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部局部小血管破裂引起的皮下出血,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刘冉飞把《检验报告》递给章慕来。
“有惊喜在后面哦!”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表面上有点嫌弃,可章慕来还是很自觉地翻页,看到一处,他本能反应瞪了一下眼睛。
“嘿嘿!这下证据够了吗?幸好那边的警局有做活体取证,在她的颈部破损皮肤组织里找到少量另外一个人的皮屑,我拿来对比过,是陈伟祺的。那个时间他已经回精神病院,这回弟弟的嫌疑最大了吧!”
章慕来抬头看着刘冉飞,“表面上找到的证据也只能说明用来勒她的绳子曾经绑过陈伟祺,或者给他当玩具玩过,陈伟彦也可以狡辩绳子早被他哥扔街上了,谁会捡到他没法控制啊!”
“唉!最讨厌这种拖拖拉拉的案子,所有证据指向性都模棱两可,全靠想象拼凑!”刘冉飞不耐烦地抖了抖腿,章慕来看得出来,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表明他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你一个法医都这么着急,难道我们会不急吗?凶手能明目张胆地把尸体暴露在外头,他就是早有准备即便被发现也没有证据指向他。上面已经下死命令,要尽快破案,减少社会影响,这段时间那些自媒体已经开始编故事了。”
刘冉飞盯着章慕来的脖子不出声,章慕来的颈部线条刚毅有力,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男性魅力。
“你色迷迷看着我干嘛?”
刘冉飞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嘿嘿!我们可以引诱他出手啊!上次不是没杀成功嘛,主动把猎物送他嘴里让他再杀一次怎么样?你不是也压力大想快点破案!”
“不行!你拿人家生命开什么玩笑,你想我被撤职啊!”
“找个女警扮演不就得了,实在不行,找个男的也行,晚上行动,也看不清,引诱他到没什么人又容易藏身的地方,你们躲起来伺机行动怎么样?”
刘冉飞这么一说,章慕来倒是有点心动,他脑子里还真的在一遍一遍过合适的人选。
……
靠近技工学校后门不远处,十五年前那边有一排平房,十五年后章慕来再次回到这个城市时,平房已经拆了。
最近,政府对那条小路又有新动态,说是准备盖一排临街商铺,主要做餐饮。
为了把铺面的面积做大,牺牲了路面的宽度,连同延伸到外面的脚手架,小路显得异常狭窄。
技工学校已经出了通知,所有师生不许从后门进出。
工地晚上不施工,离开前工人们一前一后放了水马。章慕来事先跟市政打了招呼,晚上那条小路的路灯全部熄灭,一般人看到有水马隔断,又乌漆嘛黑的小路,都会自觉绕路走。
黑夜里,一个女人却不寻常地走进了这条小路。
她戴着贝雷帽,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外面披着一件蓝色的针织外套,脖子上围着一圈宽大的披肩。
这几天,她晚上都会走这里。
“狗杂种!真他妈的狗杂种!”
突然,从女人身上传来骂人的声音。
女人经过第一间房子,空荡荡的毛胚房散发着水泥石灰的味道,脚手架上垂下来的绿色纱布遮挡了她一半的视线。
女人转头继续往前走!
在她走过第二间房子后,从里面窜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脚步很轻,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他跟在女人身后,一点一点地把距离缩小。
女人在期待着他动手,特意走得像鞋子进了沙子般怪异的步伐。女人故意走到其中一间房子前的水泥柱旁,一手扶着水泥柱,另外一只手的食指伸进鞋子里做掏沙子的动作。
果然,她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量向她迅猛扑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时,脖子上已经死死地勒着一根绳子。
身后的男人不带犹豫,咬紧牙关,双臂不断用力拉紧绳子,脖子上的青筋暴出,从手中的绳子勒紧摩擦传递到身体的感觉,使他的大脑短暂麻痹,他享受着大脑内啡肽倾涌而出给他带来的快感。
很快,眼前的女人不再挣扎,男人开始放松双臂,女人失去绳子支撑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男人似乎有点不满足,他开始怀疑自已,眼前的女人是否真的已经断气!
正当他想上前确认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伟彦!住手!”
男人这才察觉,在他刚才享受深夜绞杀的快感时,身后多了几个人。
男人戴着口罩,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逃跑,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章慕来一记麻利的背负摔,将他重重摔倒在地,随后一个惯用手法将他翻了个身向下趴着,迅速从腰后拿出手铐拷上。
章慕来一手扶着腰站起来,对着前面的女人说:“没事吧?”
女人不再装死,她躺在地上伸手比了个耶,慢慢坐起来。
女人把披肩拉下,露出脖子上固定颈椎用的硬颈托,随后摘掉贝雷帽,把假发一扔,露出一张男人的面孔。
看着眼前这一切,趴在地上的陈伟彦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可惜了吧,我不是你要杀的那个女人!”
成功当了一回诱饵,小王得意地笑了。
“我算是弥补上回把你跟丢的过错啦,要不是我失职,那个女人也不会有危险!你就不觉得奇怪吗,那个你没杀死的女人为什么这段时间会经常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
陈伟彦脸上的汗珠已经把口罩浸湿,此刻的他开始对自已的冲动后悔莫及,他问了一个与他智商相比非常白痴的问题,“我明明听到那个死女人的声音,怎么会变成你!”
小王故意挺起胸膛,拿出兜里的手机,笑着说:“我放的录音!要不是一直刺激你,让你失去理性,以你往日谨慎的作风,应该早就发现问题了吧!还是你太想把她杀了,让你忽视掉所有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