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害怕
“阿献，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
林献向阮洲那边挪近了些，注视着阮洲的那双眼，专注认真。
重活一世，过去的依旧在推进，好像没有什么外力能够改变导向。
上辈子，阮家差点下台。
阮文海住院，他虽接管公司，却并未得到认可，是在一次次的磨炼和展现中，才逐渐拢获人心。
可这个过程，并不顺心。
阮洲有时都会去想，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身边没有人陪伴，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支撑阮洲走下去的，大概是信念。
无数个辉煌的背后，是无数次夜深独自静坐在办公桌前的身影。
而他面对的，始终只有他自已。
“没事。”阮洲笑了笑，他不想让林献为此担忧。
有些必须要经历的事，他自已解决就行。
林献没有去追问，他搭上阮洲的手。
“没想到还有你害怕的东西。”林献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不过既然总归有，那就坦然去面对，总会好起来的。”
他也曾经历过太多痛苦，一个人走过泥泞路，爬摸滚打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阮洲是因为什么事，但他也懂得这种感受。
既然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活的机会，那些曾经所失去的，总归有机会再找回来。
后悔过、痛过，但不会再有第二次。
于黑暗中，总会窥见光明，毕竟太阳，总会有再升起的时候。
“嗯。”
阮洲露出笑，他伸手抱住眼前人，好像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阿献，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
林献没忍住给了人一拳，很轻，没什么力道。
“就像你说的，喜欢是纯粹的，我喜欢你，是喜欢你这个人。”
……
这个学期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开春了，正是万物复苏之际。
在学校期间，林献没有放弃调查那份报告单的事，他特意联系了化学专业的学长，想让他帮忙分析分析。
那个学长说他也没太看懂，于是联系了导师，很快，就得出来答案。
这种药剂的药性非常强烈，对人体的危害是循序渐进的。
最为主要的是，其中的一种成分是成瘾性毒品，在帝国生产这种药物明显是犯法的。
知道这个消息，林献整个人如遭雷劈。
既然参与到帝国严厉禁止的毒品问题，那么这条产业链就不仅仅在国内，目前延伸到海外的链条还不清楚。
但这种事牵扯甚大，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轻易挖出来。
可药品并未上市，如果现在报警，证据不足，没准会当成恶作剧。
毕竟这种明目张胆的违法事，帝国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林献有些头疼。
连上辈子都没有抓到幕后黑手，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而距离药品上市已经不足一年。
总不可能告诉人们他来自未来，已经预料到这种药物的危害。
距离放假这些天，林献有些心不在焉，上课也经常出神。
肖建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不仅林献是这种状态，就连阮洲也是。
有时候叫这两人，得喊好几声，两人才像刚睡醒般给予回复。
“你们是不是半夜偷牛了，怎么精神状态一个比一个差？”
林献打了个哈欠说：“我很好。”
阮洲点头，“嗯。”
肖建挠着头，也不好多问什么。
时间不经意间流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假期。
要说这个学期经历了什么，林献还真说不出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平平淡淡，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要说大事，就是阮洲赶上易感期，林献让人咬了一口。
当然，他只是看阮洲打抑制剂，看他可怜才这样的。
这个学期，一切都很宁静平和。
暴风雨前，也总是宁静的。
林献想过会有变故，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接到了程阳的电话。
只是电话那头并不是程阳，而是秦修文。
“怎么是你？”林献语气疑惑。
上辈子，他对秦修文这人的观感就不好，这辈子依旧。
“林献，小阳在医院，你过来看看他吧。”
“你说什么？”林献声音发颤，连他自已都没察觉到，拿着电话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上辈子，程阳满是病气的面容历历在目，那双发亮的眼睛再没睁开过。
嘟——
秦修文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只发来一个医院位置。
林献买的最早的航班，匆忙飞往S市，中途不吃不喝，就没有休息过。
期间，林献给程阳打去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
这种对于未知的害怕，就像埋藏的定时炸弹。
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早就凿进骨子里，内心深处的害怕，总在不断刺激他的神经，合眼对林献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S市满是繁华，高楼林立，各种道路和车辆，交汇在一起总是让人眼花。
林献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这次他却没有迷路。
他身上什么都没带，一下飞机就极速赶往了医院。
林献去往前台，在确认身份后，终于知道了程阳的病房号。
害怕充斥着全身，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朝那边赶去。
上辈子，也是如此。
抵达楼层，林献就看到秦修文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脑袋靠在后面似乎睡着了。
秦修文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白大褂，一双长腿微曲，两手搭在膝盖上。
在察觉到有人走近，他几乎是立马睁眼。
在看到来人是林献时，秦修文垂下眸，又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林献则是冲上前，直接揪住他的衣领。
“秦修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整夜没合眼，林献的眼中还布着血丝，那股狠劲却没有收敛，是带着危险的无差别攻击。
秦修文任由林献抓着，“你自已去问小阳不就知道了？”
话落，林献直接一拳打到秦修文的脸上。
“如果小阳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修文直接被打得偏过了头，沉默着没有开口。
撂下话，林献就推门进去了，不再去看秦修文。
秦修文碰了碰被打的右脸，青紫一片，还在传来阵阵刺痛。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苦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