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第一世,我们出生在柳溪村。」

我叫虞墨,我出生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与比我年长四岁的阿姐相依为命,至于父母我只有很少的记忆。

阿姐说我是她发现的弃婴,然后被父母捡了回家,在我还不足两岁的时候,父母进城卖编筐的路上被流窜的逃兵给杀了,那之后全靠隔壁的婆婆照顾才能活到今天,如今我已经14岁,阿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在村里媒婆的牵线下要嫁给城中的县府老爷,可县府的大老爷都已经有八九个妾室,个个都是厉害的女人。

“柳家大姑娘啊,这县府老爷家的门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你也是前世修的福份,后半辈子要享福了。”

孙媒婆捏着嗓子对着阿姐嘀咕,这已经是她第五次上门撮合了,前四次阿姐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

“呸,那大老爷到处搜罗漂亮女人,家中有好几个新娶的妾室,有烟花柳巷出来的,连城东卖鱼饼的有夫之妇都强娶了,把人家丈夫关在大牢里,今天又看上了柳姑娘,你赚这黑心钱不怕遭报应。”

这是隔壁衿婆婆的声音,每次孙媒婆来家里衿婆婆都赶过来阻拦,不知道阿姐是怎么想的,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阿姐,你不会真要嫁那个好色的大老爷吧,他家虽然有钱,但不是什么好去处,你不能把自已送到火坑里。”

我拽着阿姐的衣袖哀求着,阿姐温柔的看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什么好去处,能找个老实人过日子自然好,可咱家父母走的早,家里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陪嫁,村里人谁会娶我,再说拿我的生活换你吃饱穿暖,阿姐还是觉得挺值的。”

我们这样的家庭,真是人厌狗嫌的存在。

阿姐所说的也是家里的现状,无非就是苟且的活着,每天填饱肚子都是很难的事情,想嫁个体面人基本不可能,最后恐怕会嫁个村里死了妻子的老鳏夫。

虽然我对阿姐的决定非常反对,却也找不到阻拦的理由,也会心存一丝侥幸,万一阿姐嫁过去之后能吃饱穿暖,还不用每天上山砍竹劈丝干这编筐的生计,我家这个生计,两人一天忙到晚赚的钱只能吃上几口米粥。

“小丫头,你懂什么,你阿姐嫁过去,是做妾又不是做丫鬟,总能衣食无忧,她不嫁哪来的钱让你进城去布坊学手艺。”

孙媒婆白了衿婆婆一眼,怪里怪气的对着我揶揄道。

“我嫁,我出嫁前大老爷答应的,送我妹妹去布坊学手艺,吃的穿的住的都不能少,两年三载的,我妹妹就能自已赚钱养活自已,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这些事办妥我就嫁。”

阿姐看着孙媒婆坚定快速的说完,好似话说的快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一样,说完话阿姐长出了一口气,如同了了自已的心事一般。

阿姐出嫁那天,我一同进了城,被送到城里最大的布坊住下,阿姐只是被一顶普通的轿子抬进了县衙老爷的宅子,走的还是小厮们进出的偏门。

一个月过去了,阿姐一直没有来看我,也没有托人捎个口信,我开始变得心神不安,阿姐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我活下去的依托,若阿姐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天就塌了。

又过了几天,依然没有阿姐的消息,我实在没有心思学手艺,就自已跑去县衙老爷的宅子打听,却被家仆赶了出来,说家中已经没有了姓柳的妾室,我在门外守了好几日,才听出门采办的管家婆说我姐姐被人卖到了青楼。

城中只有一家青楼,就在我学手艺的布坊附近,我日夜守在附近,但没有任何法子进去,也无法得到一点消息。

“你要进去吗,你要找人吗。”

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他既没有家仆跟着,也没有乘坐轿撵,就这么站在脏乱的陋巷中,他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着华丽的缎面衣袍,手持一把玉骨折扇,面容俊美,但眉眼之间有一种媚态。

“我姐姐在里面,我想见她。”

我说话间,他打量着我的周身,然后轻微的摇了摇头。

“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带你进去呗,喊哥哥,哈哈哈哈。”

他笑的很放肆,让人感觉很讨厌,我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我才不要喊你哥哥,谁知道你有没有本事带我进去,天天没事戏弄人的公子哥可不少,你看我像傻的吗。”

他将我换了男子装束,然后再一次对我上下打量,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这身装扮比刚刚好太多了,小公子如此俊俏,今儿哥哥带你逛个青楼。”

我打掉他的扇子,没有半点心思听他调侃“你既要帮忙,那我们就快点去吧,你要是没那能耐,这时间你父母该满城找你回家吃饭呢。”

“你这么心急!若我没那么心急两三年以后再来找你,那年纪与你相遇刚刚好,现在……也只能跟你逗贫。”他自已边走边嘟囔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他出手大方,将一大包银子放在桌子上,让管事去带我要找的人,管事结结巴巴的说:

“两位公子不瞒你们说,前些天,在我们这里做过的一个姑娘,联系我说要卖一个女人给我,虽然已经不是雏儿,但是水灵漂亮还便宜,但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送来的当天晚上就必须让她接客。

这个姑娘被送来的时候是夜里,正好客人很多,但是姑娘性子烈,好说歹说也不听劝,这样我们没办法交差呀,毕竟只花了一个铜板的钱,若交不了差事,就要多花二十两银子给卖家,于是我们东家就给姑娘灌下了药,自已乐呵乐呵也算是交了差。

第二天,东家想着该打就打,该上手段就上手段,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不能浪费了,就给姑娘捆了找了这里的老主顾,先让他尝个新鲜,也算是给老主顾个实惠,谁知这姑娘虽然手被绑着,却咬了客人的脸,给客人破了相,东家陪了不少银两,一怒之下就让丁奴狠狠的打,可能是下手太重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