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的狩猎
清晨的阳光下,上海滩依旧车水马龙,繁华而喧嚣。然而,秦天镜心头的压迫感却愈发沉重。他知道,“七罪同盟”不会轻易收手,而他们的下一个“审判”也许已经悄然展开。
就在秦天镜整理线索时,小伍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
“秦先生,刚刚传来消息,黎家的二少爷黎子昂昨夜暴毙,场景……和孟怀山的案子有些相似。”
秦天镜眉头一皱:“详细说说。”
小伍喘了口气,继续道:“黎子昂是昨夜在一家高级餐馆的包厢内参加晚宴时突然死亡的。据说,他的脸色乌黑,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大字——‘饕’。”
“饕?”秦天镜低声重复,心中一凛。他立即联想到七宗罪中的“暴食”,这显然是“七罪同盟”又一次精心设计的谋杀。
“这家餐馆在哪儿?”秦天镜快速问道。
“法租界的‘华雅轩’餐馆,”小伍回答,“我已经打听过了,巡捕房正在调查现场,但没人能解释黎子昂的死因。”
秦天镜拿起外套,匆匆赶往“华雅轩”。
“华雅轩”是一家颇有声望的高级餐馆,外观装潢考究,门前的车水马龙与内部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秦天镜亮明身份后,轻松进入现场。
餐馆的顶楼包厢内依旧保持着案发时的模样。桌上摆满了未动的佳肴,酒杯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黎子昂的尸体已被移走,但秦天镜仍能感受到昨夜的混乱。
他仔细观察桌面,注意到每一道菜都极为奢华,甚至包括了当时极为稀有的进口食材。然而,一盘被打翻的“鱼翅羹”引起了他的注意。鱼翅羹的汤汁洒在地上,隐约散发着一丝怪异的甜腥味。
秦天镜蹲下身,用手帕沾了一些汤汁嗅了嗅,眉头瞬间皱起:“杏仁味……”
杏仁味,再次出现。这是氰化物的典型气味。看来,黎子昂的死亡和孟怀山案果然有所关联。
“但为什么是‘饕’?”秦天镜喃喃道。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突然,包厢角落的一座屏风吸引了他的注意。屏风上雕刻着一幅古老的图案,描绘了“饕餮”吞食万物的景象。屏风下方有一个隐蔽的小抽屉,似乎是某种机关。
秦天镜尝试按动屏风的雕花,果然,小抽屉缓缓弹开。他从中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上面写满了手写的账目记录。文件的最后一页有一行特别显眼的大字:
“暴食是罪,而罪有代价。”
回到事务所后,秦天镜反复研究那份文件。他发现,这些账目记录中,黎子昂的名字频繁出现,而与他相关的交易,主要集中在食品供应链上。
“食品供应链……暴食……”秦天镜若有所思,突然联想到,上海滩近期的一则新闻——黎家刚刚垄断了法租界的高端食材市场,而垄断的手段,传闻中不乏压榨、偷换劣质品等恶劣行径。
“这难道是‘七罪同盟’的审判理由?”秦天镜心中掀起波澜。他明白,黎子昂的死绝非偶然,这更像是一场以“饕餮”为象征的杀戮。
夜晚,秦天镜在事务所中点燃一支烟,沉思着接下来的对策。案件的线索逐渐清晰,“七罪同盟”不仅在清算目标的罪行,还借助七宗罪的象征传递某种信息。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秦天镜迅速熄灭灯光,拔出手枪,悄无声息地靠近窗边。他拉开窗帘,发现一封信被夹在窗框上。
他打开信封,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秦先生,你是追逐猎物的猎人,还是终将被吞噬的饕餮?”
字迹歪斜,像是有人刻意模仿孩童的笔迹。秦天镜握紧信纸,心中警觉更甚。这封信的出现,说明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监视。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他冷笑道。
翌日,秦天镜决定主动出击。他让小伍继续追查黎家的食品供应链,自已则来到“华雅轩”餐馆的老板处,试图获取更多线索。
“秦先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板的神情惶恐,“黎少爷昨晚要求最奢华的菜肴,我们只是照做。他死得那么蹊跷,连我们都被吓坏了。”
秦天镜目光如炬,盯着老板的脸:“如果我发现你隐瞒了任何东西,后果会很严重。”
老板额头冒出冷汗,连连点头:“我真的不敢隐瞒!不过……不过他来之前,有个奇怪的人留了一份菜单,上面要求必须加入一道‘饕餮盛宴’的菜。”
“‘饕餮盛宴’?”秦天镜眉头一挑。
老板点头:“是的,那道菜就是后来被打翻的鱼翅羹。但那人是谁,我们真不知道。他穿着一身黑,戴着帽子,脸都看不清。”
秦天镜陷入了沉思。看来,“七罪同盟”不仅在背后操控,还利用象征性的仪式感制造恐惧。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如果无法破解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上海滩还会有更多“罪人”倒下。
“黎子昂死了,‘贪’和‘饕’已经显现,下一个呢?”秦天镜低语,眼中闪过冰冷的决心。
上海滩的夜幕逐渐降临,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秦天镜,早已准备迎接它的到来。
欲望之舞
上海滩的夜,霓虹灯辉映着街头的喧嚣,然而繁华掩盖下的暗流却让这座城市如一只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撕裂表面的平静。
秦天镜在事务所内彻夜未眠。他摊开案桌上的线索,将孟怀山与黎子昂的案件串联起来。两人都死于针对性的谋杀,每一场都精心设计,并以“七宗罪”作为暗示。
“贪、饕,接下来会是什么?” 他在心中推测,而答案像幽灵般盘旋不散。
小伍带回了一些新消息:“秦先生,我查到黎家的食品供应链涉及不少黑市交易,许多货品质量不过关,但因垄断地位,黎子昂强行压低成本,换取巨大利润。”
“这与他的死因吻合,但并不足以解释为何‘七罪同盟’如此执着。”秦天镜揉了揉眉心,“他们选择目标的标准,或许不仅仅是罪行本身,还包含某种象征意义。”
“那下一个会是谁?”小伍迟疑问道。
“欲望之舞总会落到下一个舞者身上,”秦天镜喃喃道,“而我们得先一步找到他们。”
当晚,秦天镜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这次,信封内是一张镶金边的请柬,邀请他参加一场盛大的晚宴,地点是位于外滩的“新天宫大酒店”,而邀请者的署名仅为“愉悦的仲裁者”。
“愉悦的仲裁者?” 这个称呼让秦天镜心中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七罪同盟”在向他发出某种挑衅。
小伍担忧地说:“秦先生,这可能是个陷阱,您去得太危险了。”
“危险是猎人必须面对的考验,”秦天镜目光坚定,“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我不去,怎么知道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翌夜,“新天宫大酒店”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外滩的繁华与它交相辉映。秦天镜身着黑色西装,步入这场盛大的晚宴。
大厅内宾客如云,都是上海滩上流社会的名流富商。觥筹交错间,音乐悠扬而动人,似乎没有一丝异常。然而,秦天镜的警觉始终未放松。
他四下观察,很快注意到一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她端着香槟,举止优雅,但神情却带着些许慌乱。
就在秦天镜准备靠近她时,忽然一阵尖叫打破了大厅的宁静。所有人纷纷转头,只见宴会大厅中央,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地上,手中紧握着一串珠链,珠链上的吊坠赫然是一枚“色”字。
现场一片混乱,男人的身份很快被确认——是吴德财,上海滩最大的珠宝商之一。他因挥霍无度、私生活混乱而声名狼藉。
秦天镜蹲下检查尸体,发现他的死因似乎是心脏骤停。然而,仔细检查后,他注意到男人嘴角残留的酒液带着一丝异常的暗紫色。他用手帕沾取了一些,闻到了一种隐约的异香。
“又是毒。”秦天镜低声说。
这时,那名穿红色旗袍的女子惊恐地挤到人群前:“不可能!我只是给他递了一杯酒而已,我什么都没做!”
秦天镜抬起头,目光如炬:“你是谁?”
女子哽咽着回答:“我是……我是吴先生的秘书,叫方婉秋。他让我准备这场宴会,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秦天镜沉思片刻,开口道:“谁让你递那杯酒的?”
方婉秋摇头:“是……是他自已选的,那酒是从‘七星酒坊’特意订购的,说是庆祝用的。”
“七星酒坊?”秦天镜的心头一震。这家酒坊以生产高级白兰地闻名,但也传闻与上海滩黑市交易有所关联。
“看来线索又指向了一条更深的暗线。”秦天镜站起身,对助理小伍使了个眼色:“查清七星酒坊的背景,尤其是最近与‘七罪同盟’有关的动向。”
回到事务所,秦天镜将“贪”、“饕”、“色”三案的细节逐一分析。他注意到,每一位死者都拥有某种极端的特质,并通过“七罪同盟”传递出的讯息被放大成某种“罪行”:
孟怀山的贪婪,导致金融市场的混乱;
黎子昂的暴食,压榨底层百姓;
吴德财的纵欲,挥霍与堕落。
而这三人之间,似乎也隐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小伍,查一下这三人有没有共同的商业往来。”秦天镜吩咐道。
当夜,秦天镜久久未眠。他知道,“七罪同盟”这场阴谋远未结束,反而愈演愈烈。随着调查深入,他愈发感受到自已的每一步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
他点燃一支烟,目光穿透事务所的窗,注视着上海滩的繁华夜景。
“罪恶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场欲望之舞的下一个舞者,又会是谁?”秦天镜低语。
窗外,远处的霓虹灯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某种即将来临的危机。
傲慢的面具
黎明时分,上海滩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雾,秦天镜走出事务所,心情如这天气般沉重。吴德财的死意味着“七罪同盟”的脚步愈发加快,而他们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这些特定的“罪人”,还有更深的图谋。
小伍带回了新的线索:“秦先生,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孟怀山、黎子昂和吴德财,过去都参加过一个秘密会所的聚会,名叫‘金樽社’。”
“金樽社?”秦天镜挑眉。
“是的,这是个只为上海滩最顶尖的商界名流服务的私人社交俱乐部,据说里面暗藏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小伍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他们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专门拍卖极为稀有的奢侈品,而最近一次拍卖会,就定在两天后。”
“这三人的共通点,终于显现了。”秦天镜低声道。他意识到,金樽社很可能是“七罪同盟”选择目标的重要线索,而即将到来的拍卖会,更是一个关键节点。
“我需要进入那场拍卖会,找到金樽社背后的秘密。”秦天镜果断说道。
要进入金樽社的拍卖会并不容易。秦天镜通过一位熟悉的线人,得到了拍卖会的邀请函,并伪装成一名来自南洋的富商,名为“方天远”。
拍卖会当天,秦天镜穿着笔挺的西装,来到位于法租界的金樽社会所。这座建筑隐匿于繁华街道的深处,外表低调,但内部却奢华无比,处处彰显着财富与权力的气息。
大厅内,金樽社的会员们穿梭其间,谈笑风生。秦天镜边走边观察,很快发现这些人中,不乏在上海滩商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而其中有几人,脸上隐约带着某种戒备。
“这些人,或许都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秦天镜暗自思忖。
拍卖会开始后,一件件稀世珍品被陆续送上拍台,从欧洲进口的钻石项链到稀有的明清古董,每一件都引发了场内的激烈竞价。然而,真正让秦天镜警觉的是压轴的拍品——一副镶金的面具。
“这件拍品名为‘傲慢之面’,传闻它曾属于欧洲一位贵族,是奢华与权力的象征。”拍卖师说道。
随着面具的登场,场内一阵骚动,不少人开始竞价。而秦天镜注意到,一位坐在角落里的男子始终盯着面具,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贪婪。这人是金樽社的一位资深会员,名叫程少卿,是纺织业的巨头。
“程少卿,很可能是‘七罪同盟’的下一个目标。”秦天镜心中警觉。他决定跟踪程少卿,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更多线索。
拍卖会结束后,程少卿带着“傲慢之面”匆匆离开金樽社。秦天镜悄悄尾随其后,发现程少卿返回了他的私人庄园。
程少卿的庄园位于法租界边缘,建筑风格独特,四周树木环绕,颇为隐秘。秦天镜爬上庄园外的一棵树,通过望远镜观察里面的动静。
程少卿将“傲慢之面”摆放在客厅的中央,随后独自坐在沙发上,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得的笑容,嘴里喃喃自语:“这才是配得上我的东西……上海滩,迟早会在我的脚下。”
“果然是‘傲慢’。”秦天镜低声说道。他敏锐地察觉到,“七罪同盟”选中的目标,并不仅仅是金樽社的会员,而是那些因财富与权力而滋生极端欲望的人。
翌日,秦天镜准备进一步行动,却接到一个意外的消息:程少卿昨夜死于庄园内,死因不明。
他立刻赶到庄园,发现程少卿的尸体被发现时,脸上竟然戴着“傲慢之面”,表情扭曲,双眼圆睁,似乎在死前经历了极大的恐惧。
庄园内并无明显的搏斗痕迹,所有的门窗也完好无损。验尸官初步判断,程少卿死于一种罕见的剧毒,但具体毒源无法确认。
秦天镜环顾尸体周围,注意到地上有一封被烧毁的信,只剩下一小部分未被烧尽。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信件残片,上面仅有一个隐约的词:“审判”。
“七罪同盟再次得手,而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更隐秘、更诡异。”秦天镜的眉头紧锁。
回到事务所后,秦天镜开始整理线索。他发现,金樽社的会员名单上,仍有几个名字格外引人注目——这些人,不仅与被害人存在商业往来,还涉及一个更大的秘密:上海滩地下交易网的核心运作。
“这不仅仅是‘七罪’的游戏,他们正在清理一条暗线。”秦天镜喃喃自语。他逐渐意识到,“七罪同盟”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更庞大的阴谋。
窗外的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而秦天镜的内心却愈发炙热。他知道,自已离揭开真相的那一刻,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