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到底在找什么?
岳南枫冷下神色,对皇上道:\"祖母遇害另有隐情,请皇上查明真相,还祖母以和安大小姐公道。”
皇上默了默,开口道:\"那朕就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皇上。”楚曦瑶微微颔首,\"此事臣女已经查清楚了,是婢女于櫻受人指使在老太君的药里动手脚。”
楚曦瑶把于櫻如何以看病为由求得她的药方,又如何在药里动手脚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侯府对峙的时候,贤妃和岳南一已经听过,当时只觉得是楚曦瑶为自已开脱,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她。
“你既然说她受人指使,那么她是受何人指使?”皇上问。
\"安家辉。”
第章去奔丧
安家辉是安太尉义子的儿子,算起来也是安太尉的孙子,众人看向安太尉的眼神有了别样的深意。
安太尉看着楚曦瑶,眼神复杂,这关系安家的名誉,她居然不知道遮掩一二!
心里怨楚曦瑶不顾大局,面上却不动声色。
对于安太尉的不悦,楚曦瑶也是明白的,她让侯府领她的情,却不会让侯府领安家的情。
“真的是于櫻!”岳南一说:“府中失火,早就不见了她的影子!”
“郡主莫急。\"楚曦瑶道:\"预防她逃走,我早就让人在侯府外看着了,想来这会儿应该连同安家辉一同拿下了。”
说完,她奏请皇上,\"皇上,人此时想必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
“传上来。\"
—声令下,不多时,齐言君便一手一个,拎着安家辉和于櫻进了御书房。那两人早就抖如筛糠,浑身狼狈,于櫻的身上还有伤。
“你这个贱婢,我祖母待你不薄,你居然要害死她!”
岳南一这个火爆脾气,见到于櫻当即控制不住,上前就是一个巴掌,打的于樱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郡主,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于櫻像是被打醒了似的,爬起来抓住岳南一的衣摆,
“奴婢该死,奴婢有罪,是奴婢一时迷了心窍,被他花言巧语哄骗!”
于櫻说着愤恨的瞪着安家辉,
\"是他,都是他教我做的,他还说等老太君一死,就娶我为妻,可事成之后,他居然要杀我,他还放火烧了老太君的灵堂”
连审都没用审,于櫻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楚曦瑶被带进大理寺后,她就让齐言君看着于櫻,其实不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而是防止她被杀人灭口。果然,被她猜对了。
而安家辉,对自已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一口咬定是自已看楚曦瑶不顺眼,
因为她回来全家就搬出了西苑,他觉得是楚曦瑶占了他的家,所以想了这个主意害她。
楚曦瑶只想说:呵呵!
可现在确实没有证据指明安家辉是受谁指使,皇上这次倒是干脆利落,直接下了斩立决。
“安羽悦救治秦老太君有功,又蒙不白之冤,赏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
楚曦瑶扯了扯嘴角,跪下谢恩!
皇上点点头,看向安太尉,“太尉,你得孙女如此,实乃大幸,这次羽悦受了冤枉,你可要好好安抚。”
“臣谢主隆恩!多谢皇上明察,还了羽悦一个清白。”安太尉老泪纵横,心里对楚曦瑶重新做了一番衡量。
如此,这桩案子就算了结了。
—直到出了宫门,楚曦瑶的耳边还都是众人的恭贺声。
宜贵太妃站在宫门口,望着楚曦瑶离开的背影,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这孩子刚一回来就差点丢了命,也不知道在那太尉府里受了多
少欺凌,你瞧今天在御书房里,安太尉一心想要舍弃她的命去保全自已的荣华富贵,
可见他心里并不在乎羽悦这个孙女。我真想把她接在身边养着,可现在的处境”
“贵太妃不必忧心,羽悦小姐一看就是有福的。”孙嬷嬷看出宜贵太妃的担忧,安慰道。
“我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孩子,那么多人的指责,她都能不卑不亢,从容处置,小小的年纪就如此气度,我高兴,也害怕她太过耀眼。”
“没人敢欺负羽悦小姐的。”孙嬷嬷笑道:“不是还有您和逸王殿下吗,奴婢瞧着,逸王殿下挺疼羽悦小姐的。”
“你是说?\"宜贵太妃的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
\"奴婢不敢妄言,但逸王殿下的性子,太妃您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孙嬷嬷说:“只是听说东宫那边送了聘礼了。”
“聘礼?\"宜贵太妃轻声一笑,\"要是真的在乎羽悦,今天东宫那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且先走着瞧,我是不会答应把羽悦嫁给太子的。”说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你去安排马车送羽悦回去,咱们也得给太尉府提个醒,羽悦是有靠山的。”
“曰疋。
宜贵太妃特意派马车送楚曦瑶回府,算是打了安太尉一记响亮的耳光。
“娘,怎么会这样,她居然没死。\"安凤婉咬牙切齿,听闻楚曦瑶不但没死还得了恩赏,恨不得现在扑上去把楚曦瑶给撕了。
“满朝文武都说她是神医,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不但没弄死她,反而丢了安家辉的命,还帮她出了风头,只怕不日,册封太子
妃的旨意就要下来了!”安凤婉不甘心!
“我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什么神医!”徐氏也愤愤不平,“说不定,是她跟侯府串通好的,演戏给我们看。”
“娘是说,那野丫头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故意演戏害我们的?”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死了的人还能复活?她要是真有那个本事,你大伯早活蹦乱跳了,怎么直到现在都没见清醒。”
徐氏哼了哼,“安家辉那个不中用的东西,一定是她和那贱婢露出了马脚,这点事都办不好,
死了活该,好在他还算聪明,自已咬死了罪责,没有牵连我们。不过,勇毅侯府可真是好演技,竟然偏帮着那野丫头,以后,也就别怪我们了。”
\"娘,现在怎么办啊?”安凤婉说:“现在要对付她更难了。”
“去奔丧。”徐氏在宅院里斗了这么多年,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安深就那么一个儿子,如今死在野丫头和侯府的手里,他绝对不会甘心。”
安凤婉智商不行,但反应也不慢,立马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皇上亲自下旨斩立决,按规矩尸首都要扔乱葬岗的。安寻使了银子,偷偷的把安家辉的尸首运去了郊外的山上。
不敢惊动任何人,买了口棺材,和安深两个人挖了墓穴。
徐氏带着安凤婉赶到的时候正在封墓,安深的妻子付秋菊哭死过去三回了,安莲儿一边照看着母亲一边拿了些纸钱烧。
徐氏奔上前哭喊道,“侄儿啊,我的好侄儿!都是安家对不住你,让安羽悦那小贱人把你害了,伯母这颗心都碎了。可怜的孩子,
还没成婚就身首异处,连墓碑都不能立一个,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徐氏捶胸顿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她儿子。
付秋菊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被勾了出来,两个妇人抱头痛哭。
安凤婉和安莲儿也在一边默默拭泪。
安寻握着手中的铁锹,一下一下的往墓穴里扬土,\"兄弟,你放心,侄儿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他身份尊贵,却能亲自陪安深埋葬儿子,这一点让安深痛失爱子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这个仇,我要自已报。”安深咬着牙,“她安羽悦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报仇,谈何容易?”安凤婉抽泣道:“你们没瞧见她那猖狂的样子,刚刚从宫里回来,连正眼都没瞧我们,就连祖父都被他晾在了一旁。\"
“谁说不是呢,本有逸王撑腰,现在又多了勇毅侯府这个靠山,我们能拿她怎么样?”徐氏又道:
“这事摆明了就是勇毅侯府和她串通好了害家辉的,也不知道那小贱人什么时候和勇毅侯府勾搭在一起。岳南枫有权有兵,我们想要拿捏那贱丫头已经是不能了,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被她赶岀太尉府。”
“我要去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小贱人!”听了徐氏的话,付秋菊的情绪越发激动,
“杀人偿命,她杀了我儿子,我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为家辉报仇!”
“秋菊,别激动。”徐氏紧紧的抱住她,担忧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嘴上安慰道:“你这样去杀不了她,只能送死。”
“我不怕,大不了我跟她同归于尽。”付秋菊完全疯了一样,就要往山下冲,安深见事不好,一个手刀将她砍晕,\"我带她先去庄子上住些日子,等她情绪稳定了再回来。”
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他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怕付秋菊的莽撞扰乱了他的计划,还是先避一避比较好。何况,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
“去吧,需要什么尽管说。\"安寻点点头,\"我不会让家辉白死的。\"
“这一次,是我们大意!\"安深说:\"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杀了我儿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西苑,夏荷弄好洗澡水,一边往里撒着花瓣一边道:“小姐,你可真厉害,玉如意代表吉祥安康,历来只有皇家尊贵的人才有,皇上一下子就赏了您一对,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殊荣。”
“殊荣?”楚曦瑶自嘲的笑了笑,一天之中三起三落,亏得她死过—回,不然这心脏还不早就罢工了。
“这回,南苑那边可都要气疯了。\"夏荷道:“听说安总管的夫人知道儿子死了,差点疯掉。要我说,他们活该。”
\"害人终害已。\"楚曦瑶说:\"以后估计没有太平日子可过了。”安家辉死了,安深这么沉的住气,倒是小看他了。
“小姐怕什么,如今谁都知道,皇上和逸王殿下都护着你呢。”
“你这小丫头,难道我们处处都指望着皇上和逸王?很多事他们也不便插手,你以后在府里走动还是要小心。”
经过此事,楚曦瑶心里发了狠。
她敬重军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拿军人的命开玩笑,她自已也不行。
当初,她答应上官逸李代桃僵,一半是因为情势所逼,更主要的原因是上官逸对将士的珍惜。所以她觉得,他不会做违背大义的事。
为了那几百条将士的命,为了十年前数十万边关战死的将士,她心甘情愿在这里搅弄风云!
这次,徐氏母女为了一已私欲残害忠良,差点让秦老太君死了,这是碰了她的底线。
“拿套男装过来。”
“小姐,您又要出去?”
楚曦瑶不喜欢繁琐的衣衫,但凡出门必穿男装。
“办点事。”楚曦瑶不多言,穿好衣服,想了下,叫上了齐言君。
齐言君看着楚曦瑶走的方向,\"表小姐这是要去侯府?”
“嗯。”楚曦瑶点头,“你以后跟我出门叫我公子吧,少爷也行,我这穿着男装你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别扭。”
“侯爷带着老太君和郡主住在别馆了。”齐言君说。
—把大火,侯府烧了大半,这个时候又不是修葺的时节,只得等来年开春再动工。
“我不是去看老太君。\"楚曦瑶说:\"我是去找东西。”
早上还庭院耸立的侯府,如今成了一片废区,焦糊的气味呛的楚曦瑶咳了几声。
拿出手帕,系在了脸上,蒙住了口鼻。
\"灵堂是设在哪里的?”她问齐言君。
“在那边。”齐言君指了下院子西面。
楚曦瑶疾步过去,看着地上的灰渣渣,“这里应该是起火点。\"
“那安家辉不就是为了烧了老太君,引起侯府对你更大的怨恨吗,肯定要从灵堂放火。”
楚曦瑶蹲下身,手捻了一把灰烬,凉透透的,再往里走,就算是灰烬厚重的地方也一样,连房梁的木头都烧透了。
“公子,你到底在找什么?”
“助燃物。”
“什么是助燃物?”清冽的声音自头上响起,楚曦瑶一愣,抬起头,脑袋磕在了上官逸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