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顺其自然
在见到林献的那刻，所有的负面情绪也同那阵风吹走了。
他看着林献笑，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程阳脑海中还回荡着林献那句话，老实说，程阳还真给不出答复。
他所熟知的人满打满算只有两个，一个林献，一个秦修文。
他和林献所处的地区不同，如果和秦修文断绝关系，他就真成孤身一人了。
程阳认为还是有必要告诉林献，秦修文这个人很好，以及自已对他的情感。
毕竟初次见面，难免会有误解。
程阳本就没打算瞒着林献，只是碍于不好开口。
现在的气氛属实有些尴尬，程阳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注意到阮洲，程阳仿佛看到了救星，“你回来了啊！”
闻言，林献回过头，就看到阮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没想到这人接个电话这么快，先前在宿舍也是，林献估摸着对话绝对不超过十句。
阮洲微微颔首，“我得先回去了。”
程阳笑僵在脸上，“啊？”
救星要走了。
“都这么早回去啊。”
程阳仰头，生无可恋地“啊”了一声，这算什么聚餐。
本来还打算熬到晚上，结果没多久一个两个全走了，不要太冷清。
可惜程阳熟知的就林献和秦修文，其他的也只是普通合作关系，有些则是利益。
要说真正能约出来的朋友，就这两个。
看林献的状态，程阳也不好将人多留，早知道不和他拼酒了。
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阮洲看着手机弹出的短信，就知道陈叔的车已经等在校门口了。
他看向两人，“一起吗？”
“不用了。”程阳摆手拒绝，“不顺路，我在这租的房子，待不了几天。”
林献点头。
他现在只想和程阳单独待会，势必要说服他离秦修文这种人远点。
阮洲并没有强留，临走时，又回头看了林献一眼。
“我会想你的。”
声音低落，透着委屈，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林献面无表情：“哦，我不想你。”
“我知道你不会想我的。”阮洲笑了笑，“但是没关系，我会想你就够了，没事的。”
林献：“……”
程阳没忍住腹诽：“好浓的茶味啊。”
林献：“要走赶紧走。”
阮洲：“呜呜。T-T”
林献：拳头硬了。
……
阮洲走后，就只剩林献和程阳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林献微笑：“小阳呐，我们继续聊聊……”
“打住打住！”程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阿献，你听我娓娓道来好吗？”
林献点头，“说吧，我洗耳恭听。”
程阳忙不迭坐到林献身旁，一手拉起林献的手，郑重其事道：“阿献，你对修文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怎么可能有误会？！
看着眼前这位纯洁无瑕的小太阳，林献叹了口气。
现在还能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程阳他来自未来，未来秦修文是个怎样的人吧。
程阳笑道：“你知道吗？除了你，修文是这世上第二个对我好的！”
林献一愣，能得到程阳的这种评价，只能说秦修文确确实实付出了真心。
可又如何确保一个人不会变心呢？
林献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大部分Alpha的尿性，新鲜感过了，谁还恋旧情。
他只知道上辈子，秦修文是间接害死程阳的罪魁祸首。
程阳自然不知道林献在想什么，兀自说道：“我奶奶去世了，一直以来，都是修文在背后帮助我。”
“我后来不是退学了嘛，修文不惜跟家人闹掰，说什么也要陪我一起。可他成绩明明很好，而且家境优渥，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摆在他前面的路有很多条，可他却偏偏选了最艰难的那条。”
“我说他傻，他说为了我值得。”
程阳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浮现，背后的玻璃窗是金黄璀璨的落霞，为他上半身镀上了一层虚光。
“他说他喜欢我。”程阳紧握着林献的手，情绪激动起来，“你知道吗？我当时听了那句话……真的，我没反应过来。从他愿意为我做到这一步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一句两句可能说不清，但是修文他真的很好。”
林献想说的话一时卡在喉咙。
这是他首次了解程阳和秦修文的事。
上辈子，为了让他走出阴影，程阳费了不少功夫，林献没有过多去了解程阳的事。
直到那天收到程阳发来的结婚邀请函，他才知道程阳有了喜欢的人。
由于对恋爱结婚的刻板印象，林献始终以为秦修文会一辈子对程阳好。
但没有。
可现在程阳告诉他，秦修文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林献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秦修文在程阳心中早已有了坚不可摧的形象，程阳一直是个乐观主义者，如果林献告诉他秦修文未来会变，他或许也不会放心上。
人总是会变的，不论是一年，一个月，甚至是一个星期，都不过是时间问题。
林献感觉现在的自已有些无助。
即便重回学生时期，他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
强行改变故事的运行，这是不对的。
或许只能顺其自然了。
不管怎样，林献绝对不会再让程阳陷入上辈子的悲剧。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要让我发现秦修文那货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程阳笑着“嗯”了一声，双手抱住林献，“还是阿献对我最好啦！”
“我是认真的，到时候你不许替秦修文求情。”林献面色严肃，“我会随时监视他的举动，永远。”
程阳无奈地笑笑，挠挠头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修文到底在阿献心中留了怎样的可怕印象，按照阿献的性子，应该挺好说话呀。
奇怪，真是奇怪。
林献看着程阳，总觉得自已在做梦，在做一场盛大、不愿苏醒的梦。
上辈子，程阳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
林献曾经梦到过程阳很多次，可梦总有苏醒的时候，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林献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他只感觉心里像是被烙了个洞，空落落的。
就连画面都变得十分不真实。
看着面前这位乐观积极的程阳，林献突然不忍告诉他真相。
他很怕这是一场梦，他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社畜，看似应有尽有，实则一无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