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风雨有些大，白鹿的闺房，小小的窗户被撑开很多次，雨水飘进来，又溜出去，打湿了窗口。
雨夜的闪电，虽然很猛烈，但也足够给白鹿带来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宁小鹏第二天醒来，肩膀与后背有些疼，肩膀被白鹿咬出许多牙印，后背更是被白鹿抓红了。
白鹿似乎睡得非常甜美，脸蛋、脖子、胸口都是潮红。
宁小鹏掀开被单，
突然看到，
床单的一抹桃红。
卧槽！
宁小鹏胆子都快要吓破了。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因为前面的女人都是过来人。
宁小鹏轻轻地盖回被单。
不料，白鹿在偷笑，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说：“猪头！你醒来啦？”
宁小鹏恐慌地盯着白鹿：“你？”
“得啦！快去上班吧，要不然迟到咯。”
“嗯。那你呢？”
“我还有点疼，下不了床咯。你中午给我带点吃的过来。”白鹿说着，翻身就是一口，咬在宁小鹏的肚皮上。
“好。那你再休息休息！”宁小鹏想了想，吻了一下白鹿的额头，匆匆忙忙地套好衣服，蹑手蹑脚下楼，未发现覃爷爷的踪影，胆战心惊地从后门离开。
……
宁小鹏刚回到北山卫生院，韦柳青就站在急诊室门口喊道：“宁医生，你终于回来啦！”
“韦护长，我昨晚……”
“昨晚下雨，是不是在朋友家住了？”
“是，是，我在朋友家住了！”
王佳从妇科治疗室探出头，问：“是女朋友吗？”
宁小鹏整了一下衣服，邪恶地说：“男朋友就不可以吗？谁指定只可以跟女朋友过夜？”
“卧槽！宁医生，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韦柳青指着楼梯口：“得了，佳佳，你别调侃宁医生了。宁医生，你上去吧，他们在做手术，昨天收住院那个骨科病人。”
“哦。那我先上去看看。”
30多分钟前，手术室里。
林然早就给病人打好臂丛神经阻滞麻醉。
陈清源站在主刀的位置，杨平是一助，张凡是二助。
其实，这种手术，两个医生就可以搞定，张凡顶多是上台观摩学习的，就跟实习生差不多。
然而，病人抬头问道：“不是说宁医生给我做的吗？”
杨平告诉病人：“我昨天没有说宁医生给你做啊！”
“我是奔着宁医生来的，要不是他来给我做手术，我都不做了！快叫宁医生进来！”
陈清源安慰病人：“我是西江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骨科主治医师，有10年临床经验，每年主刀不少于900例大小手术，请你相信我的能力！”
刘岩是巡回护士，她整理着输液管，说：“对啊！陈医生这么厉害，让陈医生干就可以啦！”
病人犹豫起来，问：“陈医生？你确定可以给我做好吗？”
陈清源说话经验老道，使出惯用伎俩：“我不敢说术后一定会怎么样，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会尽我全力给你做手术！”
刘岩嘴巴没停，说：“你先给陈医生做嘛，这种小手术，对于陈医生来说，就是湿湿碎的事情，做得很快的，一下子就看得到效果。”
林然说：“对啊！又不是什么高尖端的大手术。”
杨平则告诉病人：“宁医生外出，还没有回来。”
陈清源拿起消毒水，说：“请你相信我！”
病人再三思考，在麻醉药加持下，终于同意由陈清源来做手术。
正在此时，宁小鹏这个挨千刀的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陈清源内心有一万匹马儿在奔腾，恨不得抓起手术刀，玩一下陈氏飞刀，扎破宁小鹏的坤坤。
病人侧头看着门打开，喊道：“宁医生，你回来啦！”
宁小鹏点点头：“嗯，手术开始了吗？”
“陈医生给我做，不用麻烦你了。”
“那好，那就好！”
陈清源伸出手。
器械护士蓝春菊直接递给他尖刀和有齿镊。
陈清源没有言语，这种配合，真是恰到好处。
张凡问：“宁医生，你要上台看看吗？”
“不用了，我在旁边学习一下。”宁小鹏的谦虚，给自己和别人都留足后路。
陈清源给病人做的是右侧肘关节清理术＋内固定物取出术+右侧尺桡骨近端骨桥切除术。
他先是沿着右侧肘关节原来的手术切口切开，暴露软组织，可以看到明显的瘢痕增生，钝性分离肌肉，然而，黏连太严重，还有神经与血管杂糅在一起，无法进一步分离。
因此，陈清源喊道：“组织黏连太严重，无法暴露术野，容易误伤血管和神经组织。”
杨平盯着陈清源，问：“那怎么办？”
“术前签字有说明这些风险吗？”
“什么风险？”
“手术失败，做不下去，术后手掌畸形，神经损伤握拳无力。”
“说了。”
“那就行。”
陈清源把手术尖刀还给蓝春菊：“给我剪刀！”
宁小鹏快速思索，看出端倪，问：“陈老师，你想直接剪断肌腱？”
陈清源手指已经捏着肌肉，说：“从这里剪断，才能暴露术野。”
“我觉得不妥！”
众人望向宁小鹏，特别是病人，异常紧张，说：“你们一定要保住我的手啊！我日后还要靠这只手干活呢！”
宁小鹏挨近一些，解释：“陈老师，病人伤口瘢痕挛缩，这种情况跟我们妇产科剖宫产的瘢痕体质差不多，你可以尝试一下分离肌肉。”
事实上，妇产科遇到的陈旧性瘢痕比这种还要复杂，特别是那些做过多次剖宫产手术的女人，肚皮、肌肉、子宫和输卵管，甚至大网膜、肠管都是黏连在一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陈清源不开心了，拍了一下伤口：“黏得稀里糊涂的，你跟我说，怎么分离？”
“慢慢分离腱膜，白色那层，附近的肌肉断裂一点点，问题比整条肌腱断裂要好。”搞外科系统的医生，都明白，一旦肌腱断裂，哪怕接回去，日后也会有后遗症，比如瘢痕闷胀不适、肌肉乏力。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难的操作，一分进去，就会撕开肌肉和血管，甚至损伤神经组织！”
林然在登记麻醉记录，回头说：“宁医生，要不你上台示范一下？”
这一台手术，是陈清源的主场，没得他同意，宁小鹏不敢轻易挑战。
陈清源没有吭声，重新拾取手术尖刀，放在瘢痕位置，左放，右放，最后硬着头皮进刀，缓缓地挑开肌肉与腱膜。
然而，黏连真的太严重了，根本就分不开，强行进刀，只会割裂肌肉。
陈清源试图从侧面进刀，一插进去，就碰到血管，哗啦啦地喷射出血水。
杨平抓起弯钳夹住血管，口罩都无法遮盖他的不满。
陈清源退出手术尖刀，怂下来，盯着切口说：“宁医生，你上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