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起去打球
睡觉前，张嚣在脑海里想起齐静醉酒的那段视频。
那应该是方从齐忘记关相机后无意间拍下的，他自已也许都不知道。
齐静醉酒后说，方深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她，那方从齐的来历就可疑了！
这事，得想办法让方深知道，这样，才能彻彻底底将方深拉进自已这方阵营。
虽说方深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总归还是一个爱孩子的人。
想要报复齐静跟方从齐，必须得借他的手才行。
想起齐静那个情人，张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仔细看，确实还有那么一点像。
做了一个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醒来时，张嚣还有点头晕。
眼皮跳了两下，张嚣伸手拍了拍眼皮，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他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多，迅速爬了起来，收拾好，拿起张奶奶已经准备好的早餐，就朝共青村跑去。
离开前，张奶奶特意叮嘱了下，说午饭她会准备，十一点多会给他送过去。
张嚣想了想，也行，便没有去“黑马生鲜”自已买菜。
敲响方元元家大门时，刚好八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着方元元还没打理的一头卷毛，张嚣忍不住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在他头上乱揉。
方元元很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进入洗手间洗漱。
昨晚，他失眠了，却不是因为噬魂怪作祟而失眠！
是因为张嚣那一句一句话不停在他脑海里炸着！
“方元元没有病，他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方元元是我接手的孤儿。”
“那他就成为市一中历史上唯一一个待在最后一个班级的年级第一名。”
“元元做事，肯定有他的原因，他既然想做，那就做好了！”
“我相信他会为自已的决定负责！”
“进不了就进不了呀，有什么大不了的！”
“待在哪个班，他都是年级第一。”
“元元做的决定，咱们应该尊重。”
“你的所有情绪，无须瞒着我，我都全盘接收！”
“酸了就皱脸，难过了就哭，开心了就笑，生气了就发怒！”
……
张嚣的一字一句，取代了以往那些让他害怕的话，让他逐渐有了对抗噬魂怪的动力，躺在床上，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无助，恐慌，消极，难以自拔。
以往，他只要失眠，第二天早上，一定是无精打采，浑身乏力，神情恍惚，今天，居然感觉还不错。
看着镜子里眼圈下有点黑的自已，方元元的嘴角勾了勾。
他头一回知道，失眠居然也不全是黑暗的！令人恐惧的！
“元元，快点呀，早餐要冷啰！”张嚣一边将早餐拿出来，一边朝洗手间喊了一声。
听到大厅传来张嚣的声音，方元元笑了一下，低头洗了把脸。
“今天是红豆桂圆薏米粥，”张嚣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前十八年，我奶奶就会煮白米粥，最多也就偶尔煮一次腊八粥，自从说要给你进补后，她是什么粥补，煮什么粥。”
方元元走出洗手间，靠在门上，听着张嚣说话。
“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我今天早上出门时，看她又在百度了！”
“呵呵！”方元元低低地笑了一声。
“咦，靠在那里干啥，过来吃早饭呀！”张嚣听见方元元的笑声，转头看向他。
方元元走到张嚣的面前，看着张嚣，眼神中满是感激跟感动。
“不用谢，我奶奶只不过是因为没能在我小时候全力发挥爱心，这次就全补到你身上了。”
方元元低头闷笑了几声。
“我说的是真的，我小时候真真就是被放养的小狗！哪有工夫细养，这会，她老人家闲了，爱心冒了出来，却发现我已经长糙，没有细养的必要，就爱心大转移到你身上！”
张嚣一边说着，一边大笑着，顺手将手里剥好的鸡蛋放进方元元手里。
方元元自然知道，张嚣不过是在安他的心，心中更是一阵一阵发软。
“我奶奶，就是你奶奶，不用客气！”张嚣看着方元元，陡然间说了一句。
方元元愣了一下，脸有些发烫。
吃完早饭，两人开始学习。
看到方元元已经翻了一半的高一下学期课本，张嚣才想起方元元跳级的申请。
“元元，老师说你申请跳级？”张嚣凑到方元元的身边，看着他桌上的书，问道。
方元元虽然已经知道张嚣的意思，但依然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模样，点了点头。
张嚣想了想，突然咋呼了起来。
“元元，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才申请跳级的吧！”
方元元没有看张嚣，视线直直地落在面前的书上。
一看方元元这神情，张嚣就明白了，他真相了！
也是，他如今高二，方元元才高一，等他高考完，方元元还得一个人待在这个学校一年，想想他都不放心。
没想到，方元元比他想得还多！
他都还没想到这里，方元元已经开始做出了决定。
张嚣忍不住再次对方元元佩服不已。
“元元真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张嚣蠢蠢欲动的赞美之词再一次脱口而出。
方元元抓笔的手瞬间握紧，他僵硬着脑袋看向张嚣，原本还有些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全被张嚣这一句话给搅和了。
“想想也是，我要是高考完，元元还得在这上一年，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张嚣托着腮帮，定定地看着方元元。
“元元，你压力也别太大，尽力就好，大不了，我再复读一年等你！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跟你一起，考一个更好的学校！”
张嚣已经将方元元跳级失败的后路给想好了，虽然他相信，以方元元的实力，他肯定可以，但他也不想让方元元的压力太大。
方元元听完张嚣的话，半天都没有回神。
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嚣居然愿意等他一年！
就算他跳级失败，也没有关系！因为张嚣会等他！
有了张嚣的支持，他本已满足，却又得到了张嚣的断后，他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先，他一直是背着枷锁在跑，吃力又艰难，如今，甩开了枷锁，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劲。
“怎么了，傻了？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张嚣忍不住拿笔戳了戳方元元的小脸。
方元元眨巴了下眼，呆萌的表情惹得张嚣的心痒痒的，如同被羽毛拂过一般！
“放心，哥说话算话！”张嚣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放下负担，全力冲刺就好！其他的交给哥来处理！”
说完，拍了拍方元元的肩膀，将他的脑袋转了过去。
“现在开始，学习！呵呵呵！”
方元元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又转过头，看向张嚣，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乖！”张嚣哄小孩一般，揉了下方元元的脑袋。
方元元的脖子耳垂瞬间红了，他有些恼怒地瞪了张嚣一眼，随后，转头继续看书。
小猫又恼了！
张嚣龇了龇牙，没有再去招惹，老老实实低头写作业。
卸掉枷锁后的方元元，思维瞬间流动了起来，效率大大提高。
屋内只剩纸张翻动的声音，以及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静谧的空气里，流动着丝丝缕缕的温馨，将两个青葱少年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了密不可分的二人世界。
张嚣在思索期间，会看一眼方元元，嘴角弯一弯，随后继续低头写着。
肆意活了十八年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如此安静，如此舒心地跟一个少年坐在一个屋子里，定定心心地写作业。
方元元则会在学完一章后，转头看一眼认真思考的张嚣，满心满眼都是他。
三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张奶奶的电话打过来，两人才从课本里抬起头。
张奶奶这次做了土豆炖牛腩，直接连砂锅一起端过来了。
张嚣跟方元元在小区门口接到张奶奶时，两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奶奶，你也太狠了，连锅子都端过来了！”
“对呀，这不是怕你俩不够吃吗？再说，这里还有晚上的份，晚上，直接放煤气灶上热一下，就能吃了！”张奶奶说完爽朗地笑了几声。
“行吧！”
“元元呀，喜欢吃什么，就告诉张嚣，我给你做！”张奶奶拉着方元元的手，低声说道。
方元元看着张奶奶慈祥的面容，点了点头，朝张奶奶身边靠了靠。
难得看到小家伙有如此亲近人的行为，张嚣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行，你俩快回去吧！免得菜一会冷了！”张奶奶放开方元元，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我去超市逛逛！”
随后，步履矫健地朝着超市方向走去，一点没有老人的自觉。
“奶奶，您慢点！”张嚣忍不住扬声喊了一句。
张奶奶抬手朝他挥了挥，脚步依旧。
张嚣叹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老人！”
方元元低低笑了两声。
告别张奶奶，两人一个端着锅，一个拎着饭，慢步朝家走。
“元元！”张嚣突然想起跟大磊大美约好打篮球的事还没跟方元元说。
方元元歪了歪脑袋，看向张嚣。
“下午跟我一起去打篮球，好吗？”张嚣也转头看向方元元。
方元元的眉头皱了皱，他想留在家里学习，他的时间不是很多。
“没事，就一个下午，晚上我们继续学习！剩下的假期，我也陪你学！行不？”张嚣手肘碰了碰方元元的胳膊。
方元元心里其实想去看张嚣打球，只是，张嚣的那些同学他都不认识，他有些害怕接触到陌生人。
“没什么外人！就我，大磊，大美，还有季元平，金升旭，我保证，他俩都是喜欢你的！”
方元元微微转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张嚣的嘴角歪了歪，知道方元元这是同意的意思。
吃完饭，两人又将张奶奶准备的葡萄你一个，我一个一起吃完。
跟张嚣一起吃饭，方元元从来没有感觉到没有胃口，也许有没吃褪黑素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张嚣的存在。
张嚣会跟他说话，会笑着看他，会在他稍微没食欲时给他一粒开胃糖，张嚣的声音总是充满活力。
小时候，每当他被妈妈逼得喘不过气来时，他就会站在阳台后，看着张嚣几人嬉闹，听着张嚣的笑声，心情就会慢慢好转。
大了，这种治疗效果，依然是如此的有效。
方元元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眼神也亮了起来。
“想啥呢，想得自已都笑了！”张嚣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用胳膊拱了拱方元元问道。
方元元抬头看向张嚣，摇了摇头，随后也站了起来，跟他一起收拾。
两人挨在一起，一个洗碗，一个过水，配合默契。
有时连张嚣都觉得奇怪，明明方元元开不了口，按理来说，两人交流起来很有困难，可偏偏事实相反。
方元元哪怕不开口，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他想说什么。
就像刚刚，他看出，方元元想跟他说谢谢，又觉得谢谢太轻，拿不出手。
他想跟方元元说，为他做任何事，他都是甘之如饴。
一点多，李大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催促他嚣哥可以开始“上路”了。
紧接着，担心被放鸽子的吴美达也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
张嚣笑着看向方元元：“元元，我们也走吧，反正也不远，就慢慢走过去。”
一边说着，一边将降噪耳麦替方元元戴上。
方元元本不想戴，张嚣怕路上有什么特别的响声吓到方元元，没让他摘下。
“戴着，我才能放心！”因为张嚣的一句话，方元元放下了摘耳麦的手。
“乖！”
张嚣伸手轻轻摸了摸方元元的脑袋，眼神中满是宠溺，让方元元的心悸动了一下。
体育场就在体育馆旁边，是个露天的运动场所，很大，白天基本是些附近的学生打球，晚上，则是老年人活动场所。
从共青村出发，沿着前进路，慢步到体育场，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走快一点，五分钟就行。
张嚣将方元元护在左边，沿着路边商业街前的青石板路，慢慢走着。
隔着降噪耳麦的方元元，眼神也灵动了很多，如同隔着透明罩，好奇地打量陌生世界的橘猫。
安全又新鲜！
搬来共青村一年多了，他可从来没来过这块商业街，更没有在嘈杂的大白天逛过。
张嚣看着方元元四处打量的目光，嘴角歪笑着，心中却充满了满足感。
能看到方元元一天比一天好，他比谁都开心，方元元的快乐不多，他得将自已的快乐多多分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