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哀嚎几乎响彻整片夜空,可附近的屋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好像这附近完全没有住人一样。
“嚎什么,连根毛都没伤着。”随着少年嫌弃的声音而来的,是一道无比浩瀚的剑气,从天而降,横贯八方。
围着黑衣人的五名黑袍人瞬间被掀飞,同时,还有飞走的还有一只挥洒着血液的胳膊,以及痛苦的惨叫。
“啊,乌叔,我的胳膊!”
而黑衣人只觉衣领被一股巨力拎起,而后一甩,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他一睁眼睛,看到的就是极速靠近的地面。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的团成球,而后做出翻滚的动作,减少下落的冲击。
连滚了四五圈才停下,趴在地上,后怕不已,要是就那么着地,他非得被摔残废了不可。
又惊又怒的翻身站起,仰天怒吼,“长没长眼睛啊,有你这么救人的吗?你……”
看清救他的人是谁后,黑衣人剩下的怒骂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
银质的面具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散发着逼人的寒冷,“嗯?”
黑衣人连忙躬身哈腰,一副十分狗腿的模样,“呃,我是说,鄙人十分,哦不,万分感谢您的搭救。”
心中却是泪流满面,我的老天爷,怎么是这个煞星亲自来了?!
被叫作乌叔的黑袍人顾不得自已脏腑的剧痛,赶忙查看受伤的黑袍人的伤势,左臂被齐齐斩断,鲜血横流,即便他点穴止血,也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主子,您坚持一下。”乌叔掏出一个小瓷瓶,拔掉瓶塞,轻轻抖动,细白的粉末散在伤口,但很快就被涌动的鲜血冲掉了。
乌叔眸光一厉,紧紧咬牙,只有那个办法了。
“怎么可能,如此磅礴的剑气竟是一个少年发出的!”一个黑袍人艰难的站起,嘴中腥甜,嘴角血液溢出,被他狠狠抹掉。
望向站在高处,面覆银色面具,手执长剑的少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纯钧剑。”一黑袍人咬牙站起,眸光凶狠,“他就是刚刚在隔壁与他们竞价的人。”
再看对少年低头哈腰的黑衣人,几个黑袍人瞬间反应过来,一个黑袍人恶狠狠的瞪向云九黎,“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们!”
“哦,那倒没有,只不过本公子的好奇心比较重,既然恰巧碰上了,总要弄个明白,毕竟,几个前朝皇帝的宝藏,还是能影响不少事的。”
两个时辰前,宝斋阁。
云九黎一踏进自已的雅间,就发现另一边的隔壁有着数位高手。
她的第一感觉是,今晚的宝斋阁,高手真是处处都有,透着异常。
后来,听着九方一边说要买什么,一边给她指了册子上最后一页,明确的写着,与花家有关的藏宝图。
毫无疑问,有人想把盛京的水搅浑。
而当她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一直无声的隔壁却传来粗重的声音,这才让她起了疑心。
能把前朝皇帝的陪葬物拿来卖,一是有事急需,一是有了更大的目标。
而隔壁的表现却让她更倾向于第二种,毕竟总不能把自已老祖宗的坟全掘了吧。
是以,她让九方给盗圣白影传信,让他在拍卖宝藏图的时候,将其偷走,引隔壁那些人出去。
至于宝斋阁的护卫是谁杀的,以及引起骚乱的人,只能说,打着藏宝图主意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想到这里,云九黎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得速战速决啊,盛京还真是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被找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说,你们有点儿倒霉啊。”云九黎手一挥,数道身影出现,将几个黑袍人包围。
“你到底是谁!”一黑袍人警惕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包围圈,低吼道。
“这位公子,我们无冤无仇,如果你放了我们,我们必有厚礼奉上。”乌叔起身沉声说道。
云九黎歪了歪头,看向他身后,那是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脸上是失血的苍白,细密的汗水,以及被疼痛扭曲的面孔,嚼穿龈血的恨意。
面具下挑了挑眉,那断臂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只能看到朵朵红梅,血竟是已经止住了。
这老头不简单啊。
“他是你主子吧,你管这叫无冤无仇?”云九黎轻点下巴,示意乌叔去看他家主子的胳膊,“你这个属下不会是当假的吧?”
乌叔面色不动,“无论是谁受此重伤都会如此,公子见谅。”
倏地,数根飞针射向云九黎,同时,乌叔攻向一侧,云九黎的两名暗卫直接被击飞。
另外三个黑袍人默契抓起他们主子,跟在乌叔身后。
“所以说能屈能伸的人啊,一向最是狡猾。”云九黎叹息,一剑斩出,剑气震飞所有的飞针。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方向,也有一剑斩出,而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划过夜空,三两剑解决一个黑袍人,还一手抓住了黑袍人中的那断臂主子。
云九黎收剑,负身而立,淡声道:“放走一个,就剁你们每人一根手指。”
某个刚要逃走的人迈出的脚步一顿,而后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再不敢踏出一步。
一盏茶过后,还活着的,只有断臂的年轻男人和那个乌叔。
九方直接将年轻男人打昏,至于那个乌叔,点了周身大穴不说,还喂了一颗提炼自雪貂之毒的毒药。
“公子,接下来回家?”九方询问道。
云九黎却是向白影招了招手,“藏宝图。”
白影连忙恭敬递上,那是一幅画,脆弱得很,他刚才与人交手的时候,生怕碰坏了。
云九黎展开看了好一会儿,忽的嘴角一抽。
某人的恶趣味,真是有增无减。
宝斋阁里,秦峥抱臂站在秦屿身后,一副无聊的快要睡着的模样。
“秦大人,这里发现了一个密道,请您过去看一眼。”忽然一人过来禀报道。
“密道?”秦屿看向旁边站着的几位宝斋阁管事。
大管事一惊,难道是……
“希望你们一会儿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秦屿冷声道。
说罢,跟着手下离开,秦峥慢悠悠跟上。
几位管事互相看了一眼,大管事咬了咬牙,“快,派人去通知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