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管家娄东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婢女来找高欢。

“姑爷,今天阿四出去买菜,被士兵污辱,请你为我们做主啊!”

高欢大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早、早上,夫人说水粉用完了,我就出去买,谁知道,出了府门不远,就有两个士兵,把我拉到小巷子里面,撕破我衣服,把我污辱了……呜呜呜”婢女哭诉道。

“娄东,你去抓人没有?”

“姑爷,那两个士兵人还在外面,要不你去看看?”

高欢连忙出去。

只见五个娄府家丁,围着两个士兵。

家丁见到高欢来了,自动让开道路。

“你是管事的?我是卫可孤帐下士兵,识相的,赶紧让我们走,别让我们在大将军面前让你不好看。”

“哦,知道了”。

高欢突然拔刀,一刀把这士兵脑袋砍下来。

另一个士兵愣住了,跪了下来。

高欢大喝一声:“杀掉他!”旁边家丁连忙抽刀捅出。

高欢拿出手帕,擦干净刀上的血,对娄东说:“处理干净。”

回到娄府,娄昭君已经在大厅等着,娄昭、窦泰、段荣等人也已经到场。

娄内干去洛阳后,娄府大小事务,由高欢决断,娄家代家主,高欢已经进入了角色。

“夫君,我们娄家数代以来,从来没有如此屈辱,人犯呢?我要亲自杀了他!”娄昭君对高欢说。

“是卫可孤手下,我已经杀掉他们了”。高欢说。

“自从卫可孤入城,我们在怀朔的店铺被抢,马场被抢,连府内家人出去买卖,也挨打、遭奸污,姐夫,这种日子我们怎么过?”娄昭说。

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几人马上外出察看。

卫可孤带了独孤胜二三十个士兵要进娄府。

娄家家兵也不少,大群娄家家兵随之围了上来。

看到高欢,卫可孤说:“高欢,我有两个卫兵不见了,听说是被你抓走了,现在请你把人还给我。”

“怎么,你们准备造反吗?”卫可孤看着周围一群娄家家兵说。

“大将军言重了!”高欢挥手让家兵散了。

娄昭君这时候发声了:“大将军,你手下两个士兵,早上污辱了我侍女,我们是把他围住了一会,但是在他们保证不再犯之后,我们让他们走了。我们知道他们是丞相手下士兵时候,哪里还会不客气呢,你说是吧?”

“哈哈哈,这位是怀朔有名的大美女娄昭君吧?果然有胆识。”卫可孤说。

他突然脸一沉:“人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跟从真王起义兵,为六镇福祉拼命,不说你们几个下人,天大的事,要杀要剐也是真王说了算!”

真王说了算,这五个字,如五雷轰顶。

娄昭局、娄昭脸色发白,看着高欢。

高欢面不改色,说:“大将军一大早就发火,被气坏身体可划不来!来,进我们娄府喝茶慢慢聊。”

说完,笑着看卫可孤。

卫可孤看着一拳打在棉花上,旁边独孤胜给台阶了:“怀朔人多地杂,士兵喝醉了不能准时回营也是有的,卫帅不如进去喝茶?”

然后低声说:“不要让高欢以为我们怕他。”

卫可孤一听,手一挥,说:“好,喝茶”。

卫可孤、独孤胜进去坐定之后,高欢让人捧上奶茶。

高欢说:“大将军随真王起义兵,求大义,风餐露宿,确实辛苦了!以后娄家,乃至怀朔,还依仗你多关照。”

还没等卫可孤说话,高欢接着说:“我们给丞相准备了五个侍女,马上送给您使用;另外,战马难得,我们娄府还有一点战马,这次送二十匹马给丞相。他日真王到洛阳,我们也希望能有犬马之劳。”

卫可孤哈哈大笑,喝茶笑纳,然后相互恭维一番。

卫可孤走后,高欢嘱咐娄东准备一份厚礼给独孤胜。

娄昭愤愤不平,说:“姐夫,我们杀两个士兵,算什么事?我们娄家怕过谁?”

高欢拿出手帕擦汗,然后对娄昭说:“今天差点被人灭门,你不知道怕吗?”

娄家乱哄哄,侯景、刘贵到了也没人通知。

侯景人未到声音先到了:“乱乱乱!现在义兵把怀朔当贼窝了,就差没破门抢劫!”

进入厅内,看到几个人神色不对。

侯景问:“什么事?”娄昭说:“早上我家侍女被奸污,家兵主持公义,卫可孤上门替他们出头,我们用五名侍女、二十匹马摆平了此事。”

“先杀我父亲,再辱我侍女,我和乱兵不共戴天!”窦泰恨恨地说。

“我们集合家丁,直接去杀了破六韩拔陵如何?”娄昭建议。

“侯景,你看呢?”高欢转头看侯景。

侯景抽出腰刀,朝着身边的椅子一砍,扒拉一声,椅子一分为二。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以卵击石!”

侯景说,“这是榜样!现在卫可孤、真王,均是护卫众多,而且初入怀朔,戒备心重;其次是义军入城即开仓廪分粮食,救民于水火未为过,极得民心;再者目前刚大胜归来,士气正旺。”

最后,侯景加上一句:“你们不看看外面驻守的那支小队,他们是干什么用的?就是监视你们!”

“什么时候能够有机会?”娄昭恨恨地问。

“先取得真王信任再谈机会。”听到侯景这样回答,高欢抚掌赞同。

“你们给了真王、卫可孤什么投名状没有?”刘贵问。

“什么投名状?他们杀了我阿爷,我不追究还不够吗?”

窦泰是个烈性子,马上顶撞起来。

高欢一听,赶紧让下人把碎椅子拿走,然后安排众人坐下。

“各位,你们要取信于真王、卫可孤,拿什么去取信?钱,礼物,还是其他?”刘贵问,“家人被杀、被强奸,不是投名状,是人家视你是敌人才会这么干。如果娄家不是有几百家兵,你们相不相信,娄家早被卫可孤灭了?”

窦泰、娄昭冷汗直冒。

“好了,局面如此,我们商量一下拿什么东西做投名状。”刘贵说,“侯景,你说说?”

“怀朔目前有的,都是他们的。所以我们不能拿怀朔的东西给破六韩拔陵,不然人家认为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你再给,就是诚意不够。”侯景说。

“对!你们的五个侍女、二十匹马,本来就是义军的,不能做投名状。”刘贵说。

“现在能做投名状的,只能是人头,而且是官军的人头。”

高欢声音一下变冷起来。