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的话语像是一根冰冷的毒针,刺入了阿墨的耳膜,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紧紧地闭着嘴巴,生怕自已因为恐惧而发出一点声音,从而暴露了自已的位置。
红衣女子并没有注意到枯树后的阿墨,她依然用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树干,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阴森,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
「听说这鬼魂啊,最喜欢年轻力壮的男子了,尤其是像你这样,身负重伤,阳气不足的,更是他的心头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扫向了躲在枯树后的黑衣男子和他的同伴。
黑衣男子和他的同伴显然也被红衣女子的话语吓了一跳,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中充满了警惕。
「苏姑娘,你别吓唬我们,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其中一人强装镇定地说道,但声音中却难掩一丝颤抖。
「呵呵,有没有,试试不就知道了?」红衣女子轻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指向了枯树的方向,「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阿墨只觉得自已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心中祈祷着红衣女子不要发现自已。
然而,他的祈祷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红衣女子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荡:「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身上的阳气,对我来说,就像黑夜中的灯火,是那样的明显……」
她一步步地逼近枯树,每走一步,阿墨都感觉自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出来吧,别躲了,我不会伤害你的……」红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却让阿墨感到无比的恐惧。
终于,她走到了枯树前,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阿墨的肩膀。
阿墨的身体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猛地睁开眼睛,转身扑向了红衣女子,想要将她推开,然后趁机逃走。
然而,他的动作在红衣女子看来,却显得是那样的无力和可笑。她不躲不闪,任由阿墨扑倒在自已身上,然后伸出双臂,将他紧紧地抱住。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红衣女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阿墨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味钻入了自已的鼻腔,让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已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红衣女子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阿墨艰难地问道,声音嘶哑。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给你下了一点小小的蛊毒而已。」红衣女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现在,你是我的了……」
「蛊毒?」阿墨心中一惊,他知道苗疆蛊毒的厉害,一旦中了蛊毒,便会任人摆布,生死不由已。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阿墨无力地问道,他感觉自已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我想怎么样?」红衣女子轻笑一声,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我想要你……」
说罢,她便低头吻住了阿墨的嘴唇。
阿墨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她的唇间传来,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红衣女子的吻充满了侵略性,她撬开阿墨的牙齿,将自已的舌头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阿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已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所占据。
他想要推开红衣女子,却发现自已的身体像是着了魔一般,根本不听使唤,反而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女子终于放开了阿墨,她抬起头,看着阿墨那迷离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怎么样?我的味道还不错吧?」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眼中充满了妩媚。
阿墨这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推开红衣女子,用手背擦了擦自已的嘴唇,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羞愧。
「你……你无耻!」
红衣女子却毫不在意他的怒火,反而笑得更加放肆了。
「呵呵,我无耻?」她指着阿墨,笑得花枝乱颤,「你也不看看你自已,现在是什么样子?」
阿墨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发现,自已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解开,露出了胸膛。
而他的胸膛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蜘蛛图案!
那蜘蛛图案栩栩如生,八只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活物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阿墨惊恐地问道,声音颤抖。
红衣女子停止了笑,她走到阿墨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个蜘蛛图案,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阿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已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阿墨绝望地问道,他知道,自已今天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红衣女子笑了,笑得妩媚而妖娆。
「我是什么人?」她凑到阿墨耳边,轻声说道,「我是你的噩梦……」
红衣女子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落入阿墨耳中,竟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真的有一双冰冷的手,正顺着他的脊背缓缓向上爬。他拼命地想要挣扎,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衣女子,看着她那双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地,缓缓地,朝着他的脸颊伸了过来……
「苏姑娘!」就在这时,之前那个不耐烦的男声再次响起,语气中竟带了几分焦急,「别玩了,正事要紧!」
红衣女子动作一顿,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但还是收回了手,转身看向那两个黑衣男子,娇嗔道:「真是扫兴!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个乐子,你们就……」
「苏姑娘,那玉佩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其中一个黑衣男子不耐烦地问道。
红衣女子轻笑一声,走到石桌旁坐下,漫不经心地倒了一杯茶,语气慵懒地说道:「那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那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宝藏?」两个黑衣男子闻言,皆是一愣。
「没错,宝藏。」红衣女子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传说中,前朝有一位富可敌国的王爷,他将自已所有的财富都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开启宝藏的钥匙,便是一块刻有彼岸花图案的玉佩。」
「彼岸花图案的玉佩……」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喃喃自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向红衣女子,「你说的是,那块刻着红色彼岸花的玉佩?」
红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也听说过这个传闻啊。」
「岂止是听说过,我等兄弟二人,为了寻找这块玉佩,可是费尽了心思,甚至不惜……」那黑衣男子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连忙闭上了嘴巴。
「不惜什么?」红衣女子追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没什么。」那黑衣男子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
红衣女子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既然你们也知道这块玉佩的重要性,那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得到它了吧?」
「你想独吞宝藏?」另一个黑衣男子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独吞?」红衣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独吞得了那么一大笔财富?我之所以要找到这块玉佩,自然是为了……」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两个黑衣男子,以及躲在枯树后面的阿墨,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为了什么?」两个黑衣男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红衣女子却没有回答,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阿墨藏身的枯树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我可爱的……小老鼠……」
阿墨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裤裆里一阵温热,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他很想大喊一声「姑奶奶,你别吓唬我了行不行?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真有鬼魂,也该去找你啊!」可他的嘴被黑衣男子死死地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红衣女子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停下了抚摸树干的手,转头看向他们藏身的枯树,嘴角的笑容越发诡异。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树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红衣女子说着,迈着莲步,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阿墨吓得魂不附体,他拼命地想要挣脱黑衣男子的束缚,却无济于事。黑衣男子显然也被红衣女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死死地捂着阿墨的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苏姑娘,你在看什么?」先前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
红衣女子没有理会他,她走到枯树前,弯下腰,仔细地打量着树干上的每一处细节,仿佛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阿墨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甚至能感觉到红衣女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咦?」红衣女子突然轻咦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惊讶,「这是什么?」
阿墨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已暴露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红衣女子正拿着一块白色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那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正是阿墨之前交给红衣女子的那块!
「这玉佩……」红衣女子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怎么会在……」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猛地抬起头,看向躲在枯树后面的阿墨和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看来,我今天是抓到两只小老鼠了。」
黑衣男子见状,知道自已已经暴露,他一把将阿墨推向红衣女子,然后转身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红衣女子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拦住了黑衣男子的去路。
黑衣男子显然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红衣女子一掌击中胸口,吐血倒地。
「你……」黑衣男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济于事,他指着红衣女子,眼中充满了怨毒,「你……你不得好死……」
红衣女子冷冷一笑,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语气森然地说道:「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别再招惹不该惹的人。」
说罢,她脚尖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黑衣男子的胸骨瞬间塌陷,气绝身亡。
阿墨目睹了这一切,吓得面无人色。他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已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红衣女子处理完黑衣男子,这才转身看向阿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阿墨看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自已落到这个女人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阿墨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问道。
红衣女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纤纤玉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我想怎么样?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但阿墨却听得毛骨悚然。他有一种预感,红衣女子要他帮的这个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阿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已被黑衣人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红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小兄弟,别躲了,我知道你就在这儿。」
阿墨吓得魂飞魄散,这女人难道是妖孽不成,竟然能看穿自已的藏身之处?他惊恐地看向黑衣人,却见对方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黑衣人显然也被红衣女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红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加诡异了。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纤纤玉手,在树干上轻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
三声轻响过后,原本寂静的院子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枝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阿墨吓得紧紧闭上眼睛,身体瑟瑟发抖。他从小就听老人说过,这世上有很多妖魔鬼怪,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让自已给碰上了!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红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桀桀桀……」
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紧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阿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他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发披散,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嘴唇乌黑,活脱脱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他们。
那「鬼魂」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声音嘶哑地说道:「是谁,打扰了我的安宁?」
黑衣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他握紧手中的长剑,警惕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鬼魂」没有理会黑衣人的问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躲在树后的阿墨,阴森森地说道:「就是你,身上有生人的气息,还带着一块……让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阿墨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这「鬼魂」说的是自已身上的那块玉佩。他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已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黑衣人见「鬼魂」的目标是阿墨,便挡在了他身前,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那「鬼魂」怒吼一声,一股强大的阴气扑面而来,黑衣人顿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黑衣人脸色大变,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鬼魂」并非寻常之辈,绝非自已能够对付得了的。
「小子,把那块玉佩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那「鬼魂」再次转向阿墨,语气中充满了贪婪。
阿墨知道自已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心中充满了绝望。
「你想要玉佩?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了!」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一丝怒意。
紧接着,一道白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阿墨和「鬼魂」之间。
「是你?!」黑衣人和「鬼魂」同时惊呼出声。
阿墨抬起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面容俊美,气质出尘的青年,他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祇,降临人间。
「哥!?」阿墨也惊呼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
「哥!」黄莺虚弱地喊了一声,声音细弱蚊蝇。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阿墨紧紧地箍住。
「别动,你哥他……他好像不太对劲。」阿墨压低声音,目光却紧紧地盯着白衣青年,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白衣青年听到黄莺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原本冰冷的眼神在触及到黄莺苍白的脸庞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小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忤逆哥哥?」白衣青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掩盖不住他语气中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黄莺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衣青年,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这还是她从小到大都敬畏有加的哥哥吗?那个总是将她护在身后,给她温暖和依靠的哥哥,竟然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黄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次外出,哥哥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我怎么了?我没事!」白衣青年突然提高了声音,他猛地转过身,不再去看黄莺,仿佛在逃避什么。
「哥,你……」
「够了!」白衣青年怒吼一声,打断了黄莺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任何废话!你给我闭嘴!」
黄莺被白衣青年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她下意识地往阿墨怀里缩了缩,不敢再说一句话。
阿墨将黄莺护在身后,怒视着白衣青年,沉声说道:「你冲我发火就算了,对黄莺姑娘吼什么吼?她可是你妹妹!」
「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白衣青年冷冷地扫了阿墨一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你!」阿墨怒火中烧,正要开口反驳,却被黄莺拉住了衣袖。
「阿墨大哥,别说了,我哥他……他只是心情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黄莺低声劝道,她虽然害怕,但还是不想看到阿墨和哥哥发生冲突。
阿墨看着黄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他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好,我不说了。」阿墨拍了拍黄莺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
「想走?没那么容易!」白衣青年冷笑一声,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挡在了阿墨和黄莺面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阿墨警惕地问道,他握紧了拳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想怎么样?呵呵……」白衣青年冷笑一声,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着一团黑色的雾气,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杀了你!」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挥掌拍向阿墨!
阿墨瞳孔骤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已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阿墨大哥小心!」黄莺惊呼一声,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想要挡在阿墨身前。
「不!」阿墨目眦欲裂,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黑色的雾气袭向黄莺,却无能为力。
「轰!」
一声巨响过后,黄莺被那股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几丈之外的地上。
「小莺!」阿墨目眦欲裂,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飞身扑到黄莺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咳咳……」黄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小莺,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阿墨焦急地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阿墨大哥,我……我没事……」黄莺虚弱地摇了摇头,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阿墨说着,便要抱起黄莺,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迅速逼近。
「想走?晚了!」
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他冷冷地看着阿墨,眼中杀机毕露。
「你……」阿墨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白衣青年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自已竟然毫无察觉!
「去死吧!」白衣青年怒吼一声,再次挥掌拍向阿墨。
「阿墨大哥小心!」黄莺惊呼一声,她不顾一切地推开阿墨,自已却迎上了白衣青年的攻击。
「不!」阿墨目眦欲裂,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闷响过后,黄莺再次被击飞出去,她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重重地落在一棵枯树旁。
「小莺!」阿墨嘶吼一声,他疯狂地冲到黄莺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心如刀绞。
黄莺的嘴角不断地涌出鲜血,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小莺,你醒醒!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要留在我身边的!」阿墨紧紧地抱着黄莺,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涌出眼眶。
「阿墨……大哥……」黄莺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的目光落在阿墨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我恐怕……不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
「不!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阿墨语无伦次地说道,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那个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已生命的女孩,就这样离他而去……
「没……没用的……」黄莺摇了摇头,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不,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阿墨的眼泪滴落在黄莺脸上,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会……」
「阿墨大哥……」黄莺吃力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阿墨的脸颊,「答应我……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我……」阿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已什么也说不出来。
黄莺的手指无力地滑落,她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却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在梦中,依然能够看到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小莺!小莺!」阿墨抱着黄莺冰冷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息……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白衣青年,看着这一幕,原本冰冷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挣扎,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黄莺的心跳得厉害,阿墨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一直刻意回避的迷雾。哥哥,那个从小到大都像神一样存在的哥哥,竟然是个术士?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从小就敬畏哥哥,哥哥在她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可现在,这种敬畏中却掺杂了一丝恐惧,一丝陌生。
阿墨见黄莺脸色苍白,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黄莺姑娘,你别怕,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黄莺感受到阿墨手心的温度,心头一暖。这温度,是真实的,不像哥哥的眼神,那样冰冷,那样陌生。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阿墨大哥,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我哥。」
「担心你哥?」阿墨不解,这姑娘,就是心思太重,「你哥他武功高强,有什么好担心的?」
黄莺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心中的不安告诉阿墨。说出来,或许心里还能好受些。「阿墨大哥,我哥他……他这次回来,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阿墨追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量着不远处白衣青年的背影,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
黄莺努力组织着语言,想将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描述出来:「我哥他……他以前虽然话不多,但对我和爹娘都很亲切,可这次回来,他变得沉默寡言,而且……而且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冷,很可怕,就像……就像刚才,他看王朗尸体时的眼神……」
黄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她害怕别人不相信,更害怕别人因此而害怕哥哥。
阿墨听完黄莺的话,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他虽然只见过白衣青年一面,但刚才那惊鸿一瞥,却让他印象深刻。那白衣青年的眼神,确实不像一个普通人,那是一种看透生死,漠视一切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黄莺姑娘,」阿墨握紧了黄莺的手,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黄莺抬起头,看着阿墨坚定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温暖。是啊,她还有阿墨大哥,阿墨大哥一定会保护她的。
「嗯!」 黄莺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时,白衣青年已经处理好了王朗的尸体,他缓步走回,看到阿墨和黄莺还站在原地,眉头微微一皱。
「小莺,你怎么还在这里?阿墨兄弟的伤势还没好,你还不赶紧带他回去休息?」白衣青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黄莺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黄莺心中一惊,难道哥哥真的想要对阿墨大哥不利?她下意识地挡在阿墨身前,强作镇定地说道:「哥,阿墨大哥他为了救我受了伤,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白衣青年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扫过阿墨,语气森然地说道:「照顾他?你拿什么照顾他?你以为你是谁?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累赘!」
黄莺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衣青年。她从未见过哥哥如此刻薄的一面,更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从小就敬畏哥哥,哥哥在她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可现在,这种敬畏中却只剩下了恐惧,和无边的寒冷。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墨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黄莺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
「闭嘴!」白衣青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语气中充满了厌烦和不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狼窝里救出来的!」
阿墨也被白衣青年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将黄莺护在身后,沉声说道:「这位公子,我敬你是黄莺姑娘的哥哥,对你礼让三分,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今日之事,我问心无愧,你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墨大哥……」黄莺感动地看着阿墨,眼眶更红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白衣青年怒极反笑,他一步步逼近阿墨,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像是猛兽在捕食前,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个问心无愧法!」
说罢,白衣青年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近阿墨,五指成爪,直取阿墨的咽喉!
阿墨瞳孔骤缩,他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已根本动弹不得!
「阿墨大哥小心!」 黄莺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白衣青年凌厉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阿墨身前,硬接了白衣青年一掌。
「砰!」
一声巨响,黑影被震退数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师父!」
阿墨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黑影,却发现,来者竟然是……那个酒馆里懒散的,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摆了摆手,示意阿墨不必惊慌,但看向白衣青年的眼神却充满了凝重。
白衣青年见到说书先生,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怎么,你想多管闲事吗?」
说书先生擦去嘴角的血迹,自嘲地笑了笑:「我这条命都是捡来的,多管几件闲事也不碍事。倒是你,小小年纪,下手如此狠毒,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白衣青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狂妄和不屑,「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让我遭天谴!」
说罢,他不再理会说书先生,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黄莺,眼神冰冷得可怕。
「小莺,你过来。」他朝黄莺伸出手,语气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不是说要照顾他吗?好啊,我成全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和他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说书先生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震得阿墨半天回不过神来。什么叫「付出一些代价」?难道说……要他把黄莺……
他猛地抬头,看向说书先生,却见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已,眼中意味不明。那眼神看得阿墨心里直发毛,就好像自已心底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一样。
「师兄,你……你别开玩笑了。」阿墨干笑着,想要掩饰自已的慌乱,「我……我还是个孩子呢,哪懂什么代价不代价的。」
说书先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便宜师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反应慢半拍,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行了,你也别装傻了。」说书先生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百草堂’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聚集的地方,想要从他们手里得到消息,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
「那……那要什么诚意?」阿墨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从说书先生嘴里听到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答案。
说书先生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小子不是一直想学我的‘妙手空空’吗?这次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了。」
「妙手空空」?阿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书先生这是要他去偷东西!而且,偷的对象还是「百草堂」的人!
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这可是犯法的勾当啊!而且,「百草堂」既然能掌握那么多奇珍异草的消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万一失手了,那可就……
「师兄,我……我……」阿墨张口结舌,想要拒绝,却又不敢违抗说书先生的命令。
「怎么?怕了?」说书先生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将的味道。
「谁……谁怕了!」阿墨被激起了几分血性,梗着脖子说道,「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吧……」
说书先生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好的?为了救你心上人,这点险都不敢冒,你还算什么男人!」
说书先生的话正戳中了阿墨的软肋。是啊,为了救黄莺,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好!我去!」阿墨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地说道,「师兄,你就告诉我,要我去偷什么东西吧!」
说书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还没傻到家。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阿墨,说道:「这是‘百草堂’在洛阳城的一个联络点,你拿着这张纸条去那里,找到一个叫‘花蝴蝶’的女人,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阿墨接过纸条,仔细地收好,问道:「那……我要偷什么东西?」
说书先生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墨还想再问,说书先生却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别耽误了时间。
阿墨无奈,只好告别了说书先生和老者,带着满心的忐忑和不安,踏上了前往洛阳城的路途。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阿墨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赶到了洛阳城。他按照纸条上的地址,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里。
巷子深处,有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笼,上面写着「醉仙楼」三个字。
阿墨站在酒馆门口,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酒馆里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喝酒聊天。阿墨一眼就看到了说书先生口中的「花蝴蝶」。
那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一袭红衣如火,衬托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酒,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阿墨深吸一口气,走到「花蝴蝶」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请问,您是‘花蝴蝶’姑娘吗?」
「花蝴蝶」抬起头,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在阿墨身上扫了一圈,红唇轻启:「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阿墨连忙掏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是……是这位先生让我来找您的。」
「花蝴蝶」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原来是他的徒弟啊……怎么,你也想拜我为师?」
阿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花蝴蝶」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的,姑娘,我不是来拜师的,我是……」
「那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有我百草堂的信物?」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阿墨的话。
阿墨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蝴蝶」身后。那男子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如同出鞘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阿墨顿时觉得呼吸一窒,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