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玉的角度看,那陈默就先是一番装神弄鬼的摇头晃脑,继而便是一番询问,感觉都要把那人家底问个底儿掉,只听得辰哥娘是想走又走不了,面红耳赤的坐在李行对面。

而李行却毫不在意那些问话,却也走进诊室中,一起看了起来,陈默赶紧介绍道,他也是这里的大夫,还有两位小徒弟。

见那老人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锦玉和辰哥原本扒在门口听着,这下也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锦玉一进房中就看到陈默在案几上写写画画,连李行也一直看着他画的东西,锦玉看得出,师傅看的认真,但脸上却写满了懵逼二字。

锦玉看了一会陈默手上画的东西,竟然很像前世的奇门图,外书东西南北四向,内写中宫太玄八卦,她感觉毫无头绪,为何看诊要写这些。

李行看陈默还在写写写画画,就让老人将脉枕向自已这里移了一下位置,陈默正认真写的时候,见李行也要把脉,瞬间来了兴趣,说道“老人家,我可知我师弟也是名医,我们都是那位的徒弟,你可愿意让他也号上一脉,我们届时都将内容写于纸上,看哪位能治您的病。”

陈默刚一说完,锦玉问道,“师伯,我也想试试”

那老人依然不做声,而那女子却有些着急,“要是师傅教徒弟的话,那边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没那些闲工夫。”

锦玉解释道自已不号脉,就是摸摸看,一会就好。老人在女子反驳前点了点头“小丫头,你也学会你师父的医术了吗?我这病可不好治哦,到现在能说明白我这病的大夫都是寥寥无几呢”

锦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先等师傅看完了再看。

辰哥扯了扯锦玉的衣角,“你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锦玉微微点头,我还得再确认一下,说罢便听师傅也开始问起一些问题,这和陈默问的很多类似,得到的答案也都是多年来卧床,无法久站,经常乏力,时而呕吐,时而腹泻,且腹泻时常会出血。

没过一会,李行结束问话,离开放着脉枕的案几,走到纱帐边上,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锦玉见两人都已诊完,便上前对着老者说“老人家,得罪了,我这可能会让你有一点点不适,但很快就好。”说完锦玉便沿着老人右侧肋骨下的腹部开始细细摸了起来,边摸边对老人说“如果我摸到的地方您有疼痛感就告诉我”

等锦玉摸完,她几下了三处有明显肿胀的部位,她便问道,您刚提到的泄便有血,是怎么发现的呢?

老人回复道,“就是鲜红的,所以一下就看到了,当时吓了自已一跳,后来看到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在意了,前些时候开始前胸后背疼痛,越发难忍,就一直在寻医”

锦玉再次问道“那便的颜色是草绿色的呢还是暗红色的?”

老人回答,“两个时候都有,你说的都有见过”

锦玉点点头,也退向一旁。

刚刚就在锦玉按压老者腹部时,陈默瞄了一眼李行,他发现李行也在看着锦玉,这丫头有些手法和师傅还有点像,陈默感慨道,也不知道李行是从哪找到这么个小丫头。

可惜了是个女孩,要是男孩他一定将其弄来精心培养,保不齐以后就是一代皇家大院判了。

见锦玉已完成询问退到一旁,李行和陈默两人也停下了动作将刚刚写好的纸翻了过来。

陈默率先开口“您从前是在南边湿泽之地呆了很久吧,那会应该开始不断饮酒,且喜欢高烈度的酒,我还看到您心气淤积,夜不能寐”

老人点点头有些惊讶这大夫怎么还能诊个脉知道他曾经去过湿泽南地多年,刚刚这大夫询问时,他只说了他是一介商人,并未多说其他,便对大夫说道“却如您所说,我年轻时就是从南地开始的,那里也确多湿泽,后来赚了一些钱后才再次回到这里的”

陈默点点头,似乎已经了然,锦玉听此,问道:“那所谓的湿泽是否蛇虫鼠蚁众多,瘴泽毒蔓也不少?”

老者点点头,咳嗽了一下说道“那里的药材甚多,我就是再跑药材生意,哪怕是捉来一些虫蚁蛇蝠拿回来也能卖上高价,更不用说那里的草药了,多数都能找到50年生的。”

“但后来人来的越来越多,我们找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我那会还雇了很多人在一起干活,最后都要把以前赚的钱都赔出去了,没了钱,我夜夜睡不好觉,只能借酒浇愁,那会儿我一直想回家,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出去了赚钱了,我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来,终于我们在一个深山中找到了一株上了百年的参,我回来后将其卖了,拿了不少的钱,于是就干起了别的行当。”

锦玉点点头心中已了然,于是继续听陈默说了下去,您的脉象有寡人之兆,但中宫乏星照耀,也预示你的寿命将至,观你脉象可见坤地宫,山为剥之景,见老人盯着自已,陈默继续道“此相从乾入坤,坤盛至极,无可再变,山林尽毁,路到尽头”

老人脸中几近惊骇,而此刻锦玉脑中全是师傅之前提到的‘太素脉’,就是那个能通过脉象看到病人前后因果的那项绝技。

此时陈默继续道:“山地剥,树木尽毁,肝属木,由此见你的肝已破败不堪,土盛木衰,影响的就不止这肝了,所以要早做打算,未来家里还会再出变故,要防身边人”陈默用手点了点纸上的‘坤盛’二字便不再说话了,点到为止。

老人沉默一会便再问道“真没救了吗?”

陈默不再说的话,他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了,那老人还是期待能有一丝丝的希望,陈默便看向李行,“不知师弟有何诊治方案呢?”

“没有”李行摇摇头,他摊开了放在桌上的纸,上面写了两字:肝郁。

老人看了眼身后的年轻女子,神色黯然的示意可以离开了,女子搀扶起老人慢慢向外走去,陈默此刻拿起桌前老人留下的诊金,颠了颠说到“要是以往,我诊出无法医治的病都不会收钱了,但这次我可是漏了天机,必须要有补偿”他边说边偷偷瞄看了眼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