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湛看了眼秦亦，又看着闻栀，眼底滑过一抹兴致。
“兄弟可以啊，追到手了？”他一拳打在秦亦胸口，“这女人小时候还挺乖的，长大后自以为有人帮她，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闻栀伸手去捂他，“闭上你的嘴！”
秦亦笑：“还差点，有点难，要不你给支个招。”
靳湛嘴巴被捂着，想说话发不出声音，就算发出来了，一下被音乐声给盖了过去。
僵持了会，闻栀放开他，靳湛大声呼了几口空气。
随后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闻栀顺着他视线看去，见靳湛的目光黏在一个金发短裙女人的身上，眼睛微眯，“我没空陪你们了啊，自已玩，我要去做猎人了。”
说完，人一溜烟的消失在人浪里。
闻栀觉得音乐有些吵，和秦亦两人去了趟旁边的阳台，这里人少一些，一个阳台站了三两个人在聊天。
几杯酒下了肚，室外也没那么冷了。
闻栀背靠着栏杆，看着站在一旁的秦亦，见他把蝙蝠侠的头套摘下，露出原本的面貌，硬朗清俊的一张脸。
阳台的音乐声小了许多，有些杂乱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
闻栀偏头看去，脸上一红连忙转回来，耳边突然传来几声污言秽语，
“Fucking，****a****poke me***MY penis****”
“Snog me......”
秦亦正好对着那个方向，他早就就看到了，垂眸看着闻栀红了耳根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底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闻栀从台子上拿起酒杯猛的喝了几大口，冰冷的酒水顺着喉管往下，才感觉压下些躁气。
“闻栀。”
突然听到有人唤她，闻栀僵直了身体，听到一声轻笑，“你拿的我的杯子。”
闻栀低头看了眼，酒液的颜色是半透明的褐色，映着千万粒迷彩灯，冰块丝丝缕缕的融化，顺着血管滑进心里。
身体几乎又僵了一半，手中的杯子被人拿起，闻栀不敢去看，听声音，他像是把剩下的一口喝完了。
-
一整晚，闻栀喝了不少的酒。
一年的酒量，全部在献给了十二月，头顶一钩白色弦乐，像玻璃上的窗花。
此刻，夜深浓稠，街道上还有三两人群。
来酒吧时三个人，这会四个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闻栀看着前方已经迫不及待热吻在一起的男女，蹙起眉头，街边的灯不时印在几人脸色，抬头看去，男女接吻的缝隙里仿佛开了一朵橙色的花。
闻栀头也有些沉，活了十九岁，什么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曲径幽壑，晦涩难捱，其中滋味一概不知。
她脚步一个踉跄，腰间被人扶住，男人掌心温度贴在肌肤上滚烫，抬眸看去，他的脸突然放大，近在咫尺，眼睛黑的浓稠，一闪，又黯了下去。
脑子里的思绪还算正常，闻栀急忙推开秦亦的手，直立起身子，所有注意力放在自已的脚上，生怕一个不稳又摔了。
到了酒店，几人相对无言，电梯里只剩靳湛和他带回来的金发女人在低语，两人的鼻尖都快抵到一处。
靳湛说再玩一会，闻栀没理会径直回到自已房间。
一头栽在床上，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发现靳夜琰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意思无非都是让她到家了给他回个电话。
她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下巴下面，脱了外衣，不适的合上眼，又挣扎着起来给靳夜琰发了条消息。
【到了。】
周围的空气燥热，闻栀想着晚上在酒吧阳台上看到的场景，还有电梯里靳湛的像是要吃了那金发女人的样子。
手机突然震动，急促的打在心口，闻栀回过神，看到一个弹出来的视频消息。
她点了接通，然后举着手机，闭上眼。
“喝酒了？”
男人的声音沙哑的传来。
黄黯的灯光中，靳夜琰看着出现在屏幕前的少女，她今晚画了很浓的妆，深邃妩媚的五官，柔软纤长的睫毛下搭着，脸颊像染了些胭脂，头上还带了顶白色的修女帽，这会微阖着眼，失去几分攻击性，无端多了惹人怜的意味。
“栀栀。”靳夜琰轻唤了声。
等了一会，闻栀睁开眼，很深的双眼皮，阴影把她的眼睛画的很长，莫名的像是钩子，绵软、细腻、带了些媚态，又像是朦朦胧胧的，散着迷离星点。
“小叔......”
嗓音好像还有些黏腻。
她看着有些迷茫，过了一会，糯糯发问：“男女之间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
话音一出，靳夜琰愣了片刻，看着少女的眼睛，很黑很亮，她眼瞳动了动，更显灵动俏媚。
他突然就懂了她的意思。
喉结不自觉的上下翻动，他问：“怎么了？”
“我感觉她们都好舒服......”
“谁？”
“他们......”闻栀闭上眼想了想，“她说poke me，snog me.....还有我室友，还有......靳湛......”
“靳湛？”
靳夜琰心底燃起不好的预感......
“嗯......”闻栀看着靳夜琰，渐渐的，心口莫名翻涌了情愫，眼眸的颜色加深，她呼吸有些急，“小叔......”
听到男人磁性的声音嗯了下。
闻栀直勾勾的看着她，舌尖舔了下唇瓣，她说：“你能不能看我洗澡......”
酒精在这一刻完全没了理智，闻栀往镜头前凑了凑，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已的胸口，又抬头，嘴角凑近屏幕亲了一口，“小叔......”
“我看你洗澡可以吗？”
靳夜琰看着眼前突然凑近的白净脸蛋，喉咙莫名发紧。
“还是你看我洗吧。”
说完，闻栀把手机放在床边一角立着，跪着低下头看着自已身上的衣服，手指摸着领口，“咦，怎么开来着。”
“啊.......”
“你要看我洗澡......”她有些懊恼，大叫了一声，又嘟囔了句，“怎么解不开啊......”
“你看我洗澡......”
因为急切，声音提高了八度，脑子混到根本无法顾及视频那头的人会去怎么想。
下一秒。
“喂，你在搞什么。”
陌生的男声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闻栀吓了一跳，整个人扑到手机身上，抓着手机塞进口袋里，然后回过去，看见靳湛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干嘛？”闻栀吓的双手捂住胸口。
“你大喊大叫什么呢？”靳湛定睛观察了一会，下了一个总结：“我靠，你思春啊？”顺势单手扣了扣耳朵。
“什么东西？”闻栀被他这举动吓的不轻。
“你一直在叫，什么看我洗澡，什么——”
闻栀噎了一下，燥气从皮肤各处往脸上涌，“这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差吗？”
“你谈恋爱了？”靳湛眯了眯眼，室内黑暗，看不太清楚床上的人，但隐隐感觉她不对劲。
“没有。”闻栀矢口否认。
“你不会藏男人了吧。”靳湛边说边作势就要走进来。
“你干嘛啊？”闻栀吓得的从床上翻下去，一脚没踩稳，突然摔在地上，她倒吸一口气，单手扶着摔痛的半边腰。
一边听到靳湛在房间里面拉开窗帘，走进卫生间，四处查看，一边碎碎念：“你肯定藏男人了，我要去告诉小叔。”
“出去！”闻栀叫了一声。
靳湛检查了一圈没看到人，看到摔在地上的闻栀，好心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你赶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
“闭嘴！”
“哦，你肯定问题！”靳湛打掉闻栀向他伸过来的手，越发肯定，“你跟秦亦有问题。”
“你！”闻栀试图爬起来，又摔回地上。
“要是我今天没出现，你们说不定都抱一起了！”
“......”
“不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平时都在一起吧，感觉你们挺熟来着。”
“出去！”
“不行，我要拉秦亦过来对峙！”
眼见着靳湛往外走，闻栀想到还在通话中的视频，拿起手机，点下结束通话。
然后单手撑在地上，一边扶着床沿爬起来，刚坐下没多久，看到靳湛拉着秦亦出现在门口。
声音由远及近。
“快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