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絮回眸一瞥,眼前之人便是庄老奎无疑。此人身躯魁梧,面容狰狞,仅着汗衫,袒露其硕大肚腩。手腕缠绕双串紫檀念珠,捻动之间,步步紧逼。

“汝竟敢侵犯吾妻?”庄老奎状似街头泼皮,傲慢凌人,口出狂言。

“确为我所为。”邓絮并不欲多言。

“竟敢坦承?”庄老奎平生未见如此狂妄之徒,一盲者之野夫,何以口出狂言?

“夫君,此人掌掴于我,十余次之多,面颊肿胀,新塑鼻梁亦遭毁损。望汝为我复仇。”女子抚其鼻,怒视庄老奎,吼道:“彼非仅侮我,亦侮吾子,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看来,吾庄老奎威名犹未遍及四方。”庄老奎瞋目怒视邓絮。

“直言之,汝意欲为尔妻出头否?咳咳……”邓絮轻抚胸口,咳声连连。

近来,邓絮沉浸于修养身心,久未出手。此次动作,恐将令其久咳不止。

“竟为体弱之辈?何以敢欺凌妇人?”庄老奎上前,猛攥邓絮衣襟:“今予汝二择:或跪地求饶,任吾妻掌掴二十次;或……”

语间,其目光屡次扫向朱秋菊,“使汝妻与吾寻觅静谧之所,细诉前情。”

朱秋菊虽盲,然容貌身材俱佳,旁观者皆明其意,内心暗骂此人无耻。

朱秋菊气极而震颤。

然而此刻,她对邓絮颇感忧虑,据师言,庄老奎乃一方恶霸,得罪此人,后果堪忧。

“邓絮,吾等应求助于城卫军。”

“毋需。”

邓絮心生怒火,此人竟觊觎已妻,岂能轻易放过。

“思虑已定乎?是愿跪地请罪,亦或让汝妻侍寝?吾劝汝,择后者为佳,一夜欢愉,恩怨两清。吾手下数十壮士,汝若冒犯,余生将永不安宁。”庄老奎捉住邓絮衣领,欲将其拉近,然而未能如愿。

“小乖,合眸默数三十,随后启目。”邓絮转首对小乖吩咐。

“哦。”

小乖不解其意,速以双手遮眼。

庄老奎困惑于邓絮所谋,然而下一瞬,无需揣测。邓絮骤然出手,一拳重击其眉心,顺势右手钳制其腕,身躯一靠,

肩头发力,庄老奎身形踉跄,顿时失去平衡,重重摔倒于地。邓絮身形灵动,宛如幽影,一步踏前,右脚准确踩中庄老奎胸膛,使其痛呼不已。

“吾非好战之人,然若欺吾妻儿,必使之血溅五步。”邓絮话语冷峻,眼眸闪烁着凛冽杀机。

庄老奎面色苍白,痛楚难忍,知遇强敌,急忙求饶:“饶命,饶命,吾知错矣。”

“今日之辱,来日必将加倍奉还。”邓絮冷笑,随即抽身离去,留下庄老奎狼狈不堪,周围众人纷纷投以鄙夷之色。

小乖缓缓睁眼,只见父亲立于前方,身姿挺拔,仿佛一位守护者,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安全感。

从此,邓絮之名,在这片土地上传唱,成为守护家庭与正义的英雄。而庄老奎,只能躲在阴暗角落,成为人们口中懦弱与愚蠢的代名词。

“嘭!”

庄老奎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摔在了面前的石板路上,整个人像摊泥般瘫倒在地。还没等他发出哀嚎,邓絮一膝盖将他压在地上。

双拳如雷霆之势砸下。

“嘭嘭……”

连续十几拳如雨点般落下,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几颗牙齿被击飞,整张脸血肉模糊,鼻青脸肿。

“错了,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趁着邓絮稍微松手的一瞬,庄老奎赶紧求饶。

他已经明白这家伙为何如此嚣张,这绝对是个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恐怕自已真的要魂归天际。

三十秒过去,邓絮松开了手。

“咳咳……”

他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果然不宜动武,一动武差点没把自已肺给咳出来。

“爸爸,你咳嗽了?”

小乖急忙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道:“你得吃药,不能怕苦。”

“爸爸当然不怕苦了。”邓絮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说道。

说完对着躺在地上的庄老奎冷冷地说道:“这次揍你是因为你口无遮拦,与你孩子的事无关。我到底有没有欺负你孩子,你自已查看记忆之镜就知道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说谎,作为家长,你是不是该回去好好教导一下?”

“是是是……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庄老奎现在哪里还敢多言,很明显自已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且今天也没有请帮手,显然不是敌手。

忍一时风平浪静!

旁边的妇人也不敢再多言一句,见自已的丈夫被打得亲娘都不认识,她此刻只希望自已能隐于无形。

“走吧。”

邓絮过来牵着朱秋菊轻声说道。

“你把他怎么样了?”朱秋菊低声问道。

“没事……咳咳……”

邓絮咳嗽了两声,咳嗽这种事真是想止都止不住。

“爸爸把坏人打败了。”

邓絮还未开口,小乖就已经激动地手舞足蹈。那个坏人躺在地上向爸爸求饶呢。

“这……”

朱秋菊有些担忧地说道:“他可不是什么善类,打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没事。”

邓絮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敢轻举妄动,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处理就好。”

说着便一起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后,邓絮做饭洗碗,把小乖哄睡后,便独自外出。

“邓帅。”

乐清带着怒气出现在他的身后,“孙老已多次告诫你不可随意动手,你今日怎么又起了争执?”

“没事,只是教训了一个小恶棍罢了,我已经平静下来了。”

邓絮对着乐清挤出一个微笑,这件事自已确实有错,只好先低头认错。

“以后别再动手,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乐清对着邓絮生气地说道:“你总是这么不听话,何时才能进行那场重要的仪式?”

“好了,好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轻易使用武力。除非万不得已。”

邓絮若不做出承诺,乐清恐怕又要喋喋不休半日。“此次寻你,是有一件要事需托付于你。”

“何事?”

乐清亦迅速收敛起嬉笑之色。

“还记得那次你处理的那个唤作张姐的仆役吗?你派人去探查一番,此獠当初携朱秋菊前往医馆究竟受何人唆使。”

邓絮面上仿佛笼罩一层凛冽的寒冰。

“何故?”乐清微蹙眉宇询问道。

“今日前往医馆复诊,检验结果与往昔迥异。我疑心当时有人唆使她故意延误朱秋菊的病情。”

邓絮揉捏眉间说道。

“好,我即刻办理。”乐清深知此事对邓絮至关重要,当即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