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是镇压兔儿爷的地方,天帝以执念封印了兔儿爷冲破异界的力量,兔儿爷的执念是对白矖的忠诚,它将白矖当成唯一的主人。
自异界与我相遇,或许是因为我身上的气息,也或许只是兔儿爷的命数,在我异界历劫结束之时,兔儿爷看到我在承鼎殿被杀,才明白自已非白矖一主,那一刻封印被破除,异界随之坍塌。
我在混沌之境看着兔儿爷的悲鸣冲破了异界防护,看着异界的瘴气消散,令雀山消失的地方是曜王山,承鼎殿也变回了魔曜王宫,魔曜王宫中直通承鼎殿的入口也消失了。
隐山也回归了原来的样子,山中古树参天花草葱郁,葱茏岭不复存在,只剩太魁山坐落于此,虽然山体的景致没有很大的变化,兔儿爷开辟的新路不见了。
九族禁地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枯木焦林,阴森可怖。
异界所有的人不知去了何处,只有太魁山上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白晓和昭晴。
白晓在那一株乌桕树下,怀中是已经身死的昭晴,树上的红叶飘落在两个人的周围,白晓对着昭晴喃喃自语:
“我已经将使命交托清樾,再无力一路守护,再留恋下去,不过为其徒增牵绊,原本我的命数应该在第一次踏入祭天塔时结束,迟迟不舍,才让事情变得复杂。”
白晓将青龙破霄埋在树下,抱起昭晴跳入断崖。
我跪在混沌之境,看着已经关闭的混沌之眼,脑子里空无一物,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滕蛇来到近前,我对它视若无睹,并不想听它说那些与我无关的身世,更不想听它说责任和使命,我只能默默的待在原处。
“你该离开混沌之境了,我可以送你去天界,天帝能帮你回到原来的位置。”
滕蛇先开口说话,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想回异界。”
我并未抬头,平静无力的自语道。
“异界已经不复存在,回不去了。”
滕蛇摇了摇头,失望的回应。
“回不去?我哪都不去,没有属于我的地方,在人间,我的父母不在了,他们也离开了,异界消失了,我所有认识的人都回到了自已来时的地方,我唯一能去的是太魁山,太魁山里没有他们,这座山就跟我一点联系不再有。”
我突然觉得自已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幽魂,无亲人无朋友无期盼“送我去魔界,我要找到杀害昭晴的人。”
“你不能去魔界,那是大乱之源,你是大乱之因,届时搅动三界不安的战事,会再次席卷而来。”
滕蛇的声音突然变的很高,回荡在空旷的石柱之间。
“你所说的跟我毫不相干,我不是虞墨,我搅动不了三界动荡,我跟三界秩序毫无关系,我只想守着自已心里在意的事情,若没有这些,我的世界就不复存在。”
我突然也变的激动,生气滕蛇为何总将三界安危与我扯到一起,我只想回到一个有亲人的地方。
“你说的对,你还不是古神之后,你还不是虞墨,还需要走过很长的路,才能成为虞墨,你现在只是一个留恋人世情感的普通人,你所留恋的那些,也在发生着变化,他们不会一直如你记忆中那般,人类所有的情感,不过只是跟过去有关,跟眼下有关,若还有未来,你能确定他们还是你留恋的人吗?
你自已去找寻答案吧,我给他们永世轮回的凡人命运,给你三世相伴的机会,三世过后,你是否还能如今天这般,将自已的私欲看的重过天下苍生的安危。”
滕蛇垂首望着混沌之境以外,若有所思的说着自已的想法。
“我还能见到昭晴,我还能见到白晓,是不是也能见到清樾。”
我忽略了滕蛇话中的其他意思,只在意我还能见到他们这一句,这一句对我来说就是活着的希望,顷刻死灰般的心中突然有了色彩。
“化蛇本是普通的妖兽,经历蟠龙之毒后本无力回天,身陨魂灭才她的结果,我只能让她进入凡人的轮回中,无法再使她重回修仙道法之路。
宪章虽是龙子,原本是可以扛过劫数回归真身,可惜一身修为早已经给了你,灵根不稳无法回归真身,也只能多历几世凡人之苦,才有机会回到龙宫重修人形,至于什么时候能再修成人形那就难说了,即便修回人形也不会再记得你了。
清樾是鲛人族唯一的王族血脉,鲛人族不会让其毁在异界的劫难中,以他自身的法力也不会有任何损伤,他本就受命保护朱雀之卵,你们的缘分不会结束。
你用三世换化蛇永世为人,也算报答她守护你三世的恩情,你想了结这份前缘,就一同去人间吧。”
我再次进入轮回之中,接下来的凡间三世我依然不会有前世记忆,依然不记得他们的前世恩情,只有在每一世结束之后,所有的记忆才能找回,即使如此,我也期待与他们相遇,期待陪他们过平凡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