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夜幕降临，程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程予檐林厌奚坐在主位，台下载歌载舞。

“程予檐，问你个事。”林厌奚小声道。

“何事？”程予檐端起酒杯。

“陆祤可有喜欢之人？”

程予檐手一顿，“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厌奚道：“不做什么，你告诉我嘛。”

程予檐猜不出她在谋划什么，只道：“没有。”

“没有就好。”林厌奚闻言笑道。

程予檐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下一秒又听她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好奇，不免赌气：“不知。”

“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厌奚道，“实在不行，你告诉我他喜欢吃什么，味道淡的还是味道重的？”

程予檐酒也不喝了，转头看她，“你问这些，你看上他了？”

林厌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胡说什么，我看上他，我眼睛又没瞎。”

程予檐松了口气，猜测道：“你问这些，是想借此报复他？”

“你怎么知道？”林厌奚道。程予檐就是好，理由都帮她想好了。

“那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林厌奚脱口而出道。

程予檐道：“你也说了，我们关系好，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出卖我的好兄弟，除非……”

“除非什么？”

他半天不说话，她不由地催促道：“除非什么，你说啊。”

程予檐喝了口茶，用茶杯挡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字一句道：“一个问题，一个吻。”

“趁火打劫可不是君子所为。”林厌奚吐槽道。

他放下茶杯，语速悠悠道：“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

不是君子就要干小人行径了？

林厌奚指尖缓缓摩挲着杯沿，陷入纠结中，她实在想看陆祤低头道歉，咬牙点了头。

“好，我答应你。”

赵歆然和陆祤要是真成了，赵歆然必须好好感谢她。

而且她都为此出卖尊严了，这事必须成。

程予檐眉毛一挑，惊讶于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他以为她会纠结片刻，然后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实际上就算她不答应，他也会告诉她。

不过既然有好处，他也来之不拒。

“回去兑现。”他说。

程予檐看了台下的陆祤一眼，毫无愧疚之情，好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

他相信陆祤是不会怪他的。

陆祤疑惑，这两夫妻怎么了，一会这个瞥他一眼一会那个瞥他一眼，保不齐在憋什么坏心思。

这会又觉后背发凉，他微微侧过身子，不去看那两夫妻。

宴席久久未开始，都在等赤峰城的人。

宇文祥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五六人，其中一个戴着金色面具。

“好大的架子。”林厌奚嘀咕道。

宇文祥大他们一辈，她不得不跟着程予檐起身，向他行礼。

“宇文城主，快入座。”程予檐道，“宇文城主一如既往的难请，我派人千呼万唤才将你请出来，大家等得菜都凉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宇文祥摆架子。

宇文祥却不以为然，入座后，道：“贤侄不知，这一路舟车劳顿，我原本只想在客栈小憩片刻，谁知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底下的人没脑子，也不敢叫醒我。让诸位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说罢便自顾自喝了三杯酒，将空酒杯展示给程予檐看：“如何，贤侄。”

他句句不离贤侄二字，向众人提醒，程予檐再怎么厉害，始终是个小辈。

“宇文城主误会了，在场各位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今日大家难得相聚于此，依我看，不如抛掉长辈晚辈的身份，才好把话说清楚。”

“贤侄……”

陆祤毫不客气地打断宇文祥：“城主就城主，什么贤侄不贤侄，搞得我低人一等似的。宇文城主，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宣羽城的城主，我们那三岁小孩都管我叫陆城主。”

这不是说宇文祥连个三岁小孩都不如吗。

宇文祥最受不了陆祤这张嘴，脸上勉强挂住笑意：“陆城主，许久不见，你这张嘴倒是更厉害了。令尊身体如何。”

陆祤依旧没个好脸色：“家父身体很好，不劳你挂念。家父说人年纪大了得服老，这位置该传就传，不然尽干些老糊涂的事。”

他在内涵宇文祥打算接受朝廷招安的决定。

林厌奚头一次觉得陆祤说话不怎么难听，字字句句都说在她的心坎上。她就喜欢看宇文祥吃瘪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宇文祥吹胡子瞪眼，他身后戴面具的男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赤峰城风调雨顺，从未有过天灾人祸。”

“听闻前段时间绥云城瘟疫肆虐，还未曾问过林城主，绥云城恢复得如何。”新横城城主谭溥道。

这就把祸水引到了绥云城，林厌识不动声色道：“多亏了屿阳城主，及时为我绥云寻到药草，我们七城自古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日后新横城若是有难，我绥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余德明终于可以插上话：“林城主说得对，我们七城是一家人。”

可惜没人回应他。

这下只有隐月城没开口了，面对众多目光，申咏月依旧能云淡风轻地品尝美酒。

良久，她只说了两个字，“好酒。”

程予檐笑道：“申城主若是喜欢，走时可以带几坛回去，这是府中阿嬷酿的，在树下封了五年，今日才挖出来。”

“屿阳城主这样说，我也不好辜负你一番好意，到时候我就厚着脸皮拿几坛了。”申咏月道。

其实到这里，局势已然明了。只是表面功夫还要做下去。

林厌奚才明白申嫚月不参加宴席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她看着这些人假惺惺恭维来恭维去，笑里都藏着刀。林厌奚觉得实在无趣，不如和申嫚月聊天，她跟程予檐说她要回语禾院。

程予檐微微颔首：“今天我会晚点回去，你早点休息。”

“好。”林厌奚也叮嘱他，“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赵歆然受不了席上氛围，早坐不住了。陆祤那张脸都快被她看穿了，再看就要厌了。

见林厌奚离座，她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