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考退步

两人在河边坐了有半小时，快十点了，才离开。

张嚣看得出，方元元的心情已经有了起色，原先烦躁的眼角也平和很多。

他把方元元送到家门口，说了句：“睡个好觉！”

说完，又补充了句：“烦躁或者睡不着，就听我发给你的唱歌视频！”

方元元脸红了一下，朝他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张嚣忍不住在方元元的小卷毛脑袋上揉了一揉，有点撸猫的意味。

方元元原本还无害的小脸顿时皱了皱。

他瞪了张嚣一眼，随后朝他挥了挥手，便关上了门。

“呵呵呵”张嚣站在门口，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的变脸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方元元站在门后，有些气恼，张嚣真是得寸进尺！

居然把他当猫一样撸了一把！

也不能怪张嚣，主要还是方元元一头天然卷实在是柔软得跟猫一样，他早就想撸了。

今天有点晚，路过“猫咖”时，门已经关了，他也只能回家。

到家时，张奶奶居然还没睡。

“今天这么晚？”张奶奶正在往锅里添食材，张嚣凑了过去。

“哟，今天是八宝粥呀！”

“嗯嗯嗯，白天我去超市买全了材料，晚上刚好试一下！”

张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红豆往锅里扔，“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又去猫咖看猫了？”

“没有！”张嚣放下书包，走到张奶奶身后，伸手环住张奶奶的腰，脑袋搁在张奶奶的背上。

“今天陪元元聊天了，他有点难过！”

张奶奶的动作一停，微微转了转脑袋，“元元怎么了？”

“奶奶！”

“嗯？”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元元的事？”

张奶奶想了想，点了头：“嗯，你只说他遭了大变故，受了刺激，没说出了啥事？”

张嚣虽然自已有想法，但此时此刻，他却又想从张奶奶那里得到肯定。

他将方元元遭遇的一切跟张奶奶说了一遍。

张奶奶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伸手抹了把泪！

眼神很认真地看向张嚣：“嚣呀，你既然答应要照顾元元，那就不能中途作废，他那样的小孩，如果你反悔，我怕他……”

张奶奶虽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又如何能跟自已孙子说，你别管元元的死活了！

别说她自已那关过不了，就是张嚣也绝不可能听她的。

“嗯，我知道！我开口的那刻就打定主意了！”张嚣拍了拍奶奶的肩膀，脸色很坚定，“我从不食言的。”

张奶奶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张嚣只要打定主意，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奶奶，你说，这事是不是方深的错？”张嚣靠在张奶奶的背上问道。

张奶奶又点了点头。

“没错，是他的错，为了家族产业，抛弃爱情，娶了别人，这是他的懦弱，也是造成元元他妈妈抑郁的根本原因。”

“虽然，元元他妈妈本身的性格也有缺陷，才会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不停地消耗自已，最后不仅害了自已，也害了元元，但罪魁祸首，还是元元他爸。”

张奶奶将锅盖盖好，定好时，转过身，又说道：“元元他爸把元元接回去，却又保护不好他，更是错上加错，这样的人，的确不配做父亲。”

听到张奶奶的话，张嚣的心里顿时更加有底。

“所以，我跟元元说得没错，是吧！”张嚣有些兴奋地问道。

张奶奶很是欣慰地摸了摸孙子的脑袋：“你说得没错！有自已的想法了，真好！”

祖孙俩对视笑了一下。

“好了，不早了，早点睡，我记得你们班级群里说明天有月考！”张奶奶睁大眼睛看向张嚣，笑着说道。

张嚣脑袋一懵，脸色陡变：“哎呀，我都忘记了！”

说完，迅速朝洗手间冲去，他还有东西没有复习，这次完蛋了，估计得掉不少名次。

“雅痞聚集地”里那些损友，不知道要怎么调侃他。

张嚣连滚带爬的复习到十二点才睡，睡觉前，还拿出了一张红色彩纸，给方元元制作加油打气卡。

-- 方元元，你最棒！

写完后，又仔细的描绘了一番，最后加上自已的独家不规则四叶草作为装饰。

看着自已的杰作，张嚣很满意。

他好期待明天早上方元元看到他精心制作的打气卡时，又会出现什么新的表情。

这一晚，虽然睡得有点晚，但一夜好眠。

不仅是他，就连方元元也睡得很好。

方元元原本以为自已会失眠，但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张嚣的话：不是你的错，都是他的错！

这个声音将他所有的焦躁跟不安都驱逐了出去，让他又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打开门，张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方元元心里有些狐疑，张嚣的表情不太对劲。

他接过张嚣手里的早餐，打开看了看，发现了一张红色纸条。

拿出纸条，展开看了看，额头顿时冒出一堆黑线，幼稚园画画又上岗了！

很感动，也很想笑，最后变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张嚣再次“咯咯咯”笑了出来：“不好意思，画得有点粗糙！”

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方元元看了看他，嘴角弯了弯，似乎为他的自知之明而欣慰。

脸上满满的嫌弃，手却将纸条卷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已书包的内衬里。

张嚣看着方元元的动作，便知道，他是喜欢的，心里便决定，以后，隔三差五就制作一张给方元元。

这次月考高二考两天，一天三门，高一由于还没分班，所以还是九门功课，故而要考三天，一天三门。

批卷的速度贼拉快，考试还没结束，前一天的就全部出来了。

月考完，还没出排名，学校就紧跟着安排运动会。

目的有两个，一是借运动会，分散学生考差后的负面情绪。

二是，运动会完就刚好放十一长假，免得运动会结束，还得在学校收心一两天。

体育委员孟海奇拿着报名表朝着张嚣就跑了过来。

张嚣是他们班的定海神针，每年运动会，没了他，他们班得垫底。

“嚣哥，你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孟海奇一手拿笔，一手准备开始勾选。

张嚣还处在“完了，这次考砸了”的状态下没有回神，冷不丁听到孟海奇的声音，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张嚣迷茫的表情，惹得孟海奇以为走错了频道，找错了人。

“这是我们班嚣哥吧！该不会被谁给换了内芯！”孟海奇朝尤志杰挥了挥手，“班长，快来，嚣哥不对劲！”

饶静趴在桌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尤志杰扭着腰走了过来，路过葛翔身边时，还手贱掐了他一下。

葛翔气得直接朝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哎哟！”尤志杰一蹦三尺高，声音直冲云霄。

教室里笑声一片。

“小奇呀，你刚刚说什么鬼话呢？”尤志杰捂着被葛翔拍疼的屁股，一撅一撅地走了过来。

“班长，我问嚣哥是不是还是老四样，他都傻乎乎的！”孟海奇同学指着张嚣说道。

尤志杰凑到张嚣面前，晃了晃手，叹了口气。

“哎，让你最近浪，浪过头了吧！考砸了吧！嘻嘻，老子这次发挥神勇，少说也会进步个五六名！”尤志杰一边说着，一边挥着手。

张嚣被几人这么乱搅和一番，也回神了。

“进步五六名？班级？还是年级？”他歪嘴一笑，幽幽地问道。

尤志杰一愣，原本还想蒙混过关，这会被点出，不得不回应：“嗯？班级～嘻嘻，那是不可能的，自然是年级咯！”

围观群众发出鄙视的“咦”声。

“不过，嚣哥，你最近的精力都让狐兄弟给勾走了，自然也就没放在学习上，退步～那是自然的！”尤志杰又来了个火上浇油。

张嚣这会不再惯着他了，直接给了他一记螳螂腿，将其扫出自已的势力范围。

看着恢复蓬勃状态张嚣，孟海奇再次上前，不知死活地又问了一句。

“嚣哥，运动会是不是老四样？”

“老四样？”张嚣这会听清楚了，只是老四样是指哪四样，他不太记得，毕竟每次都是被这伙人直接拉上场。

孟海奇看了看表，开始报道：“一百米，四乘一百接力赛，一千米，三千米，当然，如果有同学上不了场，也需要嚣哥替补一下。”

张嚣目瞪口呆，这又是想累死他的节奏！

去年运动会结束，他缓了三天才缓过来，这群人是把他当驴在遛呢！

“你们还是不是人了！一千米，还外加三千米，你们干脆累死我算了！”张嚣大吼道。

“嚣哥，嚣哥，消消气，你看看咱班，”尤志杰伸手朝班里指了指，“都是些菜鸡，歪瓜裂枣，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我们能怎么办？”

张嚣随着尤志杰的目光看了看，最后，不得不表示尤志杰说得对。

他们这个十班也是个奇葩班，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分班的，没发育完全的，几乎都分配到了他们班。

男生男生，最高的就是他自已一米八二，再下来就直接进入一米七以内，中间直接断层。

女生就不说了，一米六的平均值都没有！

一群被称为“歪瓜裂枣”的人不停抗议着。

“行，不承认自已是歪瓜裂枣的，就报名一千米或者三千米，我就将你从歪瓜裂枣的行列滑出！”尤志杰拿着报名表，挺直刚刚到一米七的小身板高声说道。

“歪瓜裂枣”们顿时偃旗息鼓。

窗外过来串门的徐若寒，李大磊“嘎嘎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室内的“歪瓜裂枣”见家丑外扬，迅速窜了出去，驱赶外人。

张嚣只听到李大磊徐若寒的鬼哭狼嚎，愣是看不到人影。

运动会的前一天，月考成绩出来了。

看着教导主任拿着排名朝公告栏走去，学生就开始口口相传。

张嚣第一时间就窜了出去。

他的目标不是高二的公告栏，而是高一的公告栏。

他反正已经考砸，他得去看看方元元考得怎么样？

方元元他们还刚刚高一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完就会开始分重点班普通班。

他们的每一次考试，都会影响到最后的分班。

站在高一月考排名榜前，张嚣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都不需要他往下找，一眼就看到年级排名第一的就是方元元，以高出第二名二十分的优势稳居第一。

“嚣哥！”曹俊挤了进去，“你来看方元元的成绩？”

“小俊？你排名多少？”张嚣这才想起去看曹俊的排名。

“还好，排第十！”曹俊指了指排名榜说道。

“那就好，我都害怕耽误你学习！”这一个月，曹俊一直替他看着方元元，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影响曹俊学习的，那样就罪过了！

“不会！我有不会的题，也会问方元元，他都会写好给我！”

曹俊脸上笑着说道，心里却有些酸酸的。

张嚣过来，自然是看方元元的成绩，他不过是个顺带的。

再一想，顺带也就他一个呀！心里一下子又平衡了不少。

“嚣哥，你呢？”曹俊突然问了一句。

张嚣的脸色一滞，摇了摇手：“我就算了！应该是考砸了！”

他说这话时，高二的月考排行榜前，正站着一个不属于高二的学生，方元元。

他记得张嚣开学考的排名是201名，如今，居然掉到了350名，足足退步了149名。

方元元的脸色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很不好！

这一个月，张嚣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学习就退步了！

这让他感觉到非常难受。

他就跟盘踞在自已心头的噬魂怪一样，在不停地吸食着张嚣身上的养分。

养活了自已，牺牲了张嚣！

这让他无法接受。

他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已，害了张嚣！

再这么下去，也许张嚣都上不了大学，到那个时候，张嚣一定会恨自已的。

恨自已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美好的生活。

方元元越想越觉得自已一无是处，害人害已。

心头的负面情绪，一波接着一波朝他涌来，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元元！”张嚣被曹俊提醒后，才来看自已的排名。

结果一眼就看到方元元脸色惨白地站在高二月考排行榜前，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方元元站在这里，毋庸置疑，是看他的排名，而他退步了不少。

他心里有数，现在看到方元元的状态，心里顿时感觉到不妙。

“元元！”他一把拉住身体晃动的方元元，语气有些着急，“没事，一次考试而已，我下次就会考好了！”

他笑着安慰道：“我一直就跟坐电梯一样，一会上，一会下，跟你没有关系！”

方元元怔怔地看着张嚣，努力的消化他的话。

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吗？

“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不信，你看我期中考试成绩，一定比开学考还好！”

张嚣眨着眼，努力摆出一副很认真地模样！

方元元恍惚的神情这才稍稍缓了下来，他的眼神又确定了一下。

“真的，跟你没有关系，我学习一向不太认真，考砸了，才会认真起来，然后下次再爬上去！”

方元元的眼眶有些泛红，张嚣抓着他的胳膊，挤出人群，朝小树林走去。

在张嚣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下，方元元才稍稍好了点。

只是，之前好不容易回来的一丝活力，又消散了不少。

张嚣很是懊恼，他没有想到自已没有考好，方元元会把过错揽到他身上。

为此，晚自习，他还特意写了一张保证书，趁着下课时给方元元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