指，给元梅回了一条短信。
-- 元阿姨，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后，他删除了聊天记录。
算了算，距离过年还有八天时间，他寻思着，要不要提前跟方元元谈一谈。
元元妈妈的事，一直都是元元心里最深的伤，日积月累，已经腐烂化脓。
继续藏着掖着，总有一天会无药可救。
倒不如趁此机会，将脓包挑破，用利刃将腐肉去除。
只是，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元元？
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呢？
万一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会不会病情更严重了？
要不要找个医生咨询一下？
张嚣抓着鱼，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
方元元从小房间走出来，站在门口好一会了，看到张嚣跟木头人一样，抓着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了过去，推了推张嚣，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张嚣被这么一推，吓了一跳，一低头，就看到方元元疑惑的表情。
“啊？那个～我刚刚在走神”张嚣有些心虚地说道，手开始忙活，“很快就好！”
方元元的眉头皱了皱，他盯着张嚣的眼睛看了一会，随后走出了厨房。
经元梅提醒后，张嚣便开始悄悄观察起方元元的一举一动。
这一观察，果然让他发现了一些异常。
方元元待在洗手间的时间要比以前多十几分钟。
学习时，发呆的次数也多了，有时，盯着一页上十几分钟都没有翻页。
睡眠质量也差了不少，自已一觉醒来，对面小房间的方元元还没睡着。
精神也一天比一天颓靡，也许是为了故意掩饰，不仔细看，还看不太出来。
张嚣心里很焦躁，跟头困兽一般。
一方面怕自已的情绪影响到本就不太好的方元元。
一方面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自已却没有办法而焦虑。
直到有次，当他抬头看向方元元时，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那一刻，张嚣陡然间一惊。
虽然自已掩饰得很好，但敏感如元元，依然察觉到他的异常。
他的不安加剧了元元的不安，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
也就是在那一刻，张嚣的心突然间安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不需要做太多的事，他要做的就是陪着元元就好。
陪他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如果能够让元元打开心结，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就明年再努力。
张嚣抬手抓住方元元的胳膊。
“元元！”
方元元眼神一直盯着张嚣，等待着他的话。
“元元，不怕，我陪你过春节！”张嚣认真地说道。
方元元盯着张嚣看了好一会，最后“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桌上的书。
自那之后，张嚣便坦然了，也不再纠结应该要怎么做才能帮方元元。
二十九那天，张奶奶打电话过来，让两人年三十回家吃饭。
张嚣接完电话后，看向方元元。
“元元！奶奶让大年三十回家吃饭，你要去吗？”
方元元怔怔地看着桌面，半晌都没有反应。
张嚣拍了拍方元元的胳膊：“没事，不想去就不去吧，我会跟奶奶解释一下，她会理解。”
就在张嚣以为方元元不会给出反应时，方元元动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张嚣，眼神里有着彷徨跟无措。
张嚣的心一疼。
“元元！”
短短的几分钟，方元元的脑海如同经历了狂风巨浪一般，一地的断壁残垣。
他想自已一个人躲在没人的地方，独自熬过去。
他又无比渴望张嚣能陪他度过那如地狱般的时光。
但他又害怕自已的模样吓到张嚣，张嚣说过，他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自已好看。
那如果自已将不堪丑陋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他会不会自此远离自已。
方元元是纠结的！既想得到陪伴，又顾忌自已的形象！
“元元，没事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张嚣又说了一遍。
“不怕的，不管在哪，我都会陪你的，我是你哥，说好了，要罩你一辈子的。”
“我又不是外人，别忘了，你可是归我管的！”
“况且，我还是你认可的监护人呢！”
张嚣笑着说道：“作为你的监护人，还能嫌弃你？”
听到张嚣的话，方元元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看到方元元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张嚣瞬间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元元，你知道吗，”张嚣将方元元的椅子转了一下，让他面对自已，“我见过你最最狼狈时的模样。”
方元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放在腿上的手也有点发抖。
张嚣抓住他的胳膊，认真地说道：“我不嫌弃，真的，我当时唯一的感受就是心疼！”
“心疼得脑袋都发麻！”
“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的元元，应该被好好呵护！”
这是张嚣第一次告诉方元元，他的感受！
方元元听着张嚣的话，心口如同泡在了一汪温泉里，又暖又软。
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掉落，最后汇流成了小溪。
张嚣吓得手忙脚乱，他最怕方元元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吗，你怎么哭成这样！”
一边手忙脚乱抽出桌上的纸巾替方元元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着。
“元元，既然今天已经说了，那我就想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你！”
“你能不能不恼？”
张嚣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看着方元元。
方元元伸出手，将粘在自已脸上的一块纸给取了下来，红着眼看向张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张嚣抬手在他脑门上揉了一下。
“元元，我能说吗？”他又问了一句。
方元元扁了扁嘴，有些排斥，又有些期待，纠结一番后，点了点头。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妈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听到张嚣的话，方元元的手迅速握成拳，身体也有些抖动。
“娄阿姨说，你妈妈出事前，齐静去跟她闹过，所以，你妈妈才会精神恍惚！”
方元元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身体不停抖动，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地朝下流。
张嚣吓坏了，一把抱住方元元，手不停在他后背拍着。
“元元，冷静！”
方元元很激动，嘴里发出“啊啊啊”的低吼声，手也不停乱舞着。
张嚣怕他伤害到自已，只能死死地将他固定在自已怀里，嘴里不停安抚着。
“元元，冷静，事情已经过去了！”
“元元，想哭就尽情哭吧！”
“元元！元元！乖，冷静一点！”
……
许久之后，方元元才发出一阵痛哭声，他的脑袋搁在张嚣的肩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哭吧，尽情地哭一下！”
“把憋在心里的委屈统统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张嚣的眼睛悄悄看了眼方元元，嘴角有点hold不住想笑。
以前只见过方元元哭得委屈兮兮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他哭得如此惊天动地的模样。
眼泪鼻涕都糊了他一肩膀！
明儿这衣服估计得变得硬邦邦了！
真是又心疼，又想笑！
墙上的时钟，分针走了快一圈，肩膀上的呜咽声才慢慢有了止住的迹象。
张嚣悄悄动了动自已的腿，有点麻！
他低头看了看方元元，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
“都快哭成小花猫了！”
方元元被他这么一句话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伸手在张嚣的背上捶了一下。
“好了，咱去洗把脸！”说完，将方元元拉了起来，走到洗手间，给他倒了盆热水。
发泄完的方元元，心情平静了很多。
看着镜子里哭得鼻子红彤彤，眼睛肿得不成样的自已，他扁了扁嘴，有点嫌弃。
“呵呵，怎么还有人自已嫌弃自已的？”张嚣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元元转头，瞪了他一眼。
张嚣眨巴了下眼，果断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