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审讯室里,那盏昏黄的灯在头顶无力地摇曳着,光线昏沉黯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咽喉,只能发出微弱而又压抑的光晕,整个房间像是被浓重的阴霾死死地包裹住了。
苏烈和王炳静静地坐在审讯桌前,对面是名为李沐的凶手。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拉扯着一团浓稠的黑暗。
他们两人久久地沉默着,像是两座凝固的雕像,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李沐就那样木然地坐在对面,他的眼神如同一片荒芜的沙漠,干涸、死寂,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迹象。那双眼眸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空洞得让人胆寒,又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层覆盖着,隔绝了所有的情感与温度。
王炳的视线犹如锐利的探针,紧紧地钉在李沐身上,试图穿透他那麻木的表象,探寻到隐藏在深处的秘密。苏烈则微微皱起眉头,他深知眼前这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犯人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在这种麻木不仁的状态下,任何审讯技巧都可能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墙,被无情地弹回。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种犯人就像缩进厚重硬壳里的蜗牛,把自已与外界的一切完全隔绝开来,一旦陷入这种状态,他们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自我封闭的黑暗世界,外界的任何刺激都难以触动他们那已经麻木的神经。
时间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缓缓爬行,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的丝线。审讯室里,只有那昏黄灯光发出的嗡嗡声,那声音就像一只被困在黑暗中的苍蝇,徒劳地挣扎着,更增添了几分令人绝望的寂静。
王炳和苏烈心里都明镜似的,想要从这个看似毫无破绽、如同一潭死水般的李沐口中撬出线索,就必须找到一把能打破他麻木状态的特殊钥匙,可这把钥匙到底在哪里呢?他们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摸索的行者,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与迷茫之中。
最后,还是王炳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缓缓响起,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对你的艺术品很满意?”王炳的语调平静而又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他微微歪着头,目光紧紧锁住对面麻木不仁的李沐,“那种永恒的美丽——死亡的艺术,确实让人着迷。”
随着话音落下,王炳的眼神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原本沉稳而内敛的眼神,此刻像是被一层神秘的薄雾所笼罩,隐隐透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眼神恰似深邃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短暂而耀眼,似是探究,又似是一种与李沐有着某种共鸣的暗示;又像黑暗森林里闪烁的磷火,幽冷而神秘,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色彩,仿佛他正透过李沐的躯壳,直视着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李沐缓缓抬起头,那动作就像是一头被同类独特气息吸引的野兽,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炳,之前那种空洞感仿佛被一阵风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有了神采的目光。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旋涡,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仿佛正在全身心地感受着他杀人时那扭曲的快乐。过了片刻,他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同类?”
苏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脑子像是突然卡壳了,怎么也想不明白王炳到底是如何做到让李沐从那种麻木不仁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的。要知道,之前那些经验丰富的审讯专家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未能让这个如同顽石般的李沐有丝毫的松动。
这个王炳真是个……苏烈在心里暗暗思忖着,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男人。他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像是一本永远翻不完的奇书,每一页都藏着令人惊叹的秘密。苏烈的目光在王炳和李沐之间来回游移,他既好奇王炳接下来会怎么做,又对李沐可能透露的信息充满了期待。
王炳看着李沐,脸上满是鄙夷之色,那眼神之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不屑。他的目光犹如两把冰冷的剑,直直地刺向李沐,嘴里冷冷地说道:“你……”此时的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愤怒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就好像李沐做了一件不可饶恕、天大的蠢事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极力压抑着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沐,那目光仿佛要在李沐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李沐看到王炳的表情,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一脸享受的模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挑衅地说道:“我只是把她的美完美保存下来了而已,我有什么错?”说着,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神经,几乎疯狂地叫道:“是你们根本不懂我的艺术!”
谁知王炳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言论一般,突然大骂李沐:“蠢货!你浪费了那么美丽的材料。”他的眼神变得癫狂可怕,像是一个陷入疯狂的恶魔。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布满血丝,那眼神中满是对李沐的轻蔑与愤怒。“你……你居然处理得那么潦草,她的脸上居然有恐惧,你这个垃圾,不懂什么是艺术!”王炳一边咆哮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苏烈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看看王炳,一会儿看看李沐,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理解的荒诞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