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领导错误得估计了北方的环境条件，二月份都还没有解冻，蒲刚拍了项目上的一个人工湖照片，冰层达一米五厚。冻土层开挖，将会导致成本的大幅增加。

张总与甲方领导商议了等三月份再开始破土动工。

漆总眼看如此，暂时搁置了对陈向南的游说。

晴儿公司开年不顺，订单急剧减少，据说老板都准备变卖公司资产，想回广东养老了。

晴儿与老板娘关系好，裁人还暂时轮不到她。

工地上的各个工种差不多到齐了，唯独少了上次初五上班的六个木工，无奈只得给张建打电话。

“张哥，6#楼还有几个木工没有来，麻烦催下。”

“还好意思，李经理年前到现场说，初五一定会开工，结果呢……”张建满腹牢骚：“我还每人补贴了五百块火车票钱和伙食费。”

“麻烦张哥，嗯！红红她……”陈向南陷入沉默。

“她很好，你以后不惦记她，我们还是哥们儿。”故人安好，就是晴天。

过完年，甲方明显把工期又进行了调整，公司刚接了北方项目，只好被迫答应无理的工期要求。

二月底，所有的主体结构全部完成封顶，并且砖砌体在模板拆除完成后两天，就要插入进去。为此，甲方的工程经理，直接越过总包生产经理，把工长们叫到甲方办公室开会了。生产经理们乐见其成，并不反对。

隔壁标段的兄弟公司，他们的小伙子们也是怨气冲天。身为牛马，那就要做牛马的觉悟，顶着压力搬砖吧。

这下陈向南是更忙碌了，每天晚上八点开会，十二点左右结束。变态的甲方一天时间都不延后，并且不考虑下雨天。

偏偏这个节骨眼又出纰漏。4、5#楼的电梯电缆被偷了，工人们五点准备坐电梯上班，司机发现没有电源。周科长准备参考上次塔吊电缆被盗的经验，如法炮制一番。

但是电梯租赁单位不给面子，非得要漆总签字认可。周科长只能往上汇报，来回折腾，电梯下午两点才运转正常，白白浪费半天时间。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张鹏改过自新，重新振作起来，帮陈向南减轻了不少压力。

小马经过感情的无情暴击，工作积极性明显不如从前，南区质量整体有所下滑，不过进度倒是比以前快，有得有失，还不亏。

商业区一切如常，唯一麻烦的是漆总的表弟在做公建房。他本是做安装专业的，但眼馋北方项目的大体量工程，也想去分一杯羹，死皮赖脸去求了表姐，所以上次漆总被老婆吼，可能与这个事情有关。

漆总为了平衡家庭关系，只能先让谢连平做个公建房试试水。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漆总可不会丢掉自已的前途，更不可能去坐班房。

李经理根据项目管理人员的情况，做了一些调整。张鹏调去北区做主管工长，高宁负责4、5#楼，艾华6、7#楼。张明镜负责公建房和地下室。

陈向南嘛自然是统管南区和商业区。

蔡经理下个星期就要调到其它项目，李经理同样是焦头烂额。

人员减少了，工作自然是增多了。

至于杜海浪，钢筋要开始办理结算了，蒲刚走了，这些工作全部落到了他的头上，连到工地上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有压力，自然就会有成长。连不懂图纸的张明镜都开始学习了，偶尔喝茶的爱好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公建房正在基础施工阶段。

陈向南一直放心不下，因为张明镜不懂图纸，所以还是决定去认真检查一遍。

果不其然，基础梁的尺寸都搞错了，张明镜和小马都没有查出来。忙了一上午，所有问题都找出来了，并且还帮助木工班组长老梁，把难度大的模板放样搞定了。

谢连平假装不知道，也不作任何表示，倒是老梁有眼力见，献上芙蓉王两条。陈向南是看着漆总的面子上，才特别优待公建房，换个人才懒得管。

有了施工电梯，现在上楼层巡查就轻松多了。陈向南决定仔细盘点下，砖砌体的进度，没想到在楼层上遇到了五哥。以前他只需空手上楼，自然有徒弟带上图纸。

现在他还亲自去测量尺寸，检查复杂的立面定位。

“五哥，让小马来检查就行了，哪能让你亲自操刀？”他给五哥点燃了香烟。

“向南呐，最近都很忙，我不上阵，质量就跟不上进度了。你看连汪景泽都上现场了。”五哥并未停下手中的活。

“那五哥就先忙，我还要上去看看进度，有事找艾华和高宁处理。”

五哥为什么值得大家尊重呢？他实习的第一个项目，钢筋没有通过验收，存在安全隐患。五哥坚持了原则，愣是躺在钢筋上不让浇筑混凝土，不然后果恐不堪设想。

从此以后，五哥的大名在公司传遍了。

嘿，还真是凑巧，胖哥同样在楼层上检查。胖哥为人和善，讲话幽默。陈向南陪着胖哥检查，目前按照甲方的进度安排实施，存在着多处安全隐患，首要的问题就是高坠和物体打击。

那么在楼栋的中间位置还需要增加一圈挑网，用漆总的话来说：严防死守，让人想自杀都难。方案嘛，自然是交给汪总处理了。

跑完了四栋楼，陈向南骨软筋麻，比肾透支了还严重。只能遥控指挥贺强，问问什么情况。

晚上继续去和甲方监理讨价还价，会议室乌烟瘴气，和卖菜市场一个模样。甲方工程经理还迟到了，自掏腰包买了饮料和香烟请参会人员享用。

这就是一个土木牛马一天的日常，极其枯燥乏味。

这还是推了几个酒局的情况下，不然陈向南分成四块也应付不过来。随着沟通工作内容的增多，陈向南的口才和打太极的水平日益提升。

躺回床上，陈向南正准备就寝，微信提示音来了。

谁这么晚还有事？打开一看，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