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机突然震动，闻栀打开微信，看到靳夜琰弹过来一个视频消息。
心跳从看到这个消息后变得震耳欲聋，连她的耳鼓都在跟着共鸣。
此刻的环境，好像不适合被靳夜琰看到，闻栀快步走到室外，在马路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整理好微乱的发丝，点了接通。
一瞬间，许久不见的人出现在屏幕上，闻栀红了眼眶。
他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还穿着睡衣，一些碎发柔软的搭在额前，室内有点昏暗，侧脸处开了一盏暖黄光源，映着光，衬的他的轮廓清晰俊冷。
“在外面？”
闻栀的背景空旷，她又正好逆光，背后灯红酒绿，不难看出她在哪里。
闻栀点头，看着他，不言语。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烟，低头点了一根，青白色的烟雾充斥进屏幕，再逐渐散去。
“干嘛呢？”他问。
闻栀答：“和同学一起。”
“快到圣诞节了吧，回来吗？”
圣诞节，应该是下个月，接着就是跨年寒假。
闻栀摇头，“学校还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
靳夜琰笑了笑，偏头在屏幕看不到的地方，像是吸了口烟，随后问道：“今晚怎么了？”
说这话时，他嘴角还溢出了些青白烟雾。
“没怎么。”
靳夜琰看着她发红的眼角，停顿了会，沉声开口：“出国留学也没跟我商量，我尊重你的决定，怎么还哭鼻子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宠溺，一下触及到闻栀心头的软肉，她抿了抿嘴角，眼帘垂下，他难道不懂吗，在他身边时，她控制不住自已喜欢他，远离他，又被思念淹没......
闻栀把手机往下举了举，头枕在膝盖头上看他，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嘴巴嚅嗫着：“小叔，你会想我吗？”
“想。”
靳夜琰笑，回答的挺快，接着挑了下眉骨，莫名有些邪气，还有点蛊惑。
“哪种想？”闻栀看着他，追问。
靳夜琰避开她眼底的光，低下头，视屏里传来“滋滋”的火花声，他像是把烟摁灭了，然后视线变化，他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会窗外，又转回来看着屏幕。
嗓音有点沉：“之前是我做的不好，没在事情发生后跟你好好谈一谈，你年纪小，没有接触过其他男生，小时候只有我陪着你，所以对我产生了一些很懵懂的感觉，这也是你想出国读书，我还是尊重你的原因。”
“栀栀，外面的世界很大，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心动的男生，如果我强行把你留在身边，万一哪天你回过头来发现，你对我的根本不是爱，你要如何收场？”
“小叔，这也不算爱吗，那到底什么才是......”
闻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整夜因为想他而失眠，会因为他一句话情绪起伏好久，甚至自暴自弃卑微到骨子里的挽留。
她想去吻他额前的碎发，吻他正经工作时的脸，吻他衣褶处皱起的一角，只要一想起他来，就觉得心头暖意酸涩......
她真的不懂，“那你教教我，什么才是......”
靳夜琰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模糊了他的情绪，看不真切，他慢慢开口：“我也不懂，所以不能误导你。”
“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刚落，靳夜琰的神情像是顿了一下，“没有。”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我会弄清楚我的感情，你能不能在这个期间内，不要谈恋爱。”
靳夜琰听着少女带着些娇嗔的声音，笑着说道：“栀栀，小叔我还真没法答应你。”
“为什么？”
“这种虚无缥缈的保证绑架了我，无形中也在绑架你。你要求我的同时，就会有期待，更何况，你没有立场在这件事情上要求我，懂吗？”
闻栀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她没有资格......
沉默片刻，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她蹙眉回过头，看到秦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互相看了眼，秦亦说：“哦，你在视频，我还以为你在吐。”
“我没事，你先进去吧。”
从秦亦的角度能看到视频里的人，视频里的人看不到自已，他往旁边站了站，拿出手机，蹲下来，神情略显不正经，“马路你家开的？我正想出来抽根烟。”
闻栀懒得理他，听到视频里传来声音，“同学吗？”
闻栀点头。
“早点回去，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靳夜琰嘱咐。
闻栀还有些不甘心，也顾不上秦亦在边上，“小叔，我刚刚说的你能不能考虑，我没觉得是束缚。”
顿了顿，又说：“万一我想明白了，你不在了，我活不下去了。”
“君未亡，我未走。我当你死了。”
一句暗语，秦亦听不懂，靳夜琰听的明明白白。
靳夜琰收了表情，“威胁我？”
闻栀点头，还嗯嗯两声。
两人突然沉默，靳夜琰还是没绷住，薄唇轻启：“行，考虑下。”
“真的？”闻栀眼底亮了亮，定格三秒，下一刻，追问道：“考虑好了吗？”
“这么着急？”靳夜琰看着少女潋滟的双眼，“可是我怎么经常收不到消息呢，不是1就是2的，一句正常的话都没有......”
在听懂他意思的一瞬，闻栀出声打断，举起三根手指头放在头顶，“每天早晚，准点跟你报平安。”
靳夜琰定睛看了会，随后点点头，见闻栀眉眼弯起，她本就生的就好看，这一笑起来，如墨描雪砌，春风如雪。
靳夜琰跟着扯了唇角，“回去吧，别多想，我答应你不是因为别的，不过因为对这事，我本身不感冒。”
闻栀眼底黯淡了下，很快又恢复好，嘟囔了句：“小叔不是我的，也不能是别人的。”
挂了视频，闻栀站起身，一时间心情也有点好，冲旁边的男人道：“秦亦，我回去了。”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站起来，“送你。”
闻栀拗不过他，秦亦喝了些酒，不能开车，两人打了个车回Vincent。
车内的光线挺暗，秦亦偏头向左看了一眼，见闻栀正盯了窗外看，只能看见她一个大致的轮廓，他心底莫名有股火气，又知道不应该发出来，“喂。”
他叫了一声，“你小叔跟你差几岁？”
“7岁。”
“那他现在26了？”
闻栀嗯了一声，紧跟着，秦亦不屑地发出一声啧。
闻栀侧头看他，从外面透进来微弱的光线里，正好看见他斜过来的视线，然后听到他发出一声极轻的笑，“老男人。”
闻栀眯了眯眼，跟神经病不搭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